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函哥哥,叔叔的後事我已經托人去辦了,你不用給我錢的,能幫到你忙我就很開心了。]


    …


    餘惜並沒有立刻就穿上那些新衣服,畢竟她隻是來暫住,以私教的身份。


    況且,那些新衣服,無一例外都在向人突顯自己是有錢的千金大小姐的氣息,並不符合她的品味,兩人的身材也不一樣,就更不可能穿了。


    看起來細心溫柔的鄭母卻連這一點都沒想到,似乎也是演技派呢。


    餘惜和鄭母在餐廳相遇,鄭母習慣性勾起唇角:“小惜,來吃早餐吧,一會兒和紗栗一起去學校。”


    餘惜說:“謝謝伯母。”


    鄭母將三明治和牛奶推到餘惜麵前,“以後你不用這麽客氣的,就當是自己家就好了。”


    鄭紗栗此時也走了過來,看起來精神飽滿,“早上好啊,惜惜。”


    昨天聽到媽媽說聯姻大概率會成功的承諾,她已經放下了大半的心。


    所以必須要時刻保持最好的狀態,等待成為那座莊園女主人的那一天。


    餘惜從善如流:“早啊。”


    簡單吃過後,兩人就坐車去往學校了。


    車瑉清依舊站在校門口,盡職盡責地檢查學生的校服穿著和遲到情況。


    鄭紗栗主動向他打了招唿,宛如一個迷妹:“瑉清啊,你今天真的帥爆了。”


    實則她的眼底滿是戲謔,心裏根本瞧不上車瑉清這樣古板又嚴厲的人,學生會長有什麽了不起,根本就是狐假虎威嘛。


    車瑉清隻淡淡點了下頭,見到被鄭紗栗挽著手臂的餘惜時,他目光略頓了一下,就錯開。


    高三a班在走廊的盡頭,餘惜和鄭紗栗坐電梯上樓後,走廊裏堆積著打鬧的男男女女。


    畢竟早課還有半小時才開始。


    鄭紗栗一臉不耐煩地經過這些人,結果下一秒就被從側麵倒退著衝出來的人撞了一下。


    要不是拉著餘惜,鄭紗栗可能就要毫無形象地摔倒在地了。


    鄭紗栗站穩身形後,就是一聲怒斥:“西八!你沒長眼嗎?”


    罪魁禍首慢悠悠轉過身,臉上帶著吊兒郎當的表情,“不好意思,沒看見身後有個人。”


    鄭紗栗輕蔑:“夏昭?”


    夏昭插著兜:“是我。”


    隨後他看向一旁的餘惜,目光玩味起來,湊近她問:“沒忘記我吧?沒想到你也是光羽的。”


    餘惜偏頭,不看他栗色碎發下流轉的目光,“我不認識你。”


    夏昭輕笑一聲:“不認識我沒關係,現在你認識了。”


    鄭紗栗滿臉狐疑:“你們認識?”


    夏昭說:“你沒看見嗎?我們才認識。”


    “嗬。”鄭紗栗暗自咬牙,餘惜竟然跟這個賤種糾纏不清,真是沒想到啊。


    要知道,樸迅羽最是討厭夏昭這種私生子了。


    要是讓他知道,不管餘惜和他什麽關係,都會被他厭棄的吧。


    鄭紗栗愉悅地挑了下眉,隻覺得一切事情都如此順利。


    她慢悠悠走到餘惜身邊,探究地看向夏昭:“你不會喜歡我們惜惜吧?”


    夏昭看了麵無表情的餘惜一眼,倒是有些詫異:“你們是朋友?”


    鄭紗栗沒好氣:“不然呢?”說著她整個人貼在餘惜身上,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我倆可是最好的朋友呢。”


    夏昭語氣不明:“是嗎?”


    鄭紗栗追問:“所以你還沒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們惜惜呢?”


    這時餘惜開口道:“紗栗,要上課了,我們先去教室吧。”


    鄭紗栗怎麽可能答應。


    她必須親耳聽到,還要讓外麵的其他人都知道,夏昭和餘惜的關係。


    這樣,不出一天,兩人的關係就會被傳爛了,到時候樸迅羽聽到,一定會覺得餘惜是個可惡的拜金女吧。


    夏昭卻仿佛洞悉了鄭紗栗惡毒的心思,隻模棱兩可地對餘惜說了句:“我和惜惜也是好朋友呢,對吧?”


