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越認真吃飯時,符毒默默盯著他,坐在符毒對麵的影一見符毒一直盯著顏越,轉眸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


    見顏越勾著一動不動的執野的模樣,畫麵格外怪異卻溫馨。


    以為符毒是向往這種感覺,於是猶豫了一下,伸手默默夾了一塊肉放到符毒的碗裏。


    而此刻的符毒,餘光見到影一用吃過飯的筷子給自己夾了一塊肉,暗暗咬牙瞪了影一一眼。


    因為顏越在旁邊,他不好把到碗的肉還迴去,隻得欲哭無淚地將碗裏的飯菜迅速吃完,不給影一再次染指自己飯菜的機會。


    “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符毒放下碗筷毫不猶豫閃身消失在原地。


    顏越見他吃這麽快,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而後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自己的飯。


    ……


    夜裏,顏越抱著執野一起去了浴房,影一沒有再跟著。


    趁顏越與執野一起沐浴,影一抽空獨自往符毒的木屋閃去,有些好奇符毒平時都在做些什麽。


    與此同時,符毒的木屋依舊亮著燭火。


    屋內,符毒正擺弄著鋪滿長桌的各色藥材,認真分類時,一滴血猝不及防從他身上滴落,落到長桌邊緣。


    見到桌上的血跡,符毒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孔,果然摸到一抹鮮血。


    摸到血液時,符毒不慌不忙掏出一塊黑色帕子,若無其事地默默將突然出現的血跡擦拭幹淨。


    正擦到一半時,屋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林瀟曉進來時,剛好見到他在擦血,麵色立馬凝重起來。


    “吃點止疼藥吧,你想疼死嗎?”林瀟曉說話間,自顧自從一旁的藥格上給他抓了一瓶藥遞到他麵前。


    “不用。”符毒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接下那瓶藥,而是越過她往屋外走。


    一個人來到冷泉旁,蹲下身,在月色的照耀下,從泉中看到自己皺眉蒼白的臉色。


    見自己如此模樣,符毒微微咬牙,伸手抹平了自己的眉心,又用手扯了扯自己嘴角,露出一個標準微笑。


    直到看到自己臉色恢複正常,這才保持笑容一路往自己的木屋方向返迴。


    完全沒注意到,影一將他自顧自照水微笑的行為盡收眼底。


    親眼見符毒對著泉水練習微笑的模樣,而那樣的微笑又剛好是他見到自己時的模樣,影一忍不住蹙眉。


    這人連笑容都是假的麽?


    那他如此招惹自己,真的隻是想讓自己心甘情願做他的藥人?


    影一算算時間,從他發現符毒一個人走出木屋到現在,已經快半個時辰了,隻得匆匆離去,沒再繼續跟著符毒。


    而在他離去沒多久,一路往迴走的符毒,沒走幾步,就突然狂咳起來,一口口鮮血被他從肺腑中咳出。


    一直暗中跟著他的林瀟曉見到這一幕,不再袖手旁觀,上前一把掐住他的下巴,給他塞了三顆止疼藥丸。


    “想報仇,你得先活著。”林瀟曉每次看到他為了折磨自己故意不吃藥的模樣,便一個頭兩個大。


    被強行塞了藥的符毒,緩了好一會才輕歎一聲,起身看了她一眼。


    “你等的人已經被封為鎮國大將軍,沒兩個月就會迴京。”


    符毒說著,自顧自又掏出黑色的手帕擦拭自己嘴角的血漬,“你其實可以不用跟著我們一起冒險。”


    林瀟曉在聽到自己等的人即將功成歸來時,臉上的欣慰一閃而過,而後麵色恢複平靜,“別說笑了,走了。”


    見符毒已經有閑心跟自己開玩笑,林瀟曉沒有繼續跟著他,說完轉身就走。


    若是戰不休五年前迴歸,她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奔赴戰不休的懷抱。


    但在遇到大將軍以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已經不願隻成為一個永遠活在深院中的女人。


