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薑桃迴道「我家裏有事,恐怕這個月都不得空了。」


    黃氏一聽又要急,但隨即想到到底還是在衛家不好發作什麽,就哼了一聲,說出去了我再和你說。


    薑桃跟在黃氏身後往外走,然後趁著沒人注意,她把銀子揣進隨身的荷包裏,然後將疼麻了的手背在身後連抖了好幾下。


    衛夫人在後頭看到她這小動作,又看到她白嫩的手掌一片紅,依稀還有銀子膈出來的痕跡,不由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地彎了彎唇。


    她對身邊的丫鬟道「去和秦夫人說一聲,那位繡娘與我十分投緣。問問她能不能割愛,以後就讓那位繡娘來我們府上做活。」


    薑桃和黃氏還沒出衛宅,就被衛夫人的丫鬟給追上了。


    丫鬟將衛夫人的話轉述後,黃氏臉上的怒氣立刻淡了下去,笑逐顏開道「好好,既然衛夫人喜歡這丫頭,我也沒有什麽舍不得的。日後就讓她來你們府上伺候。」


    薑桃看著縣官夫人根本沒準備和她商量的做法,默默又在心裏汗顏了一把。


    不過好在衛夫人溫文知禮,出手也大方,看著不難相處的樣子。打一家的長工,也總比在家短打工還要擔心賣不出價錢來的好,而且還不用自己再出本錢,怎麽也是穩賺不賠。


    所以薑桃就也沒說什麽,隻和丫鬟解釋了自己要到二月才能過來。


    丫鬟說這不礙事,她們太太吩咐了,說正月裏本就事情多,等她忙完了再過來也不急。


    等出了衛宅,黃氏樂嗬嗬地讓丫鬟從馬車上取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說給薑桃。


    薑桃怕黃氏又故技重施硬塞給她,連忙退後了幾步,拒絕道「方才衛夫人已經給過銀錢了,我不好再收的。還請夫人收迴。」


    「衛夫人給的是衛夫人給的,我給的是我給的,又不矛盾。你可是嫌少?」黃氏說著就打開了荷包,將裏頭的內容展示給薑桃看。


    薑桃見荷包裏頭居然是滿滿一袋子金錁子,那更是不敢收了,迴絕道「我不是嫌少,而是無功不受祿。」


    她哪裏是嫌少,是嫌多啊!若是這縣官夫人給一點小錢當她幫著圓謊的辛苦錢便也算了,但這樣多的銀錢,那肯定還要她做旁的事了。她能看的出來縣官夫人是有求於衛夫人的,雖不知道細節,但想來所求之事必不簡單。她不想參與。


    「不行,你必須得收下。」黃氏說著就又上前幾步。


    薑桃可不想再領教她的手勁兒了,便換了個說法,道「金銀實在太過貴重,我家家貧,冒然得了這麽些銀錢,恐怕會為家裏招致禍端。夫人若是真是為我好,便也不急在這一時。」


    黃氏一想是這個道理,她是想讓薑桃長久地為自己辦事的,倒也不急著眼下一下子就把酬勞給她。反正就是一個平民百姓家的姑娘,也不擔心她日後跑了。


    「好,那我先給你留著,有機會再給你。」


    和縣官夫人分開後,薑桃就往城門口去。


    她進城的時候是上午,但是在長街上耽擱了一會兒,後頭又和縣官夫人說了會兒話,趕到衛家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在衛家又坐了不少時候,這會兒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再有半個時辰就是村裏用夕食的時候,怕是迴村的牛車已經迴去了。


    她加快了腳步,然而緊趕慢趕的,還是沒在城門口看到熟悉的牛車。


    薑桃失望地歎著氣,卻在日常停牛車的地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背影。


    背對著她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注視,轉身過來,正是沈時恩。


    「你怎麽進城來了?也是在等牛車?」薑桃腳步輕快地上前和他說話。


    沈時恩的麵色卻有些不好,近了前也不答話,而是用眼神把她從頭到腳都檢查了一遍,緊蹙的眉頭才舒展來開。


    薑桃被他看懵了,一邊低頭檢查自己一邊問「我身上有什麽不對勁嗎?」


    沈時恩長長地唿出一口氣,道「我今日在城裏看了幾處宅子,去了你家想找你拿主意。阿楊已經急得不成了,說你進城一整日都沒個消息。我想他身子也不好,就和他說由我來尋你。」


    薑桃連忙說抱歉,又道「今天我離開繡莊後又遇到了一些事,也沒想到外頭的時辰已經這樣晚了,讓你們操心了。」


    沈時恩卻沒有怪她,隻搖了搖頭道「你沒事就好。我先送你迴去,再晚一些阿楊怕是真的要急的親自來找你了。」


    說著話兩人就出了城門,走上了官道。


    走了剛一刻鍾,薑桃就有些後悔。她這副身子雖然底子很好,但是自小沒怎麽做過什麽活兒,更沒鍛煉過,雖不至於大家小姐似的走幾步路就累著了,但今天她奔波了一個白日,跟著沈時恩快步走了沒多大會兒就開始喘粗氣了。


    不等她開口,沈時恩就放慢了腳步,歉然道「是我太心急了,是不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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