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太讓我意外了。”


    白暄惠微微迴過頭來,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即使是到了此時,她仍舊是沒有一絲絲的慌張。


    謝四在並不是在遠離白暄惠逃跑,而是引開驚懼之魂的追獵,在脫離對方視線的時候,冷不丁使用莫比烏斯環的能力,直接溯洄到白暄惠的身後,如此斬出這一記預料之外的背刺。


    透出白暄惠心口的利刃又轉了轉,赤紅的鮮血如同泄洪般不斷流淌而出。


    凡人若是受了一記貫穿傷,大出血帶來的生理性心慌、缺氧就會導致休克,即使不休克也會意識模糊,絕對無法像白暄惠一樣這般鎮定。


    血條見底反而是越戰越猛的這種事情,隻會出現在遊戲中的boss身上,這是絕對反邏輯,且不合常理的。


    亢奮褪去,謝四微微地感到心慌:“這就是怪物嗎?”


    僅僅隻是一息之間,謝四的心口亦被開出了一個大洞。


    仰頭看來的白暄惠嘴角掛起一抹譏誚的笑容:“如何呢?”


    距離如此之近下,一記高速高壓的水刀,以驚人的爆發力,輕而易舉地貫穿了謝四的胸膛,直擊她的心髒。


    深紅的鮮血在空中綻出一朵血花,好似最昂貴華美的胭脂,染紅了謝四蒼白的小臉。


    謝四全身上下都有可能是她的弱點,但是心髒絕對不會是。她擁有一顆沒有任何可能破碎的心髒。


    “我也是怪物啊!”


    謝四狂笑著抽刀,身輕如燕地再次一舞,流光湧動,刀光四散,劍影如同爆開的千針萬線,金色的劍氣狂風驟雨般斬在白暄惠的後背。


    謝四到頭來,其實也就隻會這一招,拉斯教給她的劍技「花月」罷了。


    白光一閃,白暄惠眼前的景象如同天旋地轉般,視線中那隻兇悍的野獸竟然是原地轉了180度。


    沉悶的墜落聲後,仰望著那束滿眼仇視俯視而來的尖銳目光,白暄惠知道,自己算是被一刀兩斷了。


    她的下半身好似還沒反應過來一般,依然佇立在原地,隨後才是“砰”的一聲,重重摔在了砂石地上。


    被光劍一刀兩斷的切麵,在布滿了細碎冰渣的同時,升騰起了一陣灼熱的水蒸氣。


    “哈哈!居然是用熱脹冷縮來使得我的鱗甲和表皮脆弱嗎?”


    明明都已經躺在了地上,白暄惠仍舊是沒有停止聒噪。她不顧形象地狂笑起來,幾乎要笑出眼淚來。


    對方已經是隻剩一個上半身,居然還能鎮定自若地分析出自己使用第二類永久機關做出的小動作,謝四的眼皮跳了跳。


    就好像隻剩個頭還能掙紮的蟑螂,白暄惠堪稱詭異的生命力讓謝四感到了惡心。


    對,就是惡心,而非是任何疑惑、驚懼或者是害怕。


    謝四由衷地,對這種披著人皮的怪物感到了惡心。


    “太棒了,太棒了!我現在真的好想得到你,你也是我的!”


    聽到白暄惠直白的占有宣言,謝四嫌棄地皺了皺眉,走上前去想把她的腦袋砍下來,看那時,她是否還能如此聒噪。


    “鬼之形!嗯?”


    白暄惠剛想念出術法對謝四發動偷襲,忽然瞳孔瞪大,滿眼驚懼,慌張地用手支起殘破的身軀,吃力地想要朝某個地方看去。


    但是她看不到了。


    金色的刀光斬下,她的頭顱如同皮球一樣滾落,被謝四暴躁地踩在腳下,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


    寂寥的夜色之中沒有了任何聲響,隻有微涼的夜風吹起雜草的輕響,還有那河水漾起漣漪的濤聲。


    “啊!嗚嗚嗚嗚……”


    沒有了滿身熱血的沸騰,腎上腺素帶來的亢奮也在同時完全消退,謝四悲痛地哭嚎了起來。


    所有被暫且凝滯的痛楚再次開始流動,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不可阻擋。


    謝四心如死灰地走向徐林的屍體,想要再看看那張才熟悉了幾天的麵容。


    砂石灘唯留下一攤又一攤血跡,各處潮濕的水漬,一位悲慟嚎哭的姑娘,還有“一具”被分為三段的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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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


    距離砂石灘的數千丈之外,一位麵色慘白、極度憔悴的消瘦少女,被一把泛出森冷寒光的寶劍牢牢釘在了身後的樹上,藍色的鮮血在她的心口汩汩流出,煞是詭異。


    少女的雙眼睜得極大,眸中滿是震驚與茫然,嘴唇微微顫抖,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起初她隻是緩慢地搖著頭,幅度極小,像是在依靠本能抗拒眼前所見。


    可是隨著她的目光在眼前景象上的遊移,她搖頭的頻率越來越快,一頭烏黑的長發在空中肆意飛舞。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抬起,拚了命地想要抓住眼前男人的衣角,來確認這不是一場荒誕的夢。可因為胸口利刃的牢牢固定,她的手也隻是徒勞在空中揮舞。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對於白暄惠而言是如此的超乎想象,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此刻顛倒了一般。


    少女已經是瘋魔一樣喪失理智了,語言組織能力看來也被清零了,恐怕什麽也問不出來。


    “你是誰?為什麽要殺我?你不想告訴我也沒事,我自己能夠尋找答案。”


    夢幻的紫色華光在徐林的手中噴薄而出,將濃稠如墨的夜色也給一刀兩段。


    湧泉之恨,區區一介詛咒,如何能夠殺死徐林?


    在發現殺機本質的那一個瞬間,徐林就迅速使用詛咒娃娃代替自己成為了詛咒目標,成功完成死裏逃生。


    但這樣的做法其實也沒有那麽輕鬆,徐林仍舊需要承擔兩個後果:


    其一是徐林僅有兩個詛咒娃娃,用它們來承擔湧泉之恨勢必會造成詛咒過載。這使得徐林在這段時間內,對於詛咒的抗性相當之低。


    其二是徐林必須承擔淫魅天香之毒,再也避無可避。


    該怎麽說呢,前驅期的淫魅天香似乎也不是那麽的無解。在星魚發泄之後,對於徐林的思考和判斷力影響倒也沒那麽大了。那股躁動的淫毒會在這段賢者時間之中潛伏,直到cd結束後再次蠢蠢欲動。


    還得感謝麻薯大小姐這兩天無私且辛勞的付出,幫徐林短暫地壓製了淫魅天香的幹擾。


    你問大小姐是怎麽付出的?


    哦,現在可並不是解釋這種事情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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