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和方雄對視一眼。


    這事情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陳江沉吟片刻,說道:“牛春荷同誌,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向你保證,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治好你的臉,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牛春荷的哭聲漸漸小了,但依然帶著濃重的鼻音:“真的嗎?你們真的能治好我的臉?”


    陳江堅定地迴答道:“我們會盡力。現在,請你告訴我們,你最近有沒有用過其他化妝品,或者吃過什麽特殊的東西?”


    牛春荷仔細迴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我這兩天飲食都很正常,而且護膚方麵,就隻用了你們的舒顏香皂洗臉。”


    陳江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全新的舒顏香皂,遞給方雄:“雄哥,麻煩你去打盆熱水來。”


    方雄立刻轉身出去。


    陳江默默地觀察牛春荷臉上的紅疹。


    熱水很快打來。


    陳江擰幹毛巾,轉頭對牛春荷說:“牛春荷同誌,我希望你能再用這塊香皂洗一次臉。”


    牛春荷猛地往後縮,眼裏恐懼:“不!我不要!我再也不敢用你們的香皂了!”


    陳江語氣更加柔和,帶著懇求:“牛春荷同誌,請你相信我,我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而且,隻有這樣,我才能找出真正的原因,才能幫你治好臉。”


    牛春荷猶豫了。


    她害怕再次過敏,但卻又渴望自己的臉能好起來。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一臉不悅地掃視著病房裏的眾人。


    “你們是什麽人?在這裏幹什麽?”他語氣不善地問道,目光落在陳江身上。


    方雄連忙上前解釋:“朱主任,這是我的合作對象,來了解一下情況。”


    朱主任上下打量陳江。


    見一身普通的衣著,絲毫沒有有錢人的派頭,他心中更加不屑,沒把方雄的話放在心上,隻當是商廈打發來應付差事的小嘍囉。


    牛春荷帶著哭腔問道:“朱醫生,我的臉還有救嗎?”


    朱宏圖瞥了一眼牛春荷紅腫的臉,語氣嘲諷:“什麽東西都敢往臉上抹,現在這樣,就是活該。”


    陳江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這醫生什麽態度?


    牛春荷剛剛穩定下來的情緒再次崩潰,捂著臉痛哭起來。


    陳江走到牛春荷床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牛春荷同誌,別擔心,你的臉一定會恢複的,不要自暴自棄。”


    他的話像帶著某種魔力,讓牛春荷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


    朱宏圖看到陳江的動作,心中更加不快,語氣也更加嚴厲:“不是醫生就不要在這裏搗亂!你懂什麽?你知道這病怎麽治嗎?”


    陳江冷冷地看了朱宏圖一眼,沒有說話。


    朱宏圖以為陳江是怕了,更加得意,從口袋裏掏出一盒藥膏,在牛春荷麵前晃了晃:“我這有國外的特效藥,效果非常好,就是價格有點貴。”


    牛春荷急切地問道:“多少錢?”


    朱宏圖伸出兩根手指:“兩百塊一個療程,你這情況比較嚴重,至少需要十個療程,也就是兩千塊。”


    牛春荷倒吸一口涼氣。


    兩千塊!


    這對她來說可是個天文數字。


    “兩千塊?!”牛春荷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她隻是一個小學教師,每個月工資四十八元,兩千塊,幾乎是她四年的工資!


    牛春荷哀求地看著朱宏圖:“朱醫生,能不能便宜一些?我實在拿不出這麽多錢……”


    朱宏圖不耐煩地推了推金絲眼鏡:“進口的特效藥,你知道多貴嗎?要不是看你可憐,我根本不會拿出來。這樣吧,就當日行一善,我賠錢賣給你,一千三,怎麽樣?”


    一千三,對牛春荷來說仍然是天文數字。


    她咬著嘴唇,雙手緊緊攥著床單,渾身都在顫抖。


    最終,她從貼身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用布包著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是幾張皺巴巴的鈔票,還有一些零散的硬幣。


    “我隻有這些……”牛春荷哽咽著,將錢全部倒在床上,“一共四百二,這是我全部的積蓄,攢了三年。”


    看著床上的幾張鈔票,朱宏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將藥膏揣迴兜裏,怒氣衝衝地指著方雄:“她用了你們商廈的香皂才變成這樣的!這醫療費,你們得出!”


    朱宏圖這話,讓方雄和陳江都愣住了。


    而牛春荷一聽這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動地抓住方雄的衣袖:“對!是你們的香皂!你們得賠我醫藥費!我的臉要是治不好了,我怎麽辦啊……”


    她情緒激動,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起來更加狼狽。


    方雄看著這混亂的場麵,眉頭緊鎖。


    兩千塊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他不會把錢白白給這種騙子。


    陳江拍了拍牛春荷的肩膀,語氣溫和:“牛春荷同誌,你先冷靜一下。這位朱醫生,明擺著是在騙你。”


    朱宏圖一聽這話,頓時炸了:“你說誰是騙子?!你算什麽東西?不想賠錢就直說!少在這裏裝好人!”


    說著,他又狠狠瞪了方雄一眼:“你到底能不能做主?不能做主就把你們老板叫來!”


    “我聽他的。”方雄目光沉穩地落在陳江身上。


    朱宏圖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又是這小子壞他好事!


    他狠狠地瞪了陳江一眼,怨毒之色在眼底翻湧。


    “朱醫生,你這特效藥,是從哪兒弄來的?”陳江不惱也不怒地問道。


    “祖傳秘方,概不外傳!”朱宏圖色厲內荏地怒吼。


    陳江冷笑一聲:“秘方?拿出來看看吧,也讓我開開眼界。”


    “看什麽看!這是我的獨家秘方,憑什麽給你看?”朱宏圖的聲音尖銳起來。


    他心裏慌得一批。


    這藥膏是他從江湖郎中手裏低價買的,成本不過幾塊錢,平時就靠它坑蒙拐騙,賺了不少昧心錢。


    陳江眸光一冷,語氣也變得淩厲:“我看你根本就是個騙子!我們要去找院長投訴你,就說你利用職權售賣假藥,欺騙患者!”


    “你敢!”朱宏圖臉色驟變。


    他幹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還從未失手過,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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