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期間,一直大雨小雨不斷,最後兩天才見晴。來墓園看張爺爺張奶奶和婉兒,是高歌常有的事,今天天氣晴朗,高歌自然會買好鮮花來到墓園。


    婉兒清晰的笑容,像是因為哥哥到來而特別的甜。她的骨灰盒在遷移時,已換上價值20萬的白玉盒,在高歌心目中,唯有這樣貴重的精品才配得上婉兒。她是天使,她永遠是高歌心中無人可替代的最愛。


    正因如此,相貌與表情特像姑姑的許婉婷,已被高歌寵得超越了公主,什麽都給她最好的。眨眼間婉婷就有五歲了,依然愛睡在爸爸胸口上,如果爸爸能來幼兒園接她,那就是最歡愉的事了。許倩都有些擔心,女兒今後會不會真長出一對天使的翅膀來,有這位癡愛女兒的爸爸,女兒長大了能出嫁嗎?


    明媚的太陽把爺爺爸爸和奶奶媽媽的墓碑曬得暖暖的,靠在墓碑上的高歌如同靠在兩位老人家曾經的懷抱。清風仿佛是他倆的輪番愛撫,又像是他倆的再次叮嚀:我的兒,今後要做一個有用的人知道嗎?


    穆氏亡親的墓地一年比一年好看,像一個縮小的花園,高歌請了附近一位老農負責看管,使得此地獨具一格。穆氏家族的故事,家裏所有的孩子都知道了,每次來祭奠都是保持敬仰之情。


    近年來每一個暑假隻要不迴聚義村,外甥女思思是絕對要隨侄兒他們一起來。這次馬月娥和曉月姐也來了,她倆從未來過永陵市,一直都想來看看。高歌知道馬月娥是非常想他,也很矛盾,反正就是想見他,她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作為東道主的許倩熱情接待兩位姐姐,一幫姐妹邀聚在一起逛街購物,讓馬月娥和曉月姐多了一個中號旅行箱。高歌和許倩隨即帶上姐妹和孩子們,開上三輛麵包車去桂林一周,圓了曉月姐和馬月娥一大心願。


    旅遊觀光之事是少不了小雨的,這個摩托車迷非要騎摩托車跟隨,讓高歌沒辦法集中精力開車,隻好交給劉婭翠駕駛,他則拿上望遠鏡沿途觀察小雨的安全情況。在桂林隻要不缺錢自然是輕鬆愉快,小雨、劉婭翠和吳美蘭攜帶筆記本加手機也不會影響工作多少。


    現在的葉濤已成了萬金油,哪裏需要就擦哪,名義上還是屬於集團董事長辦公室主任。這次小雨出來,自然是以廣告公司為主了。他和高歌一樣,對小雨又是喜歡又是頭痛,經常抱怨被這個小丫頭辣傷。


    離別時刻,送兩位姐姐去車站那天正巧遇到彭大喜開車路過,鳴了幾聲喇叭,跟隨高歌的車進入車站一同送行。沒想到彭大喜看馬月娥發了呆,一直目不轉睛打量著她。當臥鋪客車啟動,馬月娥和曉月姐在窗口揮手道別時,彭大喜的雙眼都看直了。


    “高歌,你哥真是這世上最愚蠢的男人,如此十全十美的女子竟然不懂得珍惜。太愚蠢了,簡直是愚不可及。”對彭大喜如此癡迷說辭,許倩忍俊不禁。


    誰也沒想到,彭大喜次日就開車去了德沅市,問到聚義村後就對馬月娥展開全方位進攻。不知道他采取了什麽手段,也不知道一直拒絕所有男人的馬月娥是不是真的急於脫離高歌,才兩天時間,馬月娥就被他給征服。同居十天後,彭大喜將她和侄兒明明帶迴了永陵市。


    聞訊的高歌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嫂子不差錢呀?她也不是愛慕虛榮的人,怎麽就屈服於彭大喜了呢?還有明明又是怎麽了?竟然叫彭大喜為爸爸,還答應他好好讀書,今後考上大學就學習建築專業。這世界,這人間,還真是他媽的莫名其妙。


