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右拐步行百米,走過一座石橋再從河邊小路進入,便是一個美麗鄉村了。視野與空氣中,田野金黃、稻香撲鼻、垂柳婆娑、荷花搖曳、菜地翠綠、瓜果飄香、雞歡鵝唱、群鳥飛翔。


    高歌牽著婉兒在小河邊、田野間、菜地旁、柳樹下歡唿奔跑,吃草的牛羊似乎受到感染,咩咩地叫著像是在跟風,幾匹馬兒也在遠處對他倆仰頭嘶鳴。最後,兄妹倆在清澈湖邊一棵柳樹下打水漂,逗喊湖麵的鵝鴨,光著腳在水中洗手洗臉戲水。美麗的大自然讓婉兒流連忘返,靠在哥哥懷裏小息,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麵陶醉得不想離開。


    身後不遠處是一個大大的荷塘,淡紫紅荷花在荷葉襯托下嬌豔欲滴、絢麗多姿,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蓮蓬實在誘人,高歌真想給妹妹采摘幾個。


    抬頭看了看太陽位置,高歌估計時間應該過了上午十一點。水壺已空去大半,他擔心會渴到妹妹,打算沿途返迴。可意猶未盡的婉兒提出要進入前方那片青磚房子,再繞上主幹道迴家,她不願走迴頭路。


    高歌背著妹妹走了很久,才到達村民居住區。偶爾會遇到一兩隻狗跑來吠叫幾聲,也許是天氣太熱,或是感覺到這對兄妹很入眼球,吠叫一陣便迴到陰涼處趴下吐舌喘息。婉兒一點也不害怕,有哥哥在就不會有危險,她繼續好奇地打量著這片風格相似,但大小不一的青磚黑瓦房院。因為和四周其它地方零散分布的土坯茅草房相比,這裏實屬於獨具一格。


    半小時後,終於上了鄉村主幹道鵝卵石路,兄妹倆開始往城區方向走,背著妹妹的高歌有些累了。看夠風景的婉兒也有點困累、有點饑餓,開始在哥哥背上昏昏欲睡。忽然傳來陣陣謔謔聲,兄妹倆再次因為好奇心重振精神,婉兒睜大黑白分明的雙眼,高歌一時注滿了動力,背著妹妹向謔謔聲處走去。


    很快就看到多個光著膀子,身穿黑褲和布鞋的少年一字排開在練拳,人人臉上和身上都是大汗淋漓;三個姐姐身著白色夏季短裝揮汗如雨的舞劍,很是英姿颯爽;一位身體健朗、半寸黑發、濃眉大眼、一身功夫裝的大叔,立在房外台階高處兩手後挽的看著他們,隨後下來糾正一個練拳的少年。


    這塊地鋪青磚的場地非常大,兩旁各有一棵粗壯茂盛的桂花樹,桂花樹下是一圈木坐凳;大坪前方是一排桃樹,桃樹前方便是一條應該是村裏的主幹道。打量完這些的婉兒,最終將目光貪婪的鎖定在那一排桃樹上端,因為上麵還有很多的、又大又紅、裂開口子的大桃,看得她垂涎都流出幾滴落在哥哥身上。


    熟透的桃子像是一時有了靈性,共同搖晃著誘惑挑逗饞嘴的婉兒,仿佛在說:“你過來呀,你來摘我呀,反正你摘不到我。”


    大坪對麵路邊樹下,是一長條水泥板,既可坐人又可晾曬物品。高歌帶著妹妹坐下歇息,手拿太陽帽給妹妹扇風。穿著小花裙的婉兒站立在水泥板上,玉丸般的大眼依然緊盯著樹上熟透的桃,她也許是餓了。


    終於有位小姐姐注意到他倆,遠看兩人一會後情不自禁走來。


    “好漂亮、好可愛的小姑娘呀。”她心裏驚唿!


    “她是你妹妹嗎?好乖喲。”小姐姐走近問高歌,聲音特別溫親。


    “姐姐,我叫婉兒,他是我哥哥。”婉兒搶著迴答。甜甜的話語頃刻間就醉倒了這位小姐姐。


    “哎呀,快叫我曉月姐姐。”小姐姐放下劍抱起婉兒,轉身看向中年大叔和兩個姐妹,兩姐妹隨即跑過來參與其中。


    “曉月姐姐。”婉兒如同黃鶯細語般的叫喚,真是送冬去,迎春住,炎夏贈清涼。


    “天啦,她好漂亮哦。快叫我春桃姐,叫我蓮花姐、、、、、、”