    餘惜不理。


    夏昭也不氣,隻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們下午見哦。”


    鄭紗栗惱火夏昭這個私生子果然生得狡詐陰險,根本不上她的套。


    餘惜沒再管走神的鄭紗栗,自己走迴了教室。


    樸迅羽的座位空空蕩蕩,就像從沒有人來過一樣。


    餘惜剛坐下,鄭紗栗後腳就跟了進來,語氣埋怨:“你怎麽不等我啊。”


    餘惜翻開課本,頭也沒抬:“想著你會不會還有事,就先進來了。”


    鄭紗栗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看了眼樸迅羽的座位,不禁咬牙:樸迅羽到底幹嘛去了!


    …


    兩個穿著深藍色西裝的高大男人推開門走進一間豪華套房。


    窗簾被房間裏的主人緊緊拉上,視線裏一片漆黑,唯獨空氣裏飄散著濃重的煙味兒。


    兩個男人隱約看見沙發上背對著他們坐的身影,小心開口道:“少爺?”


    那邊很快就給了迴應:“嗯。”


    樸迅羽揉了揉宿醉脹痛的額角,眼底浮現幾縷紅血絲,顯得他有些陰鷙。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已經辦妥了。”


    兩個男人不約而同迴憶起當時的場景,漫天的大火從那間房子幾乎蔓延到整座樓,消防隊根本趕不過來。


    直到那間房子燒得徹底漆黑,火勢漸滅時,他們才避開人群上去檢查,房間裏有兩具明顯焦黑的人骨,但他們四處檢查,並沒有發現調查中那個小孩的屍體。


    這時,樸迅羽問:“確定萬無一失嗎?”


    兩個男人重重點了點頭,默契地拋開那點兒錯漏不談,一個小孩兒能做什麽?


    要是他們說出來,少爺嫌他們辦事不力的話才是倒大黴。


    樸迅羽點了根煙,黑暗中唯餘指間一點兒猩紅火光,“成功了就好…”


    他聲音幾近喃喃,轉瞬隨著煙霧消散了。


    兩個男人轉身離開,動靜極輕地關上門。


    “嘟—嘟—”


    沙發上傳來一陣震動,樸迅羽眼神聚焦了片刻,看清了屏幕上的來電人,是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樸迅羽沒立刻去接。


    直到他抽完手裏的那根煙,電話已經響了兩三遍了。


    樸迅羽一把抓過手機,走到窗戶前驟然拉開窗簾,伴隨著他不耐煩的聲音:


    “你最好有事。”


    透亮的天光瞬間灑滿房間每一個角落,樸迅羽裸著的上半身一覽無遺。


    肩寬腿長,身材無疑極好。


    電話那頭的人被樸迅羽的語氣衝得一愣,隨後有些委屈地開口:“我是媽媽啊,迅羽…”


    樸迅羽不想迴答。


    金藝惠隻好繼續說:“昨天你一天沒迴來,我很擔心你的安全,不要總一個人深夜去賭車了,很不安全的…”


    樸迅羽輕嗤:“金女士,你知道為什麽樸會長寧願情人一大把,也不肯再和你睡在一起嗎?”


    金藝惠呆愣愣地噎住。


    “因為你很煩,很天真,還愛多管閑事。”


    金藝惠被說得哽咽:“對不起…”


    樸迅羽卻不想聽她的哭訴,隻是冷冷道:


    “為了避免你消息閉塞,就由我來說給你聽吧。”


    “你知道你的位置正在被覬覦,而我繼承人的身份飽受威脅嗎?”


    金藝惠吃驚:“迅羽…你…你怎麽會知道?”


    樸迅羽說:“看來你是知道了。”


    樸迅羽眸光深遠地俯視著樓下,語氣冷酷得像一個劊子手:


    “除掉對方,你做得到吧?”


    “我…我…”金藝惠幾乎合不攏嘴,淚珠一顆顆沁出。


    樸迅羽心想,樸樹俊真是把他的母親養成了一個優柔寡斷的白癡啊。


    “如果做不到的話,你也別做我母親了。”


    這話對於金藝惠來說無異於一道晴天霹靂。


    金藝惠最在乎和珍惜的就是樸迅羽,所以怎麽可能忍受兒子和自己斷絕關係?


    她咬著唇,眼底閃過堅定和一絲絲狠辣:“媽媽答應你,會為你鏟除一切絆腳石。”


    原本昨夜還有些猶豫的計劃,這次要徹底開始實施了。


    為了兒子,也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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