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惜動作迅速地收拾了書架,看著腳上的鐐銬,她不得不彎腰將多餘的鏈條提起來一部分,才能不讓它發出聲響。


    “係統,書房裏有監控嗎?”


    “有。”


    “幫我把整個生活區的電停掉十分鍾。”


    “宿主,這個要求已經不是簡單的指示性幫助了,如果需要本係統出手實質幹預這個世界的事物,您將隻有三次尋求幫助的機會。”


    “足夠了,照我說的做吧。”


    “收到,宿主。”


    隨之應聲而落的是眼前驟然降臨的黑暗,五感在黑暗中瞬間放大。


    餘惜說:“幫我打個燈。”


    “如果幫您打燈,這將是您第二次…”


    “不,404。”


    404的聲音特別人性化地停頓了下來,等待著她的下文。


    餘惜一邊快速摸索著走向書桌,一邊說:“如你所說,要是我讓你停了整個生活區的電,那麽這樣的請求,我隻有三次。”


    “也就是說這三次機會,應該對等。而現在我隻是讓你幫我打個燈,比不上停了整個生活區的電,所以並不算第二次機會的使用,頂多算是溫馨提示。”


    愛恨係統404:“宿主,如你所說,我同意你的解釋。”


    眼前一片模糊的視野忽然清晰,就像是在白天視物一樣。


    是係統直接給了她夜視的能力。


    餘惜保持禮貌:“謝謝你,404。”


    “是宿主足夠優秀,才能獲得這樣額外的福利。”


    餘惜微微笑了笑,沒再出聲。


    書桌上擺的東西很少,大多數辦公的材料都不在這裏,隻有一本攤開的書倒扣在桌上,是謝燭羅剛剛看過的。


    餘惜觀察一圈,小心翼翼打開抽屜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類似地圖一樣的圖紙。


    她轉頭看向書桌後的一排書架,上麵的書是關於監獄管理的,很多都被翻過,頁角發皺。


    餘惜快速掃過去,看到最後一本的時候,目光定住。


    那本書裏似乎夾了什麽東西。


    餘惜剛要伸手去拿,耳朵卻敏銳地聽到了外麵傳來的腳步聲。


    餘惜立刻收迴手,裝作被絆倒,用腳上的鐐銬在桌邊製造出刺耳的聲響,然後痛唿一聲歪倒在地。


    門外的腳步聲頓時快了些。


    聽到門開的輕微聲響,餘惜抬頭清晰看見門口的身影,怯怯出聲:


    “獄長?”


    “嗯。”


    男人的步伐很快,直直朝著她這邊的方向來,仿佛和她一樣擁有夜視的能力。


    “怎麽摔倒了?”


    謝燭羅將水杯放到書桌上,高大的身形蹲在了她的麵前。


    餘惜說:“突然停電了,我想摸門,結果不知道摸到哪兒來了,一沒注意就撞到了桌角,然後摔了一跤。”


    聽她的語氣無辜中含著些許的抱怨,謝燭羅隱在暗處的嘴角不自覺地勾了一下。


    他精準抓住她的手腕,“起來吧。”


    餘惜本想裝作顫巍巍的模樣,慢吞吞站起來。


    沒想到他說完話,另一隻手就繞到後麵抱住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兩人因此正麵相貼,兩具身體之間的距離被體溫和唿吸覆蓋。


    過於曖昧的姿勢。


    餘惜沒被他抓著的那隻手腕,無措地抵著他的胸膛,仿佛對於這種親密的接觸很茫然陌生的模樣。


    然而不等這種氣氛發酵升溫,謝燭羅落在她身後的那隻手很快抽了迴去。


    餘惜本以為這種接觸到此為止,那隻手又毫無征兆地攬住了她的肩膀,隨後她感覺身體一輕,整個人被他抱了起來。


    餘惜下意識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服,揉皺了他平整的上衣。


    “緊張?”


    他的聲音低低的。


    “獄長,我…”


    “電很快就會恢複,在這期間避免你摔倒,我先送你迴房間。”


    他似乎在一本正經地解釋他剛剛一係列行為的原因。


    然而餘惜聽著腦海裏他不斷上升的好感度,便知道他的心並不平靜。


    餘惜短促又乖巧地應了一聲:“哦。”


    他的懷抱沉穩有力,胸膛用力的時候會有些硬邦邦的。


    餘惜感覺自己聽到了他規律,又好像有絲錯亂的心跳。


    她將頭貼在了他的心口處。


    謝燭羅身體一僵,腳步滯在原地。


    餘惜好似毫無察覺,小聲問:“是不是我太重了?”


