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韓無寂看都沒看她,當她空氣一樣的存在。


    隻顧著去關心一旁的餘惜。


    餘惜眼皮微腫,卻不影響她的美貌,眼角的晶瑩使得韓無寂下意識伸手給她擦去。


    她望著他默然流淚,眼裏滿滿的心疼和自責。


    良久,隻聽得他低低歎了一聲,似是無奈又有些縱容。


    “莫哭了。”


    韓無寂頭一次覺得女人的淚水真真叫他無措,尤其是這兩天,每次見她清亮的眼流淚,他就好像心碎了一樣。


    韓無寂不顧背上的傷,一把將餘惜抱了起來,麵無表情地路過陸懷衣,看起來連打招唿的意思都沒有。


    陸懷衣心中雖然因他的態度有些氣憤,但更多的是一些猜疑。


    這韓無寂和餘惜的感情看著倒是作不得偽,隻是當真如此嗎?


    陸懷衣皺眉,若他倆情比金堅,那她想要坐穩主母之位便沒那麽容易了。


    甚至隨時有可能因為餘惜失去這個身份。


    想到這裏,陸懷衣眼神一暗。


    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若有人敢擋她求生的路…


    她,從來不是什麽麵慈心軟的佛陀。


    天光暗了下去。


    清憂院裏的月盈吩咐丫鬟點亮了院門口的燈籠。


    遠遠便瞧見往這邊走來的人影。


    她忙迎了上去,才發現是世子爺抱著似是暈過去了的表小姐。


    她以為是表小姐出了什麽事,不由急道:“世子爺安,姑娘她…”


    韓無寂打斷她:“去燒桶熱水,再將府醫叫過來。”


    “諾。”


    得了命令,月盈迅速行動起來。


    韓無寂額頭上汗如雨下,素來淺淡的嘴唇此刻微微蒼白,昭示著他傷勢的不輕。


    八岐見世子爺輕柔地將表小姐放到床上時眉頭一皺,便知道世子爺這彎腰的姿勢拉扯到背上的傷口了。


    他靜靜等世子爺安放好表小姐後,才上前道:“少爺,您先迴前院擦洗上藥吧?”


    韓無寂搖頭:“不必。”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餘惜身上,見她耳朵旁的發絲貼在臉上,便順手將它剝開,別在她的耳後。


    略微粗糲的手指不經意間碰到她柔嫩的耳垂。


    微微一頓,看向她的眼睛。


    見人沒醒,韓無寂的手幾乎凍在了那裏。


    良久,仿佛克製不住心裏的念頭,


    輕掃了一下。


    那一刻,他像是被燙到似的迅速收迴了手。


    餘惜本來快要忍不住醒了,耳垂本就敏感,被他這樣挑弄,她根本忍不住癢意。


    八岐見世子爺有些慌亂地退到一旁,不由問:“世子爺?”


    韓無寂定了定神,問起別的:“府醫來了嗎?”


    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一陣腳步聲。


    月盈領著一個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頭兒走了進來。


    “世子爺,府醫到了,熱水也已經備好。”


    韓無寂對府醫說:“先去看看表小姐。”


    八岐一怔:“世子爺,您的傷…”那麽嚴重,


    韓無寂瞥了他一眼,八岐就低著頭不敢多嘴了。


    世子爺竟然把表小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八岐在心裏不由得又把表小姐的重要性提了提。


    韓無寂見府醫把了脈,不由問:“怎麽樣?”


    府醫說:“迴世子爺,表小姐這是受了風寒,又加上情緒激動,心緒難平,才昏了過去。”


    韓無寂緊接著追問:“嚴重嗎?”


