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長音的一聲咦。


    聽上去很嫌棄。


    江玥拿著地木耳,迴頭看他:“?”


    靈澤對她笑了笑掩飾。


    江玥:“你在咦什麽?”


    靈澤:“這個好像那個,那個什麽……”


    江玥:“……好了你住嘴,快別說。”


    她知道他想說什麽,曾經她看到雷公菜也這麽想過。


    黑不溜秋的。


    無非是像粑粑,像狗屎,像哪隻小動物消化不良竄這裏了。


    地木耳在她手心裏,濕噠噠軟趴趴的。


    江玥把靈澤的咦拋到腦後,繼續翻看地木耳。很幹淨,髒東西很少,上麵隻有少量的土和碎樹枝。


    清洗起來應該沒那麽難。


    食物緊缺的時期,她什麽都要。


    江玥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一個背簍。


    把手裏的地木耳丟進背簍裏。


    以為她隻是撿起來玩玩,見她要裝起來帶迴去。


    原野道:“玥玥,這個比較髒,不好吃的。”


    他這麽說肯定是吃過。


    江玥憐惜的摸了摸他的狼腦袋,笑了笑告訴他:“洗幹淨就不髒了,炒雞蛋給你吃,到時候嚐嚐看。”


    “好。”


    原野變迴人形,和她一起撿地木耳。


    靈澤不太懂,竟然要吃這麽醜的東西。不理解但照做,他也蹲下來,撿起來丟進背簍裏。


    不一會,就撿了半背簍。


    地上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撿不完。


    他們的位置差不多還在原地。


    忙活了半天,還是才剛踏進林子。


    江玥看了看半背簍的地木耳說:“這些夠了,撿太多也難洗,我們再往裏麵走,主要還是要撿木耳嘛,還要找幾個雞蛋,等下炒地木耳或者木耳吃。”


    他們往前走。


    撿野生木耳容易,樹上的新鮮木耳大朵大朵的。連下了三天的雨,幾乎是一抬頭就能看到哪棵樹上有。


    木耳可以多撿一些,曬幹了做幹木耳,也好放一些在外麵。


    不用老是在儲物空間裏拿。


    有時候她睡著,他們又舍不得叫醒她。


    原野喜歡吃這個,索性多做一些。


    木耳撿滿背簍。


    接下來就到了難找的雞蛋。


    江玥給靈澤描述:“就是橢圓的,是白色帶點黃色,白中帶黃的蛋殼,一般在草堆裏。”


    靈澤用力點頭:“那我走了。”


    豹一溜煙跑沒了影。


    他們分頭行動。


    原本應該是認識雞蛋的原野跟她分開去找,但靈澤跑得實在太快了,坐在他背上,如同在飆車,江玥感覺自己會暈車。


    她跟原野路過一片竹林,又扯了些竹筍摘了些野菜。


    靠山吃山就是這麽來的,雨一過,能吃的野菜摘也摘不完。


    收獲滿滿。


    原野載著她繼續往前走,尋找雞的身影。


    江玥想著,等下可以抓一隻來養,養著等它下蛋,然後孵小雞,養小雞,有蛋又有雞。


    轉念又一想,這個想法在已經進入的遷移期不可行。


    推遲到抵達下一個大陸好了。


    走著走著,他們來到一處露出土地的荒地。


    江玥驚道:“這裏,是怎麽了?”


    這還是除了種地開荒,第一次看到這樣麵積、寸草不生的荒地。


    能看到短短的樹根和坑洞,說明這裏曾經是有樹的。


    “是昨天巨獸來過的地方嗎?”她有了猜測,揣著答案問。


    原野嗯了聲。


    江玥有聽他們說過。


    巨獸踩踏過走過的地方恢複需要時間,會寸草不生。能吃的,都會被巨獸們吃掉。


    變得這樣荒蕪……


    江玥往後看,入眼是綠意和生機,與她剛剛看到的荒蕪是兩個世界。


    原野換了個方向走:“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別的吃的。”


    “再過段時間,獸人們食物短缺,會吃草嗎?還能吃到一些綠色植物嗎?”江玥疑惑的問。


    原野說:“有的會吃,有的不會吃。到了後期,沒有提前做準備的獸人,就是跟巨獸們搶食物。”


    雜食動物有的會餓到吃草,肉食動物吃草主要是為了需要的膳食纖維,他們平常就不愛吃,也吃不下。再餓,也還是吃不下,吃不了多少。


    所以到了後期,不僅僅是跟巨獸們爭奪,還有跟同類爭奪。


    獸世就是殘酷的。


    冰期環境殘酷,遷移期食物爭奪也殘酷。


    他們隻有在生靈期,表麵和平安寧。不群居的動物,生靈期也需要時刻防範巨獸。


    巨獸是獸人們的食物,又是獸人們的天敵。


    他們生活在這裏,習慣了。


    可不管怎麽說,就是隨時就會有危險。隻有她那個世界,她所在的國度是和平的。起碼不用這樣,總是提心吊膽。


    江玥趴下來,趴在他後背上,忍住眼淚,幾乎是用氣音說:“一定會有辦法的,有辦法迴去,帶你們一起迴去,不用再顛沛流離。”


    ·


    靈澤找了一堆蛋。


    鵪鶉蛋、鵝蛋、鴨蛋,各種鳥蛋,甚至還有蛇蛋。


    江玥嚇得讓他趕緊扔了。


    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他翻翻找找後,看到了雞蛋。


    靈澤把額前的頭發往上擼,給她看自己的額頭。


    上麵有幾個紅點點。


    他氣唿唿說:“剛剛掏鳥窩,被那隻鳥啄的,氣死我了。”


    雖然很可憐,但是又有點好笑。


    江玥在他額頭上吹了吹,想到了蘭香給過她藥,她拿出來給他塗了一點點:“你偷它的蛋等於偷它的孩子,它當然會啄你。別爬那麽高了,雞蛋在地上草堆裏有的。”


    靈澤露出整潔幹淨的白牙:“沒有爬很高,就在草堆裏。嘻嘻,我一點也不覺得疼。”


    他去找蛋前。


    江玥有給他一塊獸皮,用於當袋子。


    靈澤是一手提著蛋,另一隻手在身後。


    提著的蛋放到地上,他把身後的那隻手拿出來,給她看:“它啄我,我就把它帶迴來了。”


    他手裏的,赫然是一隻鵪鶉,肥鵪鶉。


    獸世也有人類世界普通大小的動物。


    這隻鵪鶉就是。


    還沒長到巨大鵪鶉那麽大。


    它一動不動的,沒有任何動靜,呆若木雞。


    江玥忍不住問靈澤:“它還活著嗎?”


    “活著呀。”靈澤證明給她看,手臂畫圈甩。


    那鵪鶉叫喚了一聲。


    靈澤:“我就說它活著吧。”


    江玥:“……”


    照他這麽個甩法,也是微活了。


    她忙讓他放下來。


    靈澤提著鵪鶉:“等下燒了吃,嘎嘣嘎嘣脆,香!”


    剛暈完緩過來支起脖子的鵪鶉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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