    認為馬月娥和明明受騙的高歌,恨不得將彭大喜五馬分屍就好,也發現馬月娥急於脫離他也是一種痛。


    “瞧你這副怒氣衝衝的樣子。我和你嫂子都是單身,又是你情我願,你有什麽不滿意的?你嫂子別人不珍惜我來珍惜。你放心,你擔心的事情絕不會發生。這些天有空就過來幫我看看,我們一家三口先去嶷山度假十天,迴來後你嫂子就是總經理助理了。”


    彭大喜對著一臉怒氣衝進來的高歌,若無其事說道。


    一旁熟悉業務的馬月娥溫柔微笑,走近將高歌抱住親熱道:“高歌,別擔心我。這家夥其實很好的,隻是你們沒完全了解他。決定來永陵市,姐也是想能永遠和你在一起,能經常看到你。”


    見馬月娥這樣說,又想起昨晚明明對彭大喜的一番誇讚,高歌還真懷疑過去是看錯了彭大喜。


    度假歸來,彭大喜和馬月娥已是親熱的不得了,宛如一對結發恩愛夫妻,不久就辦理了結婚證,將家安置在一座新的小別墅裏。肖彩雲對此事沒有異議,反而覺得馬月娥確實適合彭大喜。許倩也是耐心寬慰高歌,說馬月娥能獲得幸福才最為重要,勸高歌放下對彭大喜的成見。


    冷靜下來的高歌不得不接受這次突變,忍痛在內心祝願馬月娥能獲得真正幸福,而不是因為他盲目做出選擇。


    歲月再次平靜,忙碌的高歌不會忘記抽空去看望梁詠丹母子,還有吳美蘭一家人。兒子高風與高劍都像媽媽過多,相貌可愛、機靈活潑、健康好動,每次與爸爸見麵都要熱熱鬧鬧親熱一場。兩方父母似乎早忘記了心中遺憾,將高歌當成了真正的女婿,也特滿意他的為人。


    這次,梁詠丹建議高歌將以前的兩室一廳重新裝修,她想明年帶兒子來市區上小學,媽媽也會陪她一起來。高歌覺得這樣也好,市區比縣城還是有利於兒子的成長,隨後就做了安排。


    劉婭翠的工作能力一次次刷新嶽父的三觀,六家餐飲店在她的參與管理下,已是愈發的有條不紊。香之都大酒店和老家味餐廳本就在當地很有名氣,再加上高歌的影響力更是生意火爆、賓客滿堂,成為當地餐飲業響當當品牌。隻要高歌到來,劉婭翠的笑容必會錦上添花,羨煞一片眾人。這些紅顏知己繼續保留著清純,也因時間的延續積聚著更多的豔麗與嫵媚。


    這幾年期間,偶爾會與任總通通電話,短信也常有節日問候之類。隻是最近通話時,對方總是匆匆掛掉,也許是他太忙了吧?


    進入深秋,一陣陣蕭瑟襲來,感覺比以往多了一點寒意。剛立冬沒幾天,馬月娥打來電話哭泣通知,彭大喜被司法部門傳喚走了。


    因兩位雙規官員有些事情牽涉到彭大喜,小秘書也向司法部門提供了很多證據。兩周後,彭大喜被判刑三年入獄;小秘書因彭大喜提供勒索200萬和其它方麵證據,最終以配合行賄腐蝕官員,敲詐勒索金額巨大未遂被判刑一年。


    首次探監是高歌和馬月娥去的,身著囚服的彭大喜被剃了光頭,但精神麵貌還可以,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淡然。


    “看清沒?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你就按以前我倆說的那樣,盡快把金逹集團重新組合一次吧,待我出獄那天,可能不會再參與集團管理了。‘對持真境應無取,願得身閑便作僧。’看來,留發出家才是我唯一出路。這三年就不要再來打擾我,我想借此機會好好靜一靜、悟一悟。就這樣!”彭大喜不願聽高歌和馬月娥說話,起身就離開,讓高歌不解又突感陌生。


    隨獄警快走到探監室門前,他又高聲朗道:“世情已逐浮雲散,到頭難與運相爭。當悟之時人自悟,人不度人天度人。”


    “這家夥還真......”若不是看到馬月娥在流淚和在探監室,高歌真想拍桌大罵。


    彭大喜不知是受到了刺激還是中了邪,果真拒見第二次看他的高歌和馬月娥,馬月娥傷心得趴在高歌懷裏痛哭了半天。高歌隻能保持耐心,默默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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