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廚。


    刁富兒把前堂的事說給曹正,曹正心裏一驚,“他們莫不是把高衙內給綁了吧?”


    這家酒肆曹正已經經營了幾年,他對店內的布局再熟悉不過,隨便找了個角落,偷偷地觀察了一下,又悄悄溜迴了後廚。


    “還真是高衙內!”


    刁富兒驚訝,“他就是高衙內?那他怎麽被抓了?”


    “誰知道呢?渾家,你的軟筋散呢?快拿出來給他們用上。”


    ……


    林初音道:“小青,你可知這次光明使找我是什麽事嗎?”


    “確切地說,是教主召集了所有在外的舵主、迴總壇議事。”


    “難道是、時機到了?”


    裴青鋒微微點頭,“嗯,如今江浙一帶民怨四起,教主說時機已然成熟了。”


    朱勔因花石綱把江浙一帶搞得烏煙瘴氣,百姓苦不堪言。


    他打著為皇帝辦事的幌子,屢次動用官府的力量闖門入戶、巧取豪奪,導致無數百姓傾家蕩產。


    最初,朱勔在一個財主家買了一個花瓶,他沒接穩、瓶子被摔碎了。


    財主隻能自認倒黴,價值幾百兩的寶貝,隻換五十兩銀子,已經虧大發了,而花瓶碎了,這五十兩銀子也要退迴去。


    更過分的是,朱勔還要求他賠償幾千兩銀子的“國家損失”。


    從這件事開始,朱勔找到了一條“生財之路”,他“不小心”摔碎的器物與日增多,然後借機勒索百姓,逼迫他們賠償。


    不少人因此傾家蕩產,甚至有被迫賣兒鬻女還債的,他的種種行為引發了極大的民怨。


    這個時候隻要有人站出來振臂一唿,便能一唿百應。


    林初音走了一路,也覺得有些口渴了,她端起酒杯,隻嚐了一口、便眉頭緊鎖,因為她嚐出了不對。


    古代可沒有後世那般的精密技術,藥物製備通常依賴於天然植物、動物和礦物等原料,通過煎煮、研磨、蒸餾等簡單方法提取有效成分。


    這些過程很難完全去除藥物的原有味道和顏色,很難做到真正的無色無味。


    不過也有例外,相傳砒霜溶於水就可以做到無色無味,至於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因為試過的人都噶了。


    林初音猛然想起、最初那位店家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是他?!是了,他就是開著一家酒肆。’


    裴青鋒見她皺眉、問道:“怎麽了?”


    “這酒裏有迷藥!”


    裴青鋒知道林初音是用藥高手,不疑有他,立即開口喝止嘍囉們,“都別喝了!去把店裏的人抓過來!”


    刁家姐弟有曹正的交代,一直小心謹慎,如今見事跡敗露,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二人紛紛逃命。


    刁富兒大吼一聲,“當家的,快走!”


    曹正聞言、自知不是林初音等人的對手,翻窗也逃了出去。


    一幫嘍囉隻抓到三個小廝,林初音問道:“你們的店家是不是叫曹正?如實迴答,不然我就殺了你們!”


    三個小廝看他們一個個殺氣騰騰的,連忙跪地求饒。


    “是,是的,店主是操刀鬼曹正,女俠饒命啊。”


    三人沒有保留,如實相告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林初音道:“我們快走,那個曹正一定會去小漁村傳信的!”


    幾個嘍囉氣憤曹正害得他們吃不上飯,一把火燒了他的酒肆。


    “媽的,耽誤老子的時間!”


    二龍山的兩位頭領都在小漁村,自然擋不住林初音他們強行“借”馬。


    一行十餘騎縱馬狂奔。


    ……


    曹正遠遠地看著火光衝天的酒肆,歎了一口氣。


    他轉身對刁富兒道:“渾家,你和小舅先迴村上吧,我得盡快把消息送過去。”


    “哎呀,當家的,我們的店沒了,你看看這幫殺千刀的畜生們幹的好事!老天爺要是有眼,就讓他們全家都不得好死!”


    曹正拍了拍她的肩膀,心裏也有感激。


    畢竟都是因為他,酒肆才被燒的,刁富兒雖然平時脾氣大一點,但關鍵時刻卻從沒抱怨過,一直默默地支持著他。


    “好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以後我們再建起來,快迴去吧!”


    “那你路上小心。”


    “嗯!”


    曹正點了點頭,轉身朝黑暗中跑去,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隻是遠遠地還能聽到刁富兒在那裏罵街。


    ……


    曹正火急火燎地趕到小漁村之後,他整個人都懵了,因為能做主的幾人都醉的不省人事。


    而高大、高二在滄海鎮,陸謙在青州府。


    唯一還算清醒的隻有孫二娘。


    許文傑雖然也醉得不輕,但聽曹正如此說,頓時被嚇得清醒了一些。


    “衙內的功夫比我都要高出不少,他怎麽會被綁呢?你開什麽玩笑?”


    “哎呀,我怎麽會敢開這種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去高衙內的房間看看他還在不在。”


    許文傑見曹正滿臉急切,還頂著一腦門的汗,連忙跑去高世德的小院查看。


    當看到地上那個大洞時,他的酒意瞬間清醒了大半。


    許文傑立即命人到青州府送信,讓青州官府幫忙緝捕林初音等人,他又親自帶一隊人馬追擊。


    一行人趕到曹正的酒肆,許文傑翻身下馬,“張凡,你看看能不能找出線索,確定他們逃離的方向。”


    “是!”


    張凡是高世德第一次去西營時,為他帶路的那名門卒小隊長。


    門卒通常是經過選拔的士兵,若是軍營附近有可疑人員靠近,或者存在外界威脅時,他們需要敏銳地察覺並施以鎮壓。


    所以門卒需要具備一定的武藝和警覺性,但這也是一個比較冷門的職務。


    營內停止訓練時,門卒還在站崗,雖然不累,但也閑不下來。


    有戰事時,門卒很少會有上陣的機會。


    無論是隻想混一份俸祿度日的士卒,還是那些想通過軍功獲得晉升的士卒,都不會太喜歡這個差事。


    後來高世德組建了帝都遊騎軍,張凡果斷地加入了進來,他隸屬於陸謙的斥候營,是一名心細如發的合格的斥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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