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被李九真直唿良兒,這人心裏當然非常不悅,不過他的笑容卻顯得格外燦爛,對李九真行了一禮,說道:“弟子李天良,剛好和李師叔同姓,還真是巧呢。”


    “哦?你也姓李?很好,很好。”李九真意外地再次點頭,“你名字我記住了。”


    蔡經綸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自己愛徒和善的表麵下,是深深的排斥?


    暗歎一聲,蔡經綸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拉著李九真說道:“來來來,為兄給你慢慢介紹一下為兄其他徒弟。鐵柱,傳令下去,無論二代還是三代,但凡親傳弟子,全都到祖師廟集合。”


    “是!”


    跟隨蔡經綸一起去參加中原大會,並在魁首比試上落選的那個弟子應了一聲。


    他是對李九真服氣的。因為他醫術很差,但在年輕一代中功夫最好。


    在親眼見證李九真爆發的威力後,他能夠深刻感覺到自身與李九真之間的差距。


    這不服……能行麽?


    李九真即將成為下任樓主的信息,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了整個島嶼。


    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一點,也全都炸開了鍋。


    這樣不可思議的消息一得知,就算蔡經綸不通知大家集合,他們也都肯定會自發地跑過去啊。


    這到底什麽情況,簡直跟晴天霹靂一樣。


    很快,祖師廟裏裏外外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親傳弟子站廟裏,那些外門弟子在外不斷地探頭探腦。


    既然借扁鵲的名頭創建這一門勢力,那麽這祖師廟所供奉的,自然就是扁鵲了。


    站在扁鵲的塑像麵前,蔡經綸親自點燃了香,並示意李九真也照做。


    於是李九真就跟著蔡經綸一起,給扁鵲磕了頭上香。


    扁鵲作為醫學史上最偉大的醫者之一,李九真既然想在這方麵發展,那給他磕頭也是心甘情願。


    等到李九真上香之後,轉身就看到後麵一下子跪了一群。


    於是他忍不住對蔡經綸小聲說道:“不會每天所有人都要來這裏上香吧?”


    “當然不必了,我們又不是僧道流。隻有特定的日子才會這樣,你放心吧,沒多少繁文縟節的。”蔡經綸耐心說道。


    兩人的對話,都被李天良聽得清清楚楚。


    他手指甲都將手掌心給戳破了皮,內心極為不忿李九真的不敬態度和蔡經綸的包容,在蔡經綸示意大家起身後,他站起來,低著頭,一時沉默。


    然後他就和所有人一起,聽著蔡經綸中氣十足地大聲講了一下這次中原大會的經過。


    得知一切後的他們,看李九真的目光越發的複雜。


    原來這廝原來是混丐幫的……


    而且還是總魁首!


    總魁首三個字,代表了武力值超強,在場所有年輕人都絕對不可能是他對手。


    甚至有可能,這裏所有人都打不過他——


    畢竟扁鵲樓以醫術為主,論武功,就算是蔡經綸這個樓主,比起白布衣等掌門首領,都要弱上許多。


    其他老一輩的,也多是醫術高明,武功算不上多麽強勢。


    可是!


    武功高了不起嗎?


    武功高就有資格當扁鵲樓的新任樓主?


    不服!


    李天良不服!


    幾乎所有人,哪怕是醫術一般的外門弟子,也都不服。


    作為弟子,一時沒人敢發出異議。


    所以一個和蔡經綸同輩的老年人巍巍顫顫地說道:“樓主啊,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這李……他都不會醫術,怎麽可以當樓主呢?”


    “是啊是啊,這位李小兄弟,年紀輕輕,武功就這麽厲害,為我們扁鵲樓拿下總魁首之位,掙來如此大的榮譽,確實有功!依我之見,不如就請李小兄弟做樓中頭號護法,或是名譽長老。地位僅次於樓主。樓主,您看如何?”


    蔡經綸麵無表情地說道:“李兄弟現在還年輕,醫術可以先學。我相信李兄弟在醫學方麵,也絕對有著很大的天賦,用不了多少年,就能成為當世名醫。所以這並不妨礙他成為我們扁鵲樓新任樓主。”


    “所謂天賦,我們並不是不相信樓主您的眼光,隻是樓主之位,關係到整個扁鵲樓的興亡,事關重大,不得不慎重啊!不知樓主您是從何看出這李小兄弟醫學天賦異於常人?”


