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吩咐旁邊的警員,“把他們分開,單獨關押。”


    兩個警員上前,不由分說地將還在互相咒罵的周守財和馬紅霞拉開,拖進了不同的房間。


    審訊室裏恢複了短暫的平靜。


    另一個審訊室裏,張翠雲、劉金寶和張小軍三人並排坐著,氣氛凝重。


    “劉金寶,說說吧,你參與了多少?”呂警官目光如炬,盯著劉金寶。


    劉金寶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警官,我是冤枉的啊!我什麽都沒幹!我就是個跑腿的!”


    他心裏慌得一批,拚命想著脫罪的辦法。


    呂警官冷笑一聲:“跑腿的?那錢呢?你經手了多少錢?”


    劉金寶眼珠子一轉,立馬指向張翠雲:“錢都在她那兒,是她讓我幹的,是她勾引我,讓我跟她上床的!”


    張翠雲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瞪著劉金寶,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劉金寶,你說什麽?你竟然這樣對我!我一分錢都沒拿到啊!”


    她怎麽也想不到,劉金寶會把她推出去當替罪羊。


    一旁的張小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張翠雲罵道:“姐,你真是個蠢貨!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哈哈哈!”


    他早就看劉金寶不順眼了,現在看到他出賣自己姐姐,心裏竟然還有一絲快意。


    張翠雲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劉金寶,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不愛我了嗎?”


    劉金寶厭惡地瞥了她一眼,語氣冰冷:“愛你?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發騷犯賤,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過了!”


    張翠雲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隻剩下無聲的抽泣。


    “姐,都是你害了我,要不是你攛掇我,我能幹這缺德事嗎?現在好了,腿瘸了不說,還得坐牢!”


    張小軍滿臉怨毒,衝著張翠雲吼道。


    他後悔極了,早知道陳江這麽難對付,他打死也不去招惹他。


    張翠雲被弟弟的怒吼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但隨即又梗著脖子反駁:“你怪我?要不是你眼高手低,好吃懶做,我能想著賺點快錢嗎?”


    張小軍氣得渾身發抖,要不是現在腿不方便,真想衝上去給張翠雲兩巴掌。


    呂警官重重地敲了敲桌子,“行了,都別吵了!你們三個人,不用互相推卸責任,在這裏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呈堂證供,誰說假話,隻會判得更重!”


    劉金寶嚇得一哆嗦,臉上的肥肉都跟著顫了顫。


    他連忙改口:“警官,我真是冤枉的啊,我就是個幫兇。一切都是張小軍,是他攛掇我幹的,是他出的主意。”


    他急於撇清關係,生怕自己承擔主要責任。


    張翠雲一聽,立馬炸了鍋:“放屁!劉金寶,你少胡說八道!錢都讓你拿走了,你敢說你沒份?不信去搜,肯定能搜出來!”


    劉金寶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張翠雲的眼睛。


    他確實把大部分錢都藏在了自己家裏,本來打算等風頭過了就遠走高飛,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抓了。


    呂警官麵無表情地記錄著每個人的證詞,眼神銳利。


    審訊完畢,就等著判刑了。


    張翠雲被女警帶下去關押,路過走廊時,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陳江。


    “陳江!你也被抓起來了?活該!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張翠雲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心裏瞬間舒暢了不少。


    陳江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向後退了一步,眼裏充滿了鄙夷。


    呂警官厲聲嗬斥:“張翠雲,注意你的言辭,陳江是熱心公民,是他舉報了你們的違法行為。”


    張翠雲迴過神來,尖聲叫罵,聲音淒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陳江嫌惡地皺了皺眉,往後退了一步,像是要躲避什麽髒東西。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張翠雲,你做的那些事,早晚會遭報應,怨不得別人。”


    他語氣冰冷,沒有憐憫。


    張翠雲的弟弟張小軍率先反應過來,他顧不得腿上的疼痛,掙紮著向陳江爬過去,嘴裏哭喊著:“姐夫!救救我啊!我不想坐牢!”


    陳江眉頭皺得更緊了,厲聲嗬斥:“別亂叫,誰是你姐夫。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犯了法,就該受到懲罰!”


    張小軍臉上閃過絕望,他癱坐在地上,低聲啜泣。


    張翠雲也顧不得其他,猛地掙脫開女警的鉗製,撲到陳江腳下,緊緊抱住他的褲腿。


    “江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前都是鬼迷心竅了,我還愛著你啊!我一分錢彩禮都不要了,你娶了我吧。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張翠雲哭得梨花帶雨,妝容都花了,看起來狼狽不堪。


    陳江冷冷地看著抱著自己褲腿哭泣的張翠雲,眼神裏沒有波動。


    上輩子,他就是被這張楚楚可憐的臉騙了,才會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他毫不猶豫地狠狠地踹開了張翠雲。


    張翠雲被踹倒在地,發出慘叫。


    呂警官對旁邊的女警吩咐道:“把他們都帶下去,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兩名女警一左一右,架起還在哭嚎的張翠雲,拖了出去。


    張小軍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哆哆嗦嗦地被帶走了。


    呂警官將整理好的證詞,用座機上報給省城公安局。


    十分鍾後,裁決下來了。


    因為涉及到褻瀆供銷社名聲,是對公家的玷汙,整件事情的六名參與者,認罪態度惡劣,全部判處有期徒刑六年,財產充公。


    派出所還給陳江送了一麵“熱心市民”的錦旗。


    陳江接過錦旗,心中感慨萬千。


    上輩子,他窩囊了一輩子,受盡了屈辱。


    這輩子,他終於可以挺直腰杆做人了。


    周守財的肥皂廠因為財產充公,陳江便向呂警官提出收購的意向。


    “呂警官,周守財的廠子現在沒人管了,我想把它買下來,你看怎麽樣?”


    呂警官爽快地答應了:“沒問題,一千五百塊,手續齊全,馬上就能過戶給你。”


    陳江當即和呂警官簽下了收購協議。


    就這樣,陳江以極低的價格吞並了周守財的肥皂廠,並將其改名為“舒顏香皂”。


    “舒顏”二字,飽含著陳江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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