時間很快就接近中午十二點,高歌最後掃視一眼亡親的墓碑,邁開步伐走向奔馳車,瀟灑帶走這裏所有的雲彩。


    駛出墓園不久,嫂子就打來電話。“歌兒,大喜想要你中午陪他喝酒,我都準備好了。”


    彭大喜年長高歌五歲,是高歌二十多年的朋友加兄弟,也是金達集團的奠基人。十年前,出獄後的他不知中了什麽邪毒,撂下董事長的重擔就所謂的“戴發出家”。奔馳s600也扔給了高歌,買上一輛三菱帕傑羅和嫂子天南海北的遊玩,還駕車去過俄羅斯和巴基斯坦。兩人去歐洲、北美洲、大洋洲、日本、新加坡、香港等地方,就像是打的士一樣想去就去。


    高歌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一向矜持穩重的嫂子離婚幾年間,拒絕了所有追求者,可不知被彭大喜灌了什麽迷魂湯,僅三天時間就被他給征服,人也徹底變了個樣。


    夫妻倆都是五十多的人了,還像小青年戀人那般黏糊得直讓人肉麻抽搐。每當看到逍遙自在的彭大喜,高歌必會大罵這個花和尚。真不知道他這個抽煙喝酒、好嫂子色又吃肉的家夥是出的哪門子家,還他娘的美其名為戴發出家人,也不怕佛祖扇他的耳光。


    到達園林場剛下車,坐在籃球場休息座位上,一幫自發來工作的幾位吃午餐的女員工見董事長到來,唿地起身向前問好:“董事長好!董事長辛苦了!董事長又帥多了!哈哈哈......”


    在集團女員工眼裏,董事長是沒有威嚴的,隻要不是上班時間,隨便開玩笑也不為過。她們都認定一點,在金達集團尊重女性隻能發揚光大,不可倒退。


    “大家好,大家辛苦了。”高歌微笑迴應。對於員工們隨意開玩笑,他早已習以為常。


    “董爸,鎮上賣的荸薺又大又甜,您幫我們買一點吧。”一位年輕漂亮的餐飲店店長嗲聲撒嬌道。


    都知道董事長是真正的隨和特別關心女員工,女員工在他麵前撒嬌幾乎是普遍現象,私下裏都議論董事長就是一位溫暖大叔,更像是一位暖爸爸。高歌為什麽對集團女員工特別關心呢?也許是因為婉兒、因為許倩、或是因為過去放縱時對幾位紅顏知己所欠下孽債的原故,贖罪範圍波及到每一位女員工身上。


    2009年底,高歌頒布了一條規定,集團女員工每年元旦後上班第一天,可領取1000元慰問補貼金,現在是2000元了,集團女員工的福利幾乎同等於公務員。好在男員工都沒意見,也不敢有意見。


    “哎喲,你們自己去買行不行?我現在還要去見彭董事長呢。小袁,你算一下需要多少錢?”高歌歉意道。


    “董事長,不多不多,50塊就夠了。嘻嘻嘻!”一幫女員工圍住高歌嬉鬧起來。


    “那就多買一點,農場那邊還有人呢,我給你500元。”高歌拿出500元交給小袁。


    “噢,對了,園林場和農場的活可是很累的,你們來幫忙可能一時還適應不了,通知大家要注意一點,切不可過度勞累。聽到沒?”


    “聽到了,謝謝董爸。嘻嘻嘻!”一幫漂亮女子笑嘻嘻的跑迴座位,重新沐浴在金色陽光下。


    別看這幫人表麵普普通通,實際上有很多的本科生,整個集團985和211畢業的也不少。因為找工作困難,人事部隻好收留他們作為人才儲備,他們也願意從基層做起,哪怕是做餐飲服務員也樂意,就因為這裏有未來。這也讓現在的金達集團人才濟濟,什麽樣的人才都有。


    18家餐飲店在疫情初期停業三個月,後來又因疫情反複停業兩次,而集團並沒因此減薪。很多廚師都不好意思了,主動提出在疫情期間減薪一半,但遭到集團辦公室和財務部聯合發文拒絕。原因很簡單,在疫情期間實施減薪政策,那就是對“金達為公”核心理念的踐踏。