    “這位李兄弟,醫學並非武學,兩者不能一概而論的。我覺得你在武學方麵必定是天才一個,要不你就專攻武學這一門,我相信你以後必將成為一位武學大師。”


    “就是,還是練你的武去吧……”


    人們對著李九真指指點點,噓聲開始傳開。


    “噤聲!”鐵柱對這些吵吵鬧鬧的家夥們一聲怒吼,使氣氛再次變得安靜。


    蔡經綸苦笑,臉上也流露出一抹掙紮之色。


    李九真冷眼旁觀,見蔡經綸這副表情,心想:“這老頭看樣子也有點後悔啊!不會真拿我開涮吧?”


    他念頭一轉,在蔡經綸開口之前,就冷不防說了句:“我有說過,我一點醫術都沒有嗎?”


    “嗯?”


    “難道這家夥也懂醫術?”


    “吹牛的吧?”


    “或許他確實有點醫術,但多半也是治治小感冒之類的皮毛罷了。”


    “就是,難不成他還能比我們的醫術要強?”


    大家紛紛將目光鎖定李九真。


    李九真真的太年輕了。這麽年輕,武功就這麽高超。


    這要是醫術也同樣很高超,這不就太逆天了嗎?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有那麽容易同時將兩種有點推到頂點?


    “李兄弟,你會醫術?”蔡經綸都忍不住問了句。


    相處這幾天,李九真一直沒透底,是以蔡經綸其實也不怎麽了解李九真還會一些什麽技能。


    “開玩笑,在隱龍寺的時候,一開始我被多少人看不起,說我是個病秧子?我好像沒找醫生看病吧?但第二天我的病就好了。不是我自己治的,那會是誰?”


    “咦,這麽說來,好像也對。”蔡經綸眼前一亮,說道,“你會些什麽醫術?你的師承難道就是那位?”


    他說的“那位”,自然是這幾天一直旁敲側擊想打聽的樊以君。


    能夠掌握藥王針這種神器,本身醫術必然也是杠杠的。


    如果李九真跟著他口中的那位“朋友”學過幾年醫術的話,應該也能拿得出手……吧?


    “我最擅長的,是為人接骨治傷。”李九真說道,“另外,針灸也會一點。雖說以前一直沒成為一位職業醫生,但救過的人也是不少的。”


    “隻會一點針灸有什麽用?”有人酸溜溜地小聲說道,“這裏每個人都會一點點呢!”


    李九真猛地伸手,指著那個人說道:“別躲,出來,我聽見是你在說!”


    一個躲在李天良後麵人群中的一個,被李九真指中鼻子,嚇得一哆嗦,不得不站出來。


    李九真便對他說道:“你會針灸?”


    “沒錯!怎麽,要跟我比麽?”這人小心翼翼地看向蔡經綸,生怕他會暴怒。


    幸好沒有。


    再和轉過身來的李天良對望一眼後,這人鼓起勇氣,聲音也變大:“比就比,誰怕誰?來啊!”


    李九真說道:“你學針灸多長時間了?”


    “七,七年,怎麽了?”


    “七年?”李九真一怔,然後麵不改色地說道,“那我不跟你比。有沒有隻學過一年的,我可以跟你比比。”


    “哈哈,跟學過一年的比?虧你也好意思說出口。莫非你也才學一年?才學一年,憑什麽妄想染指我們樓主的位置。”又有人說道。


    李九真見蔡經綸沒有說話,在默認這些人挑釁自己,頓時有些惱火。


    於是他冷笑一聲,說道:“這絕對是一個誤會。不是我妄想染指你們的樓主之位。而是你們的樓主,當著各大流派的老大,再三請我。我看他老人家這麽有誠意,就過來看看。你們最後要是不肯讓我當樓主,我也不會強賴著不走。”


    “這可是你說的!”有人叫囂。


    蔡經綸臉色一陣火辣,像是被李九真抽了一耳光。


    確實,是他請李九真來的。這時候卻不站出來服眾,確實很對不起人。


    “都當我死了嗎?”他神色陰沉,指著叫囂那人說道,“你是不是不服老夫?還有你,你你你,你們都不服我的命令?”


    “弟子不敢!”


    “師父啊,我們隻是擔心扁鵲樓數百年的基業,被這隻學了一年半載的毛頭小子毀於一旦啊!”


    “你們錯了!”李九真說道。


    “我們哪裏錯了?”有人大聲反駁,怒視李九真。


    李九真微微一笑,說道:“我沒有學到一年的針灸,隻是學了一個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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