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真在外麵一塊田裏,拔了一大把菜苗洗幹淨,燒水煮開放麵條,再把嫩唿唿的菜苗倒進去,香氣一下子撲鼻而來。


    等煮好後,他好像餓死鬼投胎一樣,飛快地吃了一大碗。


    接著他打了個嗬欠,就也洗把臉,將暈倒的少女往裏麵踢了一腳,自己躺外麵睡覺。


    從醫院出來到現在,他都還沒睡過的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九真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奇怪響動,就猛地睜開眼睛坐起來。


    一看那少女居然蹲在灶台上,好像小貓一樣將頭探進鍋裏哧溜哧溜喝湯,還用髒兮兮的手在湯裏撈了幾根麵條往嘴裏塞。


    李九真張著嘴巴一臉錯愕,猛地大吼一聲:“給我停!”


    嚇得少女手一滑之下,一頭栽鍋裏,湯糊了一腦袋。


    幸好湯早已冷了,她從灶台上靈活跳下,用力抹臉揉眼睛,並沒有燙傷。


    李九真哭笑不得,這姑娘也太……


    他走過去,看著她髒上加髒的樣子,搖頭一歎,說道:“不要動!”


    少女果然一動不動,坐在地上,怯生生地朝李九真瞅了瞅。


    李九真找來一塊毛巾打濕,蹲在她麵前,耐著性子幫她擦臉。


    很快,她臉上的髒東西,還有血跡什麽的,都被抹掉,露出了白裏透紅的皮膚。


    她很享受地閉著眼睛,直到李九真將毛巾拿開,才又睜眼,一對眼眸明亮有神,清澈剔透,看得李九真一愣。


    最開始她的眼睛沒有任何神采,如同行屍走肉。


    剛才的話,她眼中透露著茫然和痛楚。而現在這種眼神,分明是正常人才會有的。


    “難道她恢複神智了?”李九真閃過這個念頭。


    “婆婆,我餓。”少女眨了眨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她指了指鍋裏,問道:“我可以吃嗎?”


    “呃……”李九真看了看她的手,搖頭道,“都髒了,也冷了,我幫你重新下一碗,你到那邊乖乖坐好!”


    “嗯,好!”少女嗖的一下,動作飛快,一下就跳到床沿,然後規規矩矩坐好。


    李九真見狀,就知她的力量並未消失,還是危險人物。


    不過他並沒多麽警惕,跑去重新下了一碗麵條。


    “去洗手,然後來吃。”李九真說道。


    少女立刻點頭,跑到外麵水缸裏胡亂攪水,然後就又跑進來,一爪子抓向碗裏。


    “喂!”李九真急忙上前鎖住她手腕,卻被她力大如牛地甩飛到一邊。


    “哎喲!”李九真摸了摸後腦勺。


    “啊!”少女好像做了壞事的小學生,嚇得戰戰兢兢,如同木頭一樣站得僵直,恐懼地望著李九真:“婆婆,我錯了,不要打我!”


    李九真無奈,上前說道:“我不打你,隻是你手沒洗幹淨……算了,好人做到底,我幫你洗。還有,別叫我婆婆,我可是純爺們兒。你婆婆那個壞蛋已經死了。”


    “死了?”少女露出困惑之色,似乎不明白死了是什麽意思。


    李九真一邊幫她洗手,一邊說道:“別想那麽多了,以後就跟著我,聽我的話。”


    少女低下頭,看著李九真細致搓自己手指的樣子,展顏一笑,用力點頭:“嗯嗯,婆婆!”


    “說了不準叫婆婆!”


    “那叫什麽?”


    “叫哥唄,叫我真哥……哦不對,什麽真哥,感覺好怪。叫我九哥吧!”李九真沒來得打了個冷顫,然後說道。


    “好的,九哥!”


    “你以後也別叫阿修羅,太難聽了。唔,叫什麽好呢……二丫怎麽樣?”


    “嗯,好!”


    最後,就連麵條都是李九真幫忙喂的,因為這姑娘居然不會用筷子,隻會手抓。


    雖說手已經洗幹淨,但用手抓哪成啊!


    李九真問她以前怎麽吃飯,她隻是搖頭,不記得了。


    “看來我的萬磁針和這修羅針碰撞間,把她腦袋給震成這樣了。不記得以前的事也好,一切重新開始!”


    少女的胃口比李九真還要好,李九真又煮了一次麵條,把所有存貨都全丟進鍋裏,最後還是被少女吃得幹幹淨淨。


    吃飽之後,少女體力變得更好,神采奕奕地站在燈光下,泛黃的燈光,將她臉上細膩的毛孔都照得格外高清,給人一種強烈的吸引力。


    李九真看了她幾眼,忽然露出一抹古怪之色,便對她招招手,說道:“來,到哥哥這邊來坐。”


    少女沒有絲毫猶豫地跑過去,和李九真並排坐床沿邊,一臉天真地看著他。


    “呃咳咳,那個,你還記得你年紀多大嗎?單從你樣子,我看不出來呀!”李九真比劃了一下,說道。


    “不記得了。”


    “好吧……”李九真猛地搖搖頭,很是羞愧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等到李九真又要睡著的時候,越發趨於正常人化的少女扭動著身子,翻來翻去。


    李九真被床板吱呀搖動的聲音驚醒:“又怎麽了?”


    “身上癢。”少女將手伸進衣服裏麵,抓來抓去。


    “身上癢?那可真要人命啊……”李九真抽了抽鼻子爬起來,跑去在一口箱子裏找到一身衣服,然後往門外水缸裏一看,才想起她之前洗手的時候,把整缸水都弄髒。


    於是李九真拉著她往外走,記得來時有經過一條河來著。


    他帶著少女來到河邊,找了個水比較深的區域,將衣服放地上,一本正經地說道:“去洗澡吧,我給你望風,以免有人偷看……”


    他話還沒說完,少女就噗通一聲跳下水,濺起一片浪花。


    “……喂喂,你衣服都還沒脫誒!”李九真伸出手,抓了個空,看著她整個身子都浸入水中後,衣服浮起來,如同綻開時的花骨朵。


    “嘻嘻,哈哈!”少女將小腦瓜伸出來,亂糟糟的頭發立刻柔順地貼在後麵。


    她很開心地將腳在水裏蹬來蹬去,雙手熟練地刨水,在水中倒退,一直到了要淺一些的地方,再將腳踩在河床上,站起來間,水浪飛濺,她大半身子都離開水麵,衣服也緊緊貼在身上,顏色變得很淺。


    那輪明月這時候已經到了天邊,從李九真的角度看,正好在她頭頂上麵。


    清冷的月光下,這樣的畫麵,看得李九真眼都直了。


    “我的媽呀,幸好還穿著衣服,不然誰把持得住?”李九真懷著莫大的毅力,轉過身去不看,對她說道:“把衣服脫了,多搓幾下,別隻顧著遊泳。”


    “嗯呢!”少女乖巧地脫掉衣服,任憑它順著河水流走。


    遊泳顯得很熟練的她,洗澡卻變得很笨拙,於是說道:“九哥,我不會洗澡。”


    “隨便瞎洗幾下就成了。”李九真擠出這句話,就撒腿跑了。


    不能再呆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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