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刃,這位就是張玉童的家長。”導員平靜地向遊刃介紹著,遊刃因為得知了解救方法也不再愧疚,很禮貌的問好。


    “你好遊刃,玉童就我一個親人了,她性子很要強,並不是真的對你很仇恨,我替她向你說聲對不起,你看還需要賠償嗎?”張玉童媽媽開門見山講說了張玉童的情況,這讓遊刃下意識戒備,這種和張玉童強烈的反差給他一種認知上的真空感。


    他趕緊眯著眼睛擺擺手,道:“阿姨您客氣,我並無大礙,隻是聽說她還會昏沉一陣子,她好些了嗎?”遊刃趕緊轉移話題。


    他也知道張玉童並不是對他這個人有意見,而是因為他比較優秀,有人就是嫉妒優秀的人,喜歡對號入座,對著優秀的人玩角色表演,用以證明或者提高自己,他很清楚張玉童什麽德性,自然不會有那種猜想。他也猜的到張玉童可能也經曆過什麽,隻是她沒完沒了的挑釁,如果不做出迴應,那就不是大度,而是弱智了。


    “醒來過一次,看到是我又睡過去了。”張玉童媽媽道。


    “我想看看她,已經準備好了水果籃,希望您不介意我這個請求。”遊刃謙虛的說。


    “孩子你真是太客氣了,阿姨倒是希望你不要介意...”張玉童媽媽還沒說完遊刃便點頭哈腰的說著“知道知道,您放心”,眼看沒什麽矛盾,遊刃提議現在就過去,順便路過宿舍拿禮物。他想趕緊解決張玉童的指令問題。


    公交車上。


    遊刃在一邊看著這位麵帶疲倦的母親,她頭發已經夾帶白色紋理,眼角的皺紋深深勾芡在皮肉中,扁平的鼻子好像在社會上碰壁多了導致的一樣,嘴角都是下垂的。


    他太知道張玉童出身在一個如何的家庭,貧窮以及更多的無知。忍讓與隱藏自己是生活的常態,不論見到誰都覺得低人一等,物質與精神雙重貧乏。


    張玉童無非是不甘心如此的奮鬥者,隻是她的奮鬥仍然是這種家庭中常見到的,她默認了人分三六九等是人事中的唯一規則,自卑的認為吃得苦中苦不把自己當人,就一定能方為人上人的不把別人當人。充斥著弱肉強食以及尊卑的等級思想,他太懂了,真的見多了。


    他最厭惡這種生活,他認為這隻是把生存當作了生活,為了碎銀幾兩,為了三餐有湯,就可以貪婪地互相侵犯,甚至認為天經地義。可憐的人隻是沒機會作惡,如此而已。


    甚至那份可憐也可以用策略的思維解釋,是一種權宜之計,處境氛圍有問題,除非搞哲學否則人就別想觸摸自己的命運了。


    想到命運他也想到了自己,他最想過一個平和快樂的生活,隻是麻煩不斷,他也是很無奈,年紀雖然不大,但是這些年經曆的事始終放在他的心頭,如果他順順利利,在同齡人這個層次上,就不會有如今的思想水平了,想到這裏也是感歎命運的二律背反。


    到了醫院,二人都加快了腳步,剛剛公交車堵車堵得有點離譜。


    遊刃看著病床上的張玉童,麵容平靜且憔悴,這一陣子都在折騰展覽,她確實受了不少罪,這一覺正好也是對她自己的彌補。


    遊刃把果籃放在了床頭櫃上,來之前偷偷在裏麵特意壓了500元現金,他也說不上愛心或者同情,他是對像曾經的自己的人的一種祭奠,他也經曆過這種苦悶的狀態。說到底是彌補自己心靈上的傷痕。


    他溫聲細語地對著張玉童說:“張玉童你其實是一個樂觀開朗的人,為班級也樂於奉獻,熱愛分享自己的快樂給予別人,忘掉那些不愉快吧,往後的日子希望你心曠神怡,平和自然。”遊刃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閃爍著一抹不易察覺到的白色光芒。


    ......


    遊刃迴到了宿舍,想到剛剛她媽媽對他的再三感謝,不禁一歎。


    多數人的命運在處境的安排下,就像上了發條的玩偶一般,隻能佯裝活在當下,得過且過,重複做著所有做過的事,那命運的起起伏伏又有多少是個人心甘情願的?有多少人隻是無奈之下,不得不說這是我追求的,不然還能如何?


    何以解憂?唯有抖音快手小紅薯......


    窗外的天是灰色的,朦朦朧朧中,遊刃隻覺得那是一層籠罩在所有人心頭的灰塵,它證明著天真爛漫的人的死亡,證明著有生命力的人何以熱愛沉默。


    這個世界太複雜了,複雜到容不下單純。


    “遊刃,好久不見啊哈哈。”說話人正是難得一見的許小安,平時課也不上,也不迴來睡覺,整日整夜的幹遊戲,聽說是代練,還靠著這個賺生活費。


    “哈哈,哎呦臥槽,歡迎新同學入學!”遊刃打趣道,剛剛心中的陰霾因為當下的虛偽客套而驅散了。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遊刃看著許小安紅腫的雙眼不禁關心道:“你這為了工作太拚搏了,注意休息呀!”


    “哈哈,你又損我,我這不是代練累的,是網戀啦!”許小安露出了幾日未刷的牙齒,笑嗬嗬地說著。


    遊刃心中一陣好笑,心想你可真牛鼻,最好對麵是牙醫,能給他好好洗洗。嘴上卻好奇道:“見麵了嗎?”


    “網戀見啥麵,我們是柏拉圖精神戀愛!我可是我們遊戲那個區裏的帶頭大哥,臥槽,我指揮誰誰都得聽我的,不然我噴死他!”許小安說的遊刃哈哈大笑,許小安也樂嗬嗬的說著。


    這時候溫略韜也迴來了,看著難得一見的許小安激動的說道:“哎呦臥槽!你迴來過年了?是不是早了點!哈哈哈哈...”三人都開心的不得了,遊刃熱情高漲,主動提議:“晚上聚餐!吃完找地方好好玩玩,可得給安爺伺候好了,難得‘寵幸咱倆’!”


    溫略韜一邊扒著許小安的肩膀邊連聲附和著,隻是在這笑眯眯地眼睛中,隱藏著一抹冷冰冰的藍色,殘冷與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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