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


    “嗯。”


    雲霽深吸一口氣:“錯哪了?”


    “我不該說你不行。”


    江玥乖乖巧巧的認錯,如臨大敵般。


    他嗓音變得暗啞:“晚了。”


    江玥:??


    晚了?


    “那你幹嘛問我錯哪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雲霽理直氣壯:“聽聽看你是不是真知道自己錯了。”


    江玥被無語住了,好半晌才說出一句:“……你比誰都難哄。”


    “除了我…”他空著的一隻手搭在她腿上,食指指尖慢條斯理的挑起一個裙邊邊小角,“你還哄過誰?”


    “就哄過一隻難哄的狐狸。”


    “我最好哄。”


    “我看不像。”江玥抓住他撩起癢意的手,生氣道,“不許動。”


    “不好。”雲霽歪著頭挑釁般看她,這隻手被抓住,搭在後腰上的那隻手便開始動作。


    順藤摸瓜順著往下。


    似有若無地拂過又離開,始終若即若離。


    他唇邊漾著好看的弧度,承認:“我承認我最難哄。”


    “你知道就好。”江玥硬著頭皮保持生氣的語氣。


    “我這不是不行麽。”雲霽擺爛般躺下,有先見之明的用手圈住她不讓走,笑著誇她,“你行。”


    他誇完了就接著說自己的真正目的:“長日漫漫,好無聊,你帶我打發打發時間?”


    哪有長日漫漫的?


    別人都說長夜漫漫。


    江玥心服口服,誰還不會裝傻了?


    她裝傻充愣:“我怎麽帶你打發時間?”


    “證明證明。”雲霽意有所指道。


    江玥腦瓜子一轉,借口說:“原野還在外麵,我去看看他在幹嘛。”


    “你怎麽不關心關心我現在想幹嘛?”他哼道。


    她發出靈魂拷問:“你的想法不需要我關心。”


    她可太知道他想幹嘛了。


    他出去打獵前就告訴過她了。


    她以為他說說而已。


    沒想到他不僅僅隻是說說而已,他還想要倒反天罡。


    “放心,他不會進來。”雲霽確定道。


    江玥:“那也不行。”


    雲霽又說:“我最難哄。”


    “嗯。”


    “然後呢?”


    “然後什麽?”江玥心髒突突跳,總覺得他又要說什麽語出驚人的話了。


    雲霽:“然後你不想哄好我?不哄了?”


    她也擺爛了:“不哄了。”


    “真的?”


    “真的。”


    “那可就真哄不好了。”雲霽鬆開手,偏過頭去,歎息了聲,表情變得委屈,“沒關係,我不用哄的。你走吧,去看你的原野。”


    綠箭都沒你會!


    江玥扼腕,坐起來,試探性地問:“真哄不好了?”


    “不用哄,我自己會好。”他輕聲又可憐的說。


    會好個屁。


    她要是真不哄他。


    雲霽可能等老了走不動了牙掉光了也要在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對她冒出一句:不哄了,不用哄,我自己會好,你行我不行。


    可怕。


    江玥把他的腦袋掰正,心一狠,抓起他的手,領著他遊走到他的獸印處:“可以了嗎?”


    “不行,不夠。”雲霽勾著唇,手捏了捏那個爪印圖案,挑眉看她的反應。


    最後不知怎麽的。


    江玥最終還是沒能拗過他。


    時間流動,變得難熬。


    她搖著頭哭訴:“我真的不行。”


    “誰說的?”雲霽淡定自若地,借了些力氣給她,狐尾撓癢癢般時不時掃過她,“繼續。”


    江玥淚眼婆娑的看他,可憐兮兮的:“沒力氣了。”


    “我不是在幫你了?”他冷白的皮膚上多了層緋色,邪笑著。


    她低頭看著他半垂著的眼臉不用想也知道在看些什麽。


    極有興致的像在欣賞。


    江玥頓時有些暈頭轉向,自暴自棄的哭出聲:“唔…嗚嗚……你這個混蛋……”


    混蛋就混蛋吧。


    雲霽坦然:“是挺混蛋。”


    笑得比混蛋還要混蛋。


    他咬了咬下唇,又說道:“混蛋怎麽了呢?”


    “嗚嗚嗚…我再也不要…哼…再也不要理你了……”她哽咽著,泣不成聲,說話斷斷續續的。


    可是她越哭。


    他就越想欺負她。


    最後的最後,雲霽還是心軟了,指腹拂去她的眼淚,將人抱在懷裏輕輕地哄:“好了不哭了,哥哥錯了。”


    江玥雙手抱住他,小聲的抽泣。


    可這樣美好的狀態沒好多久。


    江玥如同漂泊在海麵上的一葉小舟。


    沒有什麽在地麵的實感。


    隨時都可能會翻船掉進海裏麵再被翻起的海浪衝去岸上,緊接著又被海水拉迴海裏麵,沉沉浮浮,不予她停下的機會。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錯了!一起完蛋好了。”她控訴,忽然氣極了,一口咬住他的狐耳。


    用了狠力。


    比他還要兇。


    雲霽不怒反笑:“那就試試看,會不會完蛋。”


    ·


    石屋裏已伸手不見五指。


    狼族號召集合的信號從遠方傳來。


    江玥從夢中醒來。


    是比賽開始了。


    她起身想去拿麥穗去部落中心,摸著黑剛站起來,就脫了力往前栽去。


    落進一個懷抱裏。


    事實證明。


    隻有她會完蛋。


    “玥玥,要不要喝水?”


    聽到聲音,江玥才發覺是原野。


    她嗯了一聲,問:“雲霽呢?”


    “去部落中心了,帶著麥穗去的,說讓你多睡一會,等醒了再讓我帶去你,沒醒就讓你一直睡。”原野倒了水過來,直接喂給她喝。


    她喝了些水,聲音有氣無力地帶著厚重的鼻音:“那我們走吧?”


    原野聽的心疼:“再睡一會,你太累了。”


    “睡不著了。”江玥拿過杯子,又喝了一口水,不好意思的問,“原野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啊?”


    “我捕獵完快天黑的時候迴來,雲霽去部落中心了才進來。”他迴答說。


    聽到這樣的迴答。


    她放下心,把杯子裏的水喝光:“走吧,我們去看看熱鬧。我要帶著你去,多在他們麵前混混臉熟,讓他們知道你是我跟雲霽罩著的,他們以後就不敢排斥你。”


    原野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彎著唇笑了下:“好。”


    他把木門打開,讓月光照進來。


    原野拿過來一小竹籃的橘子,塞進她手裏一個,提著竹籃,單手抱起她:“我摘了果子迴來,不過有的是酸的有的是甜的。吃到酸的了就給我,我們邊吃邊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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