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被踩一腳,李九真很不爽來著。


    一聽樊以君這麽說,就又轉怒為喜。


    “我的娘子怎麽可能這麽不可愛?我就說她對我有情有義嘛,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誇我,這不是愛我的表現嗎?”


    李九真咧嘴一笑,看得李宗明嘖嘖稱奇。


    “我這麽踩你辱你,你也還能笑得出來?果然是爛人一枚啊!”


    李九真笑容越發燦爛,對著居高臨下俯瞰自己的李宗明說道:“我難道應該生氣嗎?”


    “呃,難道不應該嗎?”李宗明眨了眨眼睛。


    要是換做自己被人這麽踩,早火冒三丈了!


    李九真搖搖頭,說道:“跟死人有什麽好生氣的?”


    “嗬——”


    李宗明嗤笑,不屑地說道:“你這小子,倒是嘴巴挺硬,拐著彎都要在口頭上占一點便宜?可惜啊,死的不會是我,而是你。”


    螞蟻挑釁大象的結果是什麽?


    當然是直接踩死。


    假如在路邊看到一條蟲子爬過,一腳踩死,會有心理負擔嗎?


    沒有,甚至不會驚起一絲波瀾。


    所以就算素不相識毫無仇怨,殺掉也是沒關係的,也都不需要理由。


    這便是這對兄弟的行事風格。


    李宗明見樊以君與李宗耀又一次交手,樊以君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這邊影響的樣子。


    既然如此,自己所做的一切侮辱手段,不都毫無意義?


    那好吧,殺了這個看上去就不討喜的病秧子,再去幫大哥一起,抓住那個女的,問清楚此地風水為何改變,再做打算……


    嗯,就這麽辦。


    “噝——”


    李宗明陡然輕吸一口涼氣,皺眉道:“你居然還敢用針紮我?”


    “你都這麽對我,我為什麽不能紮你?”李九真理直氣壯地說道。


    “一個大男人,居然還帶針在身上……”李宗明搖搖頭,將腳抬起,就要往李九真腦袋上重重踩下。


    隻要踩下去,就能將李九真當蟲子一樣碾死。


    然而生死存亡的關頭,李九真都還是一本正經地自顧自說道:“又沒規定一定得女人才能帶針,有這種偏見的人,難怪這麽蠢,連我這一針能要你的命都不知道,我也是嗬嗬了。”


    “能要我的命?這怎麽可能!”李宗明傲然說道,“就你這樣的廢物,哪裏懂得當武功高到一定程度,對危險便能做到提前一瞬間的感應?雖然隻有一瞬間,也足夠我在你這樣的垃圾麵前做出反應了。”


    “拜托,不要把我往廢材流派代入,我一直都是天才派……”李九真笑著說,旋即眉頭微皺,“怎麽搞的,不應該啊,怎麽到現在邪性都還沒發作?”


    他的話音剛落,李宗明就一下子栽倒在地。


    在栽倒的那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充斥著茫然和奇怪。


    誒,什麽情況,自己怎麽就摔倒了呢?


    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腳上一路蔓延往上?


    啊,要死了!


    吸收過大量充裕靈氣的修羅針,威力更上層樓。


    一經發作,人就死了。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李宗明都還特別費解。


    為什麽自己沒能提前感應到危險?一絲一毫都沒有!


    明明腳下的李九真是個病秧子,看上去嬌弱無力,沒有絲毫威脅的樣子。


    可他紮自己一針之前,自己為什麽一點躲開的意識都沒有?


    原本大占上風,已經逼得樊以君岌岌可危的李宗耀見狀,大吃一驚,手下招式也露出了一記破綻。


    樊以君麵無表情,陡然發動正氣針——


    正氣針裏麵的充裕靈氣原本被李九真耗盡,但又可以從太極玉符裏得到補充。


    這可是連福永大師都偷襲成功的玩意兒,李宗耀又怎麽可能完全躲開?


    當即,他便連退好幾步,旋即低下頭,用手摸向胸口,隻有很小的血孔,卻是破壞了裏麵的心髒。


    絞痛間,李宗耀整個人都懵了。


    他萬萬沒想到,李宗明會死在李九真手裏。


    同樣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就跟著上路。


    這對難兄難弟,在初遇李九真兩人時,本來占據了上風和優勢,最後卻把自己給玩死了。


    對此,李九真道了一聲好險,臉上則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一方麵,自己收斂氣場,竟能掩飾強壯的身體,使人下意識就喪失警惕,連自己要出手的氣機都無法提前感應——


    身為武功高手,全身毛孔都像是偵探雷達。


    要是有人投向另類的目光,都能感應。


    有人釋放敵意或者殺機,下一刻就扣動扳機,卻也能立刻感應,在扣動扳機的上半刻就躲閃開來。


    要是李九真不懂得利用氣場掩飾自己,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一針偷襲,就能被李宗明提前感應。


    然而最終的結局則是李宗明死。


    嗯,李九真其實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因為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李九真……


    “看樣子,靈穴的問世,在這幾天,吸引了強者過來。或許就不止這兩個人,還有別人也來了。”李九真對走過來的樊以君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低調一點,盡量不要跟他們碰上為好。”


    誰也不知道,下一次遇到的強者是好人還是壞人。


    不是每次運氣都像這次這麽好的。


    關鍵是李九真的白骨針隻能治身體的傷,而不能治精神層麵的。


    李九真想要恢複正常,還需要時間。


    在虛弱期,能避免危險的方法不是去賭對方的人品,提前避避風頭才是正理。


    樊以君當然沒有反對意見,看李九真的目光有些柔和,抓著他手臂一個轉身,就又將他背了起來。


    走了兩步,樊以君又停下,冷淡的聲音傳進李九真的耳朵裏——


    “就算,就算你比那個人強上百倍,也隻是代表他比你討厭一百倍而已,你可別亂誤會。”


    李九真一笑,並沒說話,隻是努了努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樊以君惱怒,就要再重重摔他一次,一偏頭,卻是發現他竟一下子睡著了。


    她當然能夠區分李九真是真睡還是裝睡,得出結論,是真的睡著。


    能夠看到他揮之不去的倦容,就算睡著也都眉頭緊鎖——


    精神虛脫的感覺,必然很不好受,樊以君也不是沒有相關的經曆。


    樊以君默然了幾秒鍾,看李九真的眼神變得越發的柔和。


    接下來的一路上,她都刻意選擇更加難走的路線,而且時刻警惕,爭取做到在遇到別人之前提前發現對方然後躲避。


    在有些驚弓之鳥的心理下,她一口氣將李九真帶出烏圖山脈。


    在這期間,倒沒有再正麵碰到其他人,也沒遇到真正的麻煩和危險。


    光明縣,就在前麵,然而卻看不見光明。


    因為天已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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