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剛剛製作出來的解藥,但不確定是否有效,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顏越一邊把藥瓶遞到他麵前,一邊事先安慰著。


    然而執野在聽到他說出這句話時,臉色更冷了,“顏越,誰讓你擅自做主找他製藥的?”


    “吃飯的時候我就看你心不在焉,你是不是放了自己的血?”執野並不傻,自從見顏越突然收起《萬毒論》不讓他看時,他便隱約覺得不對勁。


    隻是當時沒想那麽多,沒想到睡覺半夜醒來,發現枕邊空空如也,此刻又見他突然掏出一瓶解藥,便猜出他放了血。


    毒穀少主說過,製作新的解藥需要當年服用過原始解藥之人的血,他自己都不記得當年什麽時候被下的毒,更不知道有誰吃了解藥。


    顏越這麽做,純粹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不僅沒用,還會損傷身體,這讓他怎麽不氣!


    “就放了一滴血,沒事的。”顏越見他臉色越來越黑,根本不敢將自己的實際放血量說出來。


    “傷口給在哪兒?”執野瞥了他一眼,明顯不相信他的說辭,說著直接起身,衣服都沒穿便走到旁邊點了燈。


    見他真要看傷口,顏越眼睛左右閃爍,暗中掏出匕首,準備用劍尖現場刺開指尖應付,卻不料剛把匕首掏出,手腕就被一把扼住。


    “顏越,不要讓我親自動手把你扒光。”執野說話間,將他手中的匕首奪到一邊,目光嚴肅地盯著他。


    “……好吧。”顏越再次輕歎一聲,默默翻開自己左手的袖子,露出一隻包了紗布的手臂。


    純白的紗布上染著血印,傷口並不大,但執野卻看的很揪心。


    “疼嗎?”執野輕輕捧住他受傷的手臂,眉心緊縮,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顏越對自己的傷口倒是沒什麽感覺,隻是望見執野為自己擔心的模樣,心情有些奇怪,說不上來是什麽,隻是有點想親他。


    不過考慮時間太晚,萬一失控吻上個不眠不休,會影響翌日狀態,想到這裏,便還是忍住了。


    “一點也不疼,”說著,顏越轉移視線沒有與他對視,拉著他重新迴到了床上,“我真的沒事,要不你試試這藥有沒有效果?”


    兩人側躺在床上,顏越將他剛才放在床頭的小瓷瓶拿來倒出一顆藥丸,一邊說著,一邊遞到他麵前。


    執野目光落在他身上,伸手剛要接住,卻見顏越忽然將手錯開,湊上來的腦袋遮住了他的正常視線。


    貼上來的溫熱唇瓣將他的唇不斷覆蓋。


    熾熱的情愫在他們的心尖不斷攀升,在即將衝破臨界點時,戛然而止。


    顏越微微將他推開,他有預感,他的血沒問題。


    這一次,他沒有再猶豫和遲疑,分唇後,立即抬手迅速將手中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口中,側著臉靜靜注視著他,觀察他的一切變化。


    藥丸入口即化,微甜的口感讓人下意識想一口下咽。


    執野沒想到他會突然塞藥進自己嘴裏,微微怔愣,明顯感覺自己冰冷的身體正在燃起火苗。


    那一顆藥仿佛火種一般,種進了他的身體裏。


    火苗開始逐漸壯大,最後變成一團烈焰,仿佛溫水煮青蛙一樣,溫暖而不可察覺,等他迴神時,身體已經熱的像是馬上要被燒融化了一般。


    “顏越,熱……”執野伸手想要拉住近在咫尺的顏越,卻無法動彈,抬不起手,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能說完,便感覺自己的意識被燒穿,徹底陷入了虛無狀態。


    顏越看著他掙紮了沒幾下就徹底沉睡過去,雖然有些心疼,但一想到隻要撐過三個月,他的毒便能完全解掉,心中多是欣慰。


    一夜無話。


    翌日,吃過早飯之後,顏越信守約定將手裏的《萬毒論》還給了毒穀少主。


    “多謝,你可以走了。”趁著戰不休和林瀟曉正在院內吵架,顏越將書遞給符毒,發自內心感謝對方。


    符毒見顏越竟然真把東西還給自己,心中一陣欣喜,收迴寶貝美滋滋地塞進懷裏。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製作這種級別的解藥,很想留下觀察患者的情況。


    而且顏越並沒有跟之前那對瘋批男女那樣天天不把他當人,所以他離開的意願已經沒有最初那麽強烈。


    “那個……我可以等他徹底恢複了再走嗎?”符毒弱弱地盯了一眼顏越。


    見他微微挑眉,但一直不說話,以為他是擔心自己會跟他搶男人,於是趕緊編了一個媳婦出來。


    “你放心,我已經有媳婦了,我媳婦在毒穀帶孩子呢,我不會對他有其他想法的。”


    “我隻是想觀察他的狀態,然後詳細記錄,以便穀裏的後輩們學習用。”


    聽到他這解釋,顏越再次挑了挑眉,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雖然他覺得毒穀少主一直待在這裏,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畢竟外界大人物們很多都知道他手中有《萬毒論》,定會派人過來尋找他。


    不過現在執野沉睡,情況不明,若突然生出其他症狀,確實需要一個醫者時刻觀察和處理。


    至於那些慕名尋找毒穀少主的人,若是因為居心不良而影響到了執野的恢複,便隻能由他來處理了。


    與毒穀少主交涉完畢後,顏越掃了一眼外麵還在吵吵鬧鬧的兩人,感覺有些頭疼,於是索性進了臥房。


    符毒見顏越進臥房,掏出小本本默默跟上。


    兩人坐在床邊,一人翻開一個小本本,符毒默默記錄著執野身體時不時出現的新症狀,顏越則翻開了夜隱日誌的第二頁。


    三個時辰之後,顏越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頁,但看完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本日誌記錄了夜隱十三歲到十七歲的所見所聞,但他的所見所聞似乎除了狗皇帝、母親、雲晏、姬硯、花之外,沒有其他的了。


    日誌八成的內容都是包含關於如何如何開心地等待雲晏的探望,五成的內容包含記錄與母親的交流心情,九成的內容包含了如何如何討厭姬硯。


    但奇怪的是,最後一篇日誌,竟然沒有寫到雲晏,而是寫關於姬硯和花的。


    ‘絳曆十九年,立冬,聽說討人厭的姬硯被派去雲河了,我一點也不擔心他,我隻是擔心他的花沒人養了。’


    ‘外麵太冷了,花快枯萎了,我好冷,討厭鬼今天真的不來了嗎?’


    ‘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吵了,娘親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好害怕。’


    ‘一個時辰了,娘親還沒迴來,外麵有很多慘叫聲,好可怕,我的花會被他們弄壞嗎?’


    ‘我的花沒了……’


    看完最後一篇時,顏越陷入沉思,絳曆十九年,是雲河之戰的日子,立冬,是他前四次每次重生的日子。


    如果這其中有關聯的話,他唯一能想到的是,那一天估計也是他第一次死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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