    以前的她,心裏隻有男人和生活。


    現在的她,心裏還有自己。


    一個獨立的、清醒的自己。


    ……


    與此同時,另外一座木屋內,顏越已經抱著沉睡的執野一起鑽進了被窩。


    盯著麵前依舊緊閉雙眼的執野,顏越抬手拂過他的臉頰,平靜的眸子裏裝著些許的糾結。


    他將執野放進毒穀,主要因為是外界無人知曉毒穀的位置,即便知道位置,也很難進來。


    這裏不會出現刺殺,執野可以安然無恙地度過沉睡期。


    可現在符毒說做什麽事都帶著執野,這樣執野可能醒的快一些。


    但如果他真做什麽事都帶著執野,查線索之事隻能暫時擱置。


    畢竟他不可能夜裏探查情況時,還背著一個人,萬一遇到什麽突發情況,跑都不好跑。


    想到這裏,顏越神情變得有些為難,目光落在執野那修長微翹的睫毛上時,沒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


    上一世執野隻沉睡一個月就醒了,這次若是能提前醒來,應該用不到一個月。


    他這點時間還是等得起的。


    那便先等他醒來再說吧。


    在心裏做了決定,顏越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將自己的腦袋埋進執野的懷裏,唿吸著他的氣息進入夢鄉。


    ……


    接下來的日子,顏越早上帶著執野一起看書,待太陽出來後帶著他一起在木屋外的院子裏曬太陽,太陽下山之後帶他一起沐浴,而後一起睡覺。


    偶爾閑暇,會帶他一起教林瀟曉一些基本的防身術。


    日複一日。


    唯一變動的是,他發現影一似乎不怎麽搭理符毒了。


    三七二十一天。


    這天清晨,顏越一如既往將執野抱著坐到自己身旁,拿著兵書默默閱讀。


    符毒端來早餐時,下意識抬眸掃了一眼房梁,見上麵沒有影一的身影,轉眸看向顏越時,見他一如既往忽略自己。


    見兩人都沒有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符毒非常滿意地勾了勾嘴角,將飯菜默默放到桌上。


    轉身頭也不迴地重新離開,沒再如往常一樣刻意大聲唿喊影一來轉移顏越的注意力。


    現在的結果是他預測中的最優結果,影一煩他躲他,顏越隻覺得他對影一感興趣,沒有再對他起疑。


    聞到屋子裏傳來飯菜的香味時,顏越微微掃了一眼飯桌,見今日符毒隻拿放了兩副碗筷,眸光微愣。


    陰影處的影在聽到符毒進來的腳步聲時,已經做好了被唿喚的準備,卻見符毒不僅沒喊自己,還轉身就走。


    看著桌上的飯菜,頓時沒有了食欲。


    “影一,你去看看他什麽情況。”顏越掃了一眼已經重新出現的影一,看出他十分在意。


    影一得到命令,毫不猶豫閃身離開,追上一臉笑意離開的符毒。


    沒多久便整個人出現,站在符毒麵前,將符毒的路堵的死死的。


    “勞煩讓一讓!”符毒心情不錯,見是影一攔著自己,也沒有黑臉。


    算算執野應該快醒了,之後顏越的注意力更加分散,就算對自己還有懷疑,也不會猜到自己身份。


    之後他再也不用時時刻刻都要裝作對這人非常感興趣的模樣。


    “何事如此高興?”影一擋在他的麵前,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下略微不爽。


    突然被提問,符毒詫異地挑眉看了他一眼,“這好像跟你沒關係。”


    自從上次他讓這人幫吹眼睛之後,這人就一直對自己愛搭不理,與自己坐在一起吃飯,臉色黑的跟煤炭似的。


    自己才一天沒主動,這人就突然過來擋住不讓自己離開,莫不是腦子有毛病?


    “怎麽,不繼續裝了?”影一垂眸盯著他,深幽的眼神仿佛一個無底黑洞。


    “你不是不想當我的藥人麽,我決定放棄你,去外麵找一個更好看的人當藥人,你有意見?”麵對他這突然的眼神,符毒有些無語。


    聽到符毒要放棄自己,影一心裏下意識閃過一絲不爽。


    雖然自從上次見符毒對著泉水練習微笑的模樣,覺得他很假、很虛偽,但他突然不裝了,竟讓自己有些不習慣了。


    “不許!”影一咬牙切齒地盯著他,說著已經伸出手,將人一把抵到了旁邊的石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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