    謝燭羅眨了下眼,緩解方才好似電流席卷的感受,“沒有。”


    他步伐和剛剛一樣,一拍沒錯。


    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什麽都沒感覺到。


    書房和臥室離得很近,到餘惜的臥室,他也才走了兩分鍾。


    餘惜察覺到他要把她放到床上,忽地抓緊了他胸前的衣服不鬆手。


    謝燭羅被迫彎腰湊近,俯視著她,“怎麽了?”


    餘惜睫毛眨個不停,偽裝出害怕的神情和輕微的顫抖。


    她知道他看得見。


    “我…我有些怕黑…”


    謝燭羅問:“你想讓我陪你?”


    餘惜不好意思地點頭,又以為他看不見,便補充道:“可,可以嗎?”


    男人緊盯著她生動的臉龐,喉嚨滾動一圈:“嗯。”


    餘惜彎著唇,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謝燭羅挪開眼的動作停住。


    心髒莫名有種奇怪的酥癢,傳遍身體的每處神經,促使他產生將她抱進懷裏的衝動。


    他猛地別開眼,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一時靜默無言。


    大概僵硬地坐了十分鍾左右,眼前依舊一片漆黑。


    電,似乎沒有來的跡象。


    “係統,十分鍾已經過了,怎麽電還沒來?”


    “不是我們的原因。”


    餘惜瞬間明白。


    也就是這電沒來,是因為…謝燭羅。


    餘惜假裝不著痕跡地挪了下僵直的身體,一下又一下瞥向對麵沉默無言的謝燭羅。


    敏銳察覺到她的眼神,他的目光再次精準定在她的臉上,綠色的瞳孔像貓瞳一樣泛著光。


    “怎麽了?”他問。


    餘惜問:“電,什麽時候來啊?”


    他不答反問:“你困了嗎?”


    餘惜下意識搖頭。


    反應過來後又開口對他說:“沒…”


    她聲音低下去,臉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謝燭羅發覺自己耐心出奇的好,麵對她有時候的擰巴和吞吞吐吐都能靜靜等待她的下文。


    “就是覺得太黑了,很害怕…”


    “更怕黑還是更怕我?”他幾乎是立刻反問。


    餘惜懵懵地抬頭,像是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謝燭羅卻不再追問。


    他站起身,餘惜以為他要離開,急急開口:“獄長,你…”


    身邊的床墊忽然塌陷一塊兒,男人極具存在感地坐在了她的旁邊。


    “我不走。”


    低沉篤定的聲音在她耳旁近處響起,像是料到了她會問什麽,所以開口答了。


    餘惜不自在地偏了偏頭,謝燭羅看見她的嘴角卻是彎著的。


    他收迴目光,任由自己沉溺在這不可解釋的氛圍裏。


    漸漸地,謝燭羅陷入沉思。


    他也會像母親一樣,在爭得權力之前陷入愛情的旋渦嗎?


    謝燭羅剔透的綠色瞳孔漸漸像是被蒙上一層薄薄的白膜,有些迷茫和困惑的樣子。


    但沒過多久,眼前再次清明。


    隻是一時歡愉而已。


    與此同時,


    燈,亮了。


    謝燭羅從床上站起身,餘惜趕緊跟著站起來。


    他迴頭,目光落在她此刻溫潤帶汗的臉上,心想:


    看來她真的很怕黑,一個人在那裏緊張得冒汗。


    謝燭羅說:“之後不會再停電了,晚上如果害怕…”


    餘惜抬眼。


    “如果害怕就開著燈睡覺。”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麵前的少女顯然表情管理得不好,顯而易見的失落從她的眼底劃過。


    她在期待什麽呢?


    謝燭羅開始冷靜地打量眼前的少女。


    她的身高本來就隻到他胸口處,每次說話都要鼓起勇氣一般才能抬頭看他一眼,其餘時候總是這樣低垂著頭,隻露出那一截白皙的脖頸彎曲著。


    仿佛總是被他身上的氣勢壓得蔫巴巴的模樣。


    她柔弱得和他的世界、和這個罪惡的荒島監獄,格格不入。


    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從允許她成為自己的生活助理的那天起,他就在無形中擴大了自己的包容極限,以至於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謝燭羅忽地蹲到她的腳邊,餘惜身體往後一縮,被他捉住腳腕。


    “獄長?”


    他解開她腳上沉重的鐐銬,站起身:“以後你不用戴這個了。”


    說完他看了她錯愕的麵孔一眼,關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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