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萬誠的態度放的很低。


    看似不可思議。


    沒有堂堂道盟世家家主的模樣。


    可是,這反而是最好的證明。


    證明肖萬誠是一個梟雄。


    事實也的確如此。


    隻不過,對林朝辭而言,別管是梟雄還是英雄,哪怕是狗熊,怕的也隻是你不聽話罷了,隻要你聽話,服從命令,剩下的事交給他就行。


    故此,林朝辭並沒有跟肖萬誠客氣。


    抬手,虛扶。


    無形的法力吞吐。


    隔空,將肖萬誠硬生生的撐了起來。


    無視肖萬誠眼中的驚駭。


    也無視這種上不得台麵的試探。


    就像來到了自己家一樣,吩咐道:“我需要你給我一份名單,一份迄今為止,我一氣道盟的道士在西西域,在你這裏,接受你管轄的時間裏,損傷的名單……注意,我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損傷,物資消耗什麽的也給我一份。”


    “明白。”


    肖萬誠點點頭。


    並沒有覺的林朝辭做的有什麽不對。


    相反。


    他甚至很認同林朝辭的這種態度。


    在他的觀念裏,態度也要分場合,林朝辭先前客氣,是因為林朝辭是以肖天昊朋友的身份登門,懷揣一些目的來拜訪肖家,想跟他商量這些事,雙方是平等的關係,客氣反而證明林朝辭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哪怕這個規矩是他自己的規矩,而眼下幹脆利落的下達指令,同樣是一個上位者應有的態度和素養,就像在戰場上一樣,在戰場上,沒有那麽多時間留給你兒女情長,必要時刻,假設必須有人要死,要頂上去,所有人都必然要服從指揮官的命令,下麵的人隻需要服從命令就可以了,一個指揮官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表現出軟弱、遲疑、憐憫等情緒,更不需要做什麽犧牲自己的選擇,因為那隻會讓絕望擴散。


    說白了,大家跟著你。


    是相信你能帶他們活下去。


    是相信你能給他們更好的一切。


    你可以錯。


    但你必須要握緊這杆大旗。


    隻要這杆大旗不倒。


    你才能帶著這些厚重的冀望奔向希望。


    因此,哪怕這種數據很重要,肖萬誠也依舊沒有猶豫,用自己的行為,給客廳裏的所有人上了一課:“天昊,你親自走一趟把賬本拿來。”


    “是,父親。”


    身為肖家嫡子,肖天昊雖然性格沉穩了點,讓肖萬誠不怎麽滿意,因為肖家當時的狀態不允許家主是軟弱的,但性格什麽的都是可以改變的,肖萬誠一直相信這一點,正因如此,在很多不能對外說的秘密上,他並沒有瞞著肖天昊,肖天昊也自然知道賬本究竟在哪裏。


    如此說罷,起身。


    對林朝辭幾人禮貌的點點頭。


    隨後離開了客廳。


    往後麵走去。


    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隨後,林朝辭才道出自己的第二個想法和計劃:“我雖然能替肖家抗住壓力,但道盟監察使這個坑,肖家肯定是不能繼續在裏麵待著了……”


    此言一出,肖萬誠心頭一緊。


    倒不是害怕。


    也不是擔憂什麽卸磨殺驢。


    而是因為林朝辭終於把話講到了他的心頭大患上。


    沒錯。


    道盟監察使。????這個職位確實是一個坑。


    找個比較恰當的形容,那就是說,這個職位相當於火影忍者這部動漫裏,木葉村中被宇智波一族執掌的警務部,一個說重要也很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但確實惹人嫌的職位,也是能很好的將宇智波一族孤立的特殊手段。


    不過,也僅僅是相當於。


    事實上,道盟監察使擁有的權力要比警務部大多了,他們擁有對內的監察權,可他們還擁有對外的檢察權,甚至擁有特殊的執法權,肖萬誠手裏的那柄金劍就是執法權的代表,也就是說,如果楊雁大婚那天,肖萬誠執意要跟楊家作對,他甚至有權力拔劍斬殺木人直,先斬後奏,前提是他要有那個實力就是了。


    這三個大權,決定了道盟監察使比明朝的錦衣衛還強大,重點是,他們不對盟主負責,這相當於一個東廠、西廠、錦衣衛的結合體,而且,去掉了唯一的弱點皇帝,放到這裏就是一氣道盟的盟主,他們大可以不聽盟主命令。


    故此,正如林朝辭之前所說。


    坐在這個位置上。


    誰還沒點私心?


    肖萬誠有,肖家曆代先祖也有。


    這所謂的仇,就是這樣結下的。


    退下去後,林朝辭擔保是好事,肖家不用擔心滿門被滅,可林朝辭如何安排肖家卻相當重要。


    到底是邊緣化。


    還是另有他用。


    甚至是不敢想的重用。


    這將決定肖家日後的日子怎麽過。


    楊一歎等人也都屏息凝神。


    不敢破壞這種氣氛。


    更害怕貿然插言會打斷林朝辭的思路。


    盡管林朝辭的思路沒什麽可打斷的。


    抿了口茶,語氣平穩,如同聊家常一樣跟肖萬誠說著掏心窩子的話:“南國那邊治理的已經相當不錯了,但做兩手準備,是我的一個習慣,西西域這邊也是一樣,包括北山和塗山,以及日後的圈外,乃至整個世界外的世界,都需要有人去監管……我的想法是將監察使的權能拆分,對內的就繼續叫監察使,不過,要成立一個特殊部門,就叫監察部,撤銷先斬後奏的權力,其餘的職能和以往差不多,對外的叫監管使,也成立一個特殊部門,叫監管部,這兩個部門各設一個部長,對一氣道盟的盟主負責,如果人妖和平相處的那一天真能到來,就是對人妖兩族共同的盟主負責……另外,不管是監察部還是監管部,在人員上都放開限製,誰都可以報名加入,人數方麵,由兩名部長和盟主進行探討,比例不得失衡,最多也不能超過一比一點五。”


    “一比一點五?”


    “這人還有對半的?”


    李去濁撓撓頭,下意識問道。


    李慕塵倒是聽明白了。


    翻了個白眼,給自己這個天賦基本都點在修煉上的二哥解釋道:“意思是,假設監察部有一百個人,那麽,監管部最多有一百五十個人,假設監管部有一百個人,監察部的人數最多不能超過一百五十個……這個指的應該是名額上限,正常出任務折損的空缺不算其中。”


    “沒錯。”


    林朝辭笑著誇讚了一句。


    其實,有些事很簡單。


    一個人幹,自然會遭到質疑。


    質疑出現,不滿也隨之而來。


    但一群人幹,質疑就小多了。


    隻要領頭羊沒問題。


    即便下麵有矛盾,也能調節開。


    “放開限製……我想我懂了!”


    肖萬誠略加思索,也明白了林朝辭想表達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分鍋。


    把這個燙手的鐵鍋遞給其他人。


    讓其他人來來迴迴的傳。


    如此一來,雖然會有派係林立的可能性出現,但肖家反而能擺脫漩渦,也不至於沒什麽事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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