    後到的兩姐妹爭搶起來,一時的熱鬧引起眾人注意。中年大叔這才聞聲扭頭看了高歌一眼,眉目一怔。


    此時的曉月姐姐已抱起婉兒快步走迴,後麵兩位姐妹幫著拿劍,高歌隻好跟著過去。到了大坪,三姐妹高聲嚷嚷:“快來看呀,看看我們帶迴家的小仙女。”


    眾人嘰嘰喳喳地圍觀婉兒,打量著跟來的高歌,同樣也是流露出欣賞與喜悅。可能是外麵的動靜過大,一位好看的中年婦女匆匆走出房門,她雙手搓著圍裙,笑容與慈愛全落在高歌和婉兒身上。


    “我的天呀,這兩個孩子真的是好看。天乾,你說是不是老天爺給我們家送來了一對福星?”中年女子看向丈夫喜滋滋道。


    “叔叔阿姨好!哥哥姐姐好!我叫高歌,她是我妹妹婉兒。我倆住在城建處宿舍,今天是帶妹妹出來玩的。”高歌主動禮貌招唿。


    機靈大方的婉兒也跟著哥哥叫了一圈的人,剛叫完就被曉月姐姐再次抱起,親著她白玉般的臉蛋。


    “哎喲喂,這聲音太好聽了。天乾,留他倆中午在家吃飯吧,我去準備雞蛋。你們趕快去捉幾條魚來,曉月去菜園摘菜。快點,別餓著兩個寶寶了。”


    阿姨蹲下,兩手摟著高歌和婉兒安排道,再親了一下婉兒便起身迴了家,廚房灶上還煮著飯呢。


    中年男子叫住準備去捉魚的大兒子。“大牛,捉魚不要去那麽多人,慶豐帶三個人就行了。你先摘兩個桃下來,再和剛子、三仔去幫你媽做飯。”


    見一幫哥哥姐姐散去,妹妹跟著一個哥哥去前麵摘桃,高歌抬頭仰望這位大叔靈機一動,試探問:“叔叔,我也想學武,我可以拜您為師嗎?”


    大叔仔細打量一番高歌的表情和好身板後,極為滿意道:“高歌,學武可是一件辛苦的事啊,你吃得了苦嗎?”


    “為了保護好妹妹,我什麽苦都不怕。”高歌堅定說。


    大叔鄭天乾很吃驚地看著高歌,沒想到這個小家夥竟然是為了保護妹妹而習武。想起父親以前多次說過,人的一切相遇和相識都是機緣、都是因果,他不得不承認這點。這對兄妹確實讓人喜歡,有種說不清的福相與親緣,也難怪家裏人短時間內就如此喜歡他倆。還真是因緣相識、一見如親。


    “行吧,我給你三天時間適應。三天後,你若是能堅持習武,我就正式收你為徒;如果適應不了,你放棄就是。明早五點半來這裏報到,聽明白沒?”


    鄭天乾嚴肅說,內心其實很希望這個小家夥能真的成為他徒弟。他有一種感覺,若是兩人師徒關係確定,高歌有可能是他最得意的門徒。


    “謝謝師傅。”高歌正想下跪拜師,被鄭天乾一手攔住。


    “現在還不能叫師傅,如果三天後能成,你再正式拜師。”


    “知道了,叔叔。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我敢保證。”高歌自信道。


    摘下的桃子洗幹淨削好皮,才交給兄妹倆,都紅得發紫了。婉兒大口不停地吃著,兩個腮幫脹鼓鼓的,樂得大家笑聲不斷。


    那位大媽笑後,雙手扶住婉兒慈愛說:“小寶貝,別急,慢慢吃。喜歡吃下午再摘,給你管夠。”


    這句話讓婉兒極為舒爽,迴報她一個甜美的笑,甜得大媽差點倒下。


    就這麽一個短暫的接觸,讓大家強行把兄妹倆扣下吃午飯,一種親情油然而生。高歌發現,這個村裏的人沒有一點貧窮樣,廚房頂上的臘肉還有幾大塊掛著,問題是這都到七月天了,好像城裏也沒有哪戶人家還有臘肉存在呀。


    魚很快就捉迴來了,全是半斤以上的大鯽魚,沒達標的都沒要。幾個哥哥告訴高歌,村裏的荷塘、水渠和水溝裏麵都有魚蝦,村裏人想吃就去捉,什麽魚都有,隻是不允許村外人介入。高歌無意發現,這些哥哥姐姐無論做什麽事都十分熟練。對比之下,感覺自己就像是什麽都不會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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