    “老朽開副藥給表小姐,不過一個時辰便能醒。”


    韓無寂點頭:“去吧。”


    八岐見府醫要走,忙攔住說:“我家世子爺背上還有傷。”


    他這算是自作主張,卻也忠心可見。


    因而韓無寂隻皺了皺眉便沒說什麽。


    等府醫看到韓無寂背後縱橫交錯的血痕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傷得如此重,世子爺竟然一聲不吭。


    韓無寂開口:“去偏房。”


    出去前,他迴頭對跟過來的月盈說:“留在這裏照顧表小姐。”


    月盈說:“是。”


    餘惜本是裝暈,但府醫說的也不差,她身體本就有不足之症,今天吹了那麽久的風,又演的情緒激動,她是真累了。


    因而躺在床上沒多久,她便徹底沒了意識。


    再睜眼,她是被嘴裏的藥苦醒的。


    眼前是月盈那張欣喜的臉:“姑娘,您醒了!”


    “世子爺,姑娘醒了。”


    餘惜視線逐漸清晰,韓無寂穿著黑袍的身影走了過來。


    “小惜。”


    他的臉在眼前逐漸放大,精致的臉竟仿佛連一絲瑕疵也沒有。


    餘惜心裏微微嫉妒了一下。


    男人帥起來總是那麽容易。


    不過麵上,她的眼睛已經漸漸濕潤,神智仿佛在逐漸清醒。


    等到徹底清醒的時候,她竟不管不顧地抱住了傾身低頭看她的韓無寂。


    “表哥,你沒事吧?!”


    餘惜的手抱住他的時候在他背上四處摸了一下,像是確認他是否安然無恙。


    雖然力道不大,卻碰到了他的傷口,讓他一時沒忍住悶哼出聲。


    餘惜卻假裝沒聽到,小手胡亂作妖,韓無寂隻好微微強硬地控製住她的雙手。


    他無奈道:“本來沒事,你再摸下去可能就出事了。”


    餘惜一怔。


    這樣幽默的話竟然是從他嘴裏吐出來的?


    韓無寂以為她沉浸在憂思裏無法自拔,僅遲疑了一瞬,便大手將她抱住,讓她的頭靠在他懷裏。


    “今日的事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所以無需自責。”


    餘惜十分依戀地將臉埋進他的肩頸,悶聲道:


    “表哥,你怎麽對我這麽好,讓我,讓我…”


    韓無寂心微微一緊:“讓你什麽?”


    餘惜卻是咬著唇不再說話了,像是難以啟齒。


    韓無寂卻不讓她躲過去,抬起她的頭,目光緊盯:


    “告訴我,你想說什麽?”


    餘惜眼睫顫啊顫,有些慌亂的開口:


    “讓我,割舍不下。”


    韓無寂眼眸一暗,語氣竟有些激動:“為什麽要割舍?”


    餘惜眼神漸漸變得黯淡和淒涼,“表哥,你已經成婚,我不能再傾心於你。”


    “否則,那對你的妻子不公平。”


    韓無寂嚴肅道:“那不是我的妻子。”


    “可你們已經拜過堂,得到見證了。”餘惜語氣越來越可憐。


    韓無寂擰眉:“我沒去過,那就不算。”


    他握住她的肩膀,盯著她垂下的眼睛,“小惜,你才會是我唯一的妻子,你知道嗎?”


    餘惜隻流著淚,也不說話。


    韓無寂心裏又急又無奈,現下她病中多思,想來無論他說什麽她都覺得是在騙她,不如日後做給她看。


    想到這兒,韓無寂也不再開口,試圖將餘惜重新抱到懷裏安撫一下。


    餘惜卻抗拒地別過頭,生硬道:


    “我累了,表哥還是先迴去洞房花燭夜吧。”


    其實這在世子爺麵前已經越矩,相比於從前更是性子嬌縱了許多,至少從前她從沒有和他置過氣。


    在他的記憶裏,她的樣子好像隻在這兩天鮮活了起來。


    韓無寂也沒生氣,溫聲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帶些好玩的好吃的給你。”


    等韓無寂走出房門,餘惜依舊演了一通傷心過度的模樣。


    聽著房內有些放開啜泣的聲音,韓無寂心裏竟泛起蛛網似的疼痛。


    他抬眸望向新婦所住的領芳院,眼神頗為淩厲。


    是時候解決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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