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醫院,醫生仔細檢查後,得出結論——


    食物中毒。


    原因不是喝了酒,而是吃了菜!


    且正是因為吃了莫木呂做的那幾種菜的一種!


    莫木呂等於是好心辦壞事,屬無心之失。


    這樣的話,他當然不需要負法律責任,況且蔣德龍他們也不會告他。


    連醫院的醫生都這麽說了,莫木呂和他爸登時就信了!


    “你這混蛋,搞什麽飛機啊!”老莫在他腦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然後又對蔣德龍連連道歉。


    蔣德龍一臉疲憊,擺擺手:“人沒事就好。”


    他是蔣歌頌的爸,蔣歌頌從生下來到現在,都一直跟著他住,對自己女兒,怎麽可能不了解呢?


    莫木呂做的那幾樣菜,他也嚐過,卻一點沒事!


    蔣歌頌以前也絕對不會對那幾種菜過敏。


    到底怎麽中毒的,到現在還是個謎。


    這時候,他也不準備繼續調查,比如把菜拿去化驗什麽的,都不想做了。


    他看似不經意地看向李九真的時候,內心是發寒的,也是恐懼的。


    因為他覺得,這肯定是李九真搞的鬼。


    而且也認為,是李九真在用這種方式警告自己——


    敢試圖拆散我和蔣歌頌,那這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便是蔣歌頌的下場。


    我得不到的人,誰也別想得到,大不了我把她給毀了!


    要是李九真知道蔣德龍是這麽看待自己,絕逼會狠狠打蔣歌頌的屁股!


    明明是她要自己想個點子,把莫木呂和他爸打發走。


    自己出的這個主意,也是她同意後,才實施的。


    要是她不同意,自己也懶得搞這麽多東西。


    怎麽能因此毀壞自己的正義形象呢?


    蔣德龍因為誤會,已然意興闌珊,一時間也沒再撮合蔣歌頌和莫木呂的念頭。


    因此,他不痛不癢地敷衍一番,就請老莫和莫木呂先離開。


    老莫父子倆都一臉愧色,留下一句明天再來看望,然後就臉色難看地走掉了。


    看這樣子,自家兒子都差點被人家女兒毒死,想來也是緣分已盡,根本不用再指望了。


    這樣也好,莫木呂應該會徹底死心了吧?


    本來老莫就不希望蔣歌頌當自己家兒媳婦來著呢。


    隻是還是會憋屈。


    早知道就不該答應過來吃飯,平白惹來一身騷。


    如果蔣家還有那個李九真把今晚這事兒宣揚出去,其他人該怎麽看待莫木呂啊!


    會不會誤會莫木呂,覺得他看到“舊愛”和別人在一起,就心懷嫉恨,故意下毒?


    人言可畏,誰知道傳言會越傳到什麽地步。


    真特麽太倒黴了!


    既然把人家都打發走了,李九真暗中運用修羅針,一下子就把“毒素”解除得幹幹淨淨。


    蔣歌頌也很快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打了吊針,臉色便是一苦。


    “我這是在白受罪啊!”她這樣感歎。


    李九真見她醒過來,本是要功成身退的。


    不過蔣歌頌死攥著他不肯鬆手,他也隻好繼續留下來。


    按照蔣歌頌的說法,李九真是她男朋友。


    這女朋友住院,男朋友不徹夜守護在旁邊,那還叫男朋友嗎?


    “人家都給你下了毒,你還這麽粘著他,這到底是被灌了什麽迷魂湯啊!”蔣德龍悲哀得想哭。


    他本想也留下來看著李九真,免得蔣歌頌再出事。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留下來看著還有意義嗎?


    李九真當著他麵給蔣歌頌下毒,他都渾然不覺,抓不到任何把柄和證據好吧?


    而且……李九真的本意,是要逼走莫木呂,順便敲打自己。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應該不至於再對蔣歌頌不利。


    所以——


    還是走吧。


    留在這兒礙手礙腳,要是惹怒了李九真,反而不好。


    李九真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人家眼裏的大魔頭,在將蔣德龍夫妻送出門後,就又進來,把門關上。


    這是一間雙人病房,已經被李九真給包了。


    李九真今晚,就睡旁邊那架病床上。


    門一關,房間裏就隻剩他們倆。


    兩人對望一眼,然後齊齊打了個哈哈。


    “怎麽樣,我就說這方法管用吧。”李九真說道,“你剛暈過去了,都沒看到那個莫木呂的臉色,那叫一個慚愧。隻要你以後揪著這一點不放,他肯定不會再來騷擾你。”


    “唉,說起來也是我們對不起人家。明明是我爸把他叫來,結果卻被我們給嚇走。”蔣歌頌很心軟地說道。


    李九真鄙夷地看著她,說道:“拜托請把那個‘們’字去掉,這可不關我的事兒,純粹是你自己一個人對不起他。”


    “用得著分這麽清楚嘛!”


    “當然用得著。”李九真嚴肅地說道,這可關係到自己的名譽。


    “好吧!”蔣歌頌懶得跟他爭辯,努了努嘴,說道:“幫我把針拔了唄,這樣輸液,我半邊身子都涼了。”


    “行!”李九真都已經學會了針灸,取一根輸液針算得了什麽?


    很輕鬆就扯掉,然後將瓶子裏的水倒進廁所,又扔垃圾桶裏麵。


    往被窩裏麵一縮,李九真瞥間蔣歌頌發呆,就隨口說道:“其實那個莫木呂挺不錯啊,又是你好朋友,為啥不考慮一下跟他湊合湊合?要是那樣的話,我也跟著解脫了,你爸媽也高興了,可謂是一舉多得呀!”


    蔣歌頌沉默了一下,然後定定的看著他,說道:“你確定這是你真心想問的問題嗎?”


    “……”李九真一愣,旋即摸了摸臉頰,“莫名其妙,問個問題還分真心還是假意?”


    “算了,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吧。”蔣歌頌搖搖頭,然後翻個身,將後腦勺對著李九真。


    李九真也已經知道這女人啊,有時候說變臉就變臉。撇撇嘴,他也懶得理會,躺下去把眼睛閉上。


    挺無聊的,那就睡覺唄。


    房間裏變得安安靜靜,可以聽到相互的唿吸聲音。


    蔣歌頌並沒有睡意,瞪圓了眼睛看著前麵的虛空。


    一直到她聽到李九真的唿嚕聲音,她才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你解脫了,爸媽也高興了。可是……我不高興啊,你這頭豬!”


    “你才是豬。”耳邊陡然響起李九真的聲音。


    蔣歌頌嚇得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然後就看到李九真就坐在自己床沿邊。


    她這一起身,差點就撞上李九真的腦袋。


    “你嚇死我啊,大壞蛋!”蔣歌頌又羞又惱,咬牙切齒地錘擊李九真胸口,然後就鼻子一酸,一下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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