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膽敢汙蔑公子!”


    “混賬,這長槍公子來時分明就拿在手中,我等全看見了。”


    “對,我也看見了……”


    典滿和許儀瞪眼一喝,跟了曹鈺幾年。


    對於這種路數,自然是輕車熟路。


    秦朗也跟著弱弱的附和了一句,人生第一次說謊。


    難免有些麵紅耳赤,呂綺玲則是有些傲嬌的撇過頭去。


    臉上忍不住一紅,暗淬了一口。


    這不要臉的招數,像是曹鈺能幹出來的事。


    腦海裏忍不住迴想起了,曹鈺明明武功高強。


    卻假冒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把自己壓在身下的場景……


    曹鈺麵色冷漠,長槍直接壓在司馬懿的肩膀上。


    不用太費力,就將司馬懿壓的跪在自己麵前。


    嘴角含笑:“現在好了,又加上一個汙蔑本公子的罪名。”


    “不過呐,本公子大人有大量。”


    曹鈺話鋒一頓,讓司馬懿重燃了希望。


    有緩和的餘地,那就都好說了。


    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哪裏還顧得上跪地之辱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但跟自己的小命相比,黃金才值幾個錢?


    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腦海裏思緒飛轉。


    曹鈺這麽做,一定有目的。


    他想要……


    司馬懿突然眼前一亮,覺得自己又一次猜透了曹鈺的心思。


    心裏便有了底氣,長鬆了一口氣。


    “公子,你若想要在下出仕輔佐曹公。”


    “無需如此,隻需一紙調令即可。”


    曹鈺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


    在司馬懿詫異的目光,緩緩搖頭開口。


    “想多了,本公子大人有大量。”


    “可以讓你選擇一個,你比較喜歡的死法而已。”


    “…………”


    司馬懿錯愕的張大了嘴巴,眼中瞳孔劇烈一縮。


    為什麽?


    為什麽自己老是猜不對,曹鈺心裏想的是什麽。


    曹鈺,端的不當人子!


    明明是故意引誘自己,朝著那個方向去想。


    結果到頭來,隻是為了戲耍自己。


    司馬懿是真的怕了,自己見過曹操幾麵。


    深知對方的梟雄之心,以及心思之深沉。


    現在又多了出一個,讓自己猜不透心思的曹鈺。


    從對方的眼神裏,自己看到了讓人費解的厭惡,和濃烈的殺機。


    “我,你不能殺我。”


    “我自幼飽讀詩書、博古通今,善兵法、奇策,我可以為公子所用。”


    司馬懿的目光,緊張的在小院裏打量了幾眼。


    開始理智的分析起來,除了曹鈺以外,剛才那三個莽夫都參與毆打了自己。


    想必定是心腹無疑,另外還有個女將。


    以自己對這位紈絝公子的了解,那必然是一種特殊癖好,不是擺設就是玩具。


    眼見院內沒有外人,司馬懿做出了自己最後的掙紮。


    “曹丕公子年長,且跟隨在曹公身邊多年,無論是處理政務,還得操行都深得曹公青睞。”


    “在曹營之中,想必也有不少世家大族,包括宗親、外姓將領,或明或暗對曹丕公子暗中投效。”


    “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曹丕迴到許都後便不曾出現過,但曹丕必然是公子日後大敵。”


    “司馬懿不才,願為公子馬前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當司馬懿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節操已經碎了一地。


    曹鈺的眼裏,充滿了不屑。


    一個為了活命的人,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光是背後置喙老曹家事這點,就夠司馬懿死八個來迴的了。


    眼裏精光一閃,查詢起了司馬懿的忠誠度。


    42……


    簡直低的可憐,低的讓人發指。


    不過配合上天生反骨仔的詞條,一切就又合理了許多。


    曹鈺沒開口,隻是暗暗在思量。


    沒有截胡諸葛亮,是自己犯下的一個錯誤。


    哪怕不能為自己所用,找到之後殺了也好。


    可現在估摸著,諸葛武侯多半是上了劉備的床。


    自己身邊,需要一個能夠和諸葛亮掰手腕的人。


    這一點,很多人都能做到。


    例如郭嘉、二荀、賈詡等人,但顯然都不合適。


    老曹還沒死,這些人都是禁忌和底線。


    除非自己想造老曹的反,排除了這些人。


    放眼整個曹營二代裏,文武全才和諸葛亮同一級別的,好像就隻剩司馬懿了。


    現在曹鈺才終於有些理解,為什麽老曹明明能看透司馬懿。


    卻在自己死時,不殺對方了。


    哪怕是曹丕生性涼薄、心腸狠毒,臨死之前也沒下定決心。


    反而是陰差陽錯,把司馬懿放進了輔臣之中。


    甚至到了曹叡那一代,還舍不得殺司馬懿。


    假如沒有諸葛亮,一切都好說。


    目光複雜的看向司馬懿,念頭在殺與不殺之間徘徊。


    司馬懿跪在地上,頭已經深深垂了下去。


    此刻不敢在與曹鈺對視,後背早已被冷汗打濕。


    自己已經做出了,自己最後的掙紮。


    至於能不能打動曹鈺,還要看對方的態度。


    對於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讓司馬懿心裏升出深深的無力感。


    沉默了許久,曹鈺都沒開口。


    呂綺玲抱著長戟,都覺得有些累了。


    不耐煩的開口,語氣卻更像是嬌嗔。


    “還殺不殺?”


    “你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想殺我就動手了,不殺就走了。”


    兩人各有思量,隻不過一個站著凝眉。


    一個是跪在地上,垂首低眉。


    過了片刻後,曹鈺這才收迴了長槍。


    眼裏露出一抹不屑,嗤笑了一聲道。


    “是個聰明人,正好……”


    “我身邊都是粗人,缺個舞文弄墨的筆吏。”


    司馬懿聞言如蒙大赦,連忙‘真誠’的垂首。


    “司馬懿不貪圖富貴權重,隻是觀公子氣度非凡、絕非常人。”


    “這才心生仰慕,決定誓死追隨公子左右。”


    “任憑驅使,但有二心,天誅地滅,斷子絕孫。”


    這迴好了,也不用嫌官小了。


    刀筆吏,連個官都算不上。


    我信你個鬼啊。


    糟老頭子,壞的很。


    對於司馬懿的效忠,曹鈺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眼裏露出冷笑,不過有句話司馬懿說對了。


    斷子絕孫啊,自己承認剛才確實有想法。


    送司馬懿進宮當太監,不過看司馬懿這個年紀。


    估計司馬師、司馬昭兩個畜生都出生了,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輕輕拍了拍司馬懿的肩頭,意味深長的說道。


    “放心,跟著本公子好好幹。”


    “隻要你肯吃苦,那就有吃不完的苦。”


    司馬懿神情一怔,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曹鈺心中暗道:在你被榨幹利用價值前,你都會活的很好。


    自己也會給你安排一個,十分合理的死法。


    當然了,最好是夠抄家滅門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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