    因此,所有餐飲店員工在店長倡議下,自發組織起來奔赴各個企業義務勞動,不然真的是愧對工資了。


    “來了,請吧!”出來等候多時,身著家居服的彭大喜看完剛才的情景酸溜溜說。


    “我說董事長,這輛車都過十年了,該考慮換了。要不我私人出錢送你一輛邁巴赫怎樣?你該顧忌一下金逹集團的企業形象嘛。”


    “我邁你的頭,就你燒包一樣。不知道前年才重新做漆和更新內飾嗎?你這花和尚錢多是不是?”高歌沒有好語氣的懟道。


    “得得得,當我沒說。”彭大喜一手搭在他肩上,兩人一同走向一樓三室兩廳房間。


    剛進門,嫂子就樂嗬嗬過來抱住高歌親吻一番,再伸手幫他理了理衣領和發梢。“歌兒,好些天沒見到你了,嫂子都想死你了。”


    “瞧你,對不知好歹的人那麽好幹嘛,也不怕好心成了驢肝肺。啤酒溫好了嗎?”彭大喜吃醋怪語。


    “我看你們倆什麽時候才能好言相談,見麵就懟來懟去,不累呀?”嫂子翻著白眼去了廚房拿溫啤酒,彭大喜點燃了火鍋。


    兄弟倆碰杯喝了一大口溫啤酒,放下酒杯吃上一口菜,彭大喜說道:“兄弟,過幾天我和你嫂子就開車去騰衝住上一個月,還會去趟西雙版納,春節就不在家了。孩子們大的都已經自立,小的再過七八年也能安置好,到時該放下就放下吧,我可不希望你勞累一輩子。”


    “你說得容易!這麽大的攤子,不看到他們一個個上道我放得下嗎?難道家裏有了一個花和尚還不夠?”高歌恨恨道。想起他“出家”以後萬事不管不問,高歌心裏就來火。


    彭大喜自“出家”以來,奇談怪論是滔滔不絕、隨口道來,時常還會給你滿口的之乎者也,如同一知半解的人談經論道。什麽的子曰、老子曰、孟子曰、荀子曰、莊子曰等等,常常是一大堆。對他的言論隻要經大腦過濾,基本上屬於泛泛之語,難以達到實處,糟蹋了古人的經典。高歌一直認為,他的理論就像是他以前的高考成績一樣,就差1.5分才算合格。但不可否認,有時的說道還是很有道理的。


    互懟完畢,啤酒也喝完了,自然是彭大喜敗下陣。他也懶得過問集團近期情況,反正有高歌存在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飯後喝茶閑聊一陣,不服氣的他洗完一個熱水臉便去了臥房午睡,惹得嫂子忍不住笑著跟隨。伺候他睡好就出來陪高歌聊天,叮囑他要多注意身體,畢竟不再是年輕小夥的時候了。


    陪同高歌出門的嫂子馬月娥,見高歌獨自漫步走向園林場深處,便給現在的弟媳梁詠丹打了電話,告知高歌在園林場。


    打完電話再看向走遠的高歌,感覺自己那種疼愛再次膨脹泛濫。三十年前,當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叔子時,這種疼愛就萌生了。那時的她隻要有時間和手裏還有點錢,絕對會做一份好吃的菜帶給讀高等學院的高歌。


    雖然三十多年眨眼間過去,但這種愛一直有增無減,遠超兒子和現在彭大喜的分量。她一生都深愛著這位小她一歲的男人,刻骨銘心、無怨無悔。隻是至今都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愛,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愛。他雖然不是自己的丈夫,但她隨時都願意為他去死。


    高歌已站在園林場丘陵最高處的亭內,近處的長方形大院和前後花園,員工們在精心打理和更換新花卉。兩百多畝的人工湖,碧波蕩漾、天色倒映,幾位休息的員工坐在岸邊賞景暢談。這些天都是住在市區,一幫姐姐也沒來這裏歡鬧,似乎這裏缺少了弟弟高歌就缺少了快樂。


    眺望遠處的綠色群山、田野和近處環繞園林場與農場的小河,再次將他的思緒帶入往日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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