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迅羽強硬地把餘惜塞到副駕駛上,餘惜掙脫不過隻好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樸迅羽一腳油門,手打方向盤,敞篷跑車飛速開了起來。


    “你知道瀕死的感覺嗎?”


    劇烈的風聲模糊了樸迅羽的聲音,餘惜感覺自己一張嘴,就會被灌入滿嘴的氣流,索性裝作沒聽到。


    樸迅羽輕哂,將車頂放了下來。


    耳邊瞬間清靜了下來。


    “現在能聽到我說話了吧。”


    餘惜說:“你不怕我擾亂你開車和你同歸於盡嗎?”


    樸迅羽說:“可以啊,隻要你敢。”


    他一臉躍躍欲試的瘋狂,時不時側目盯著餘惜。


    餘惜冷著臉:“瘋子。”


    “餘惜。”樸迅羽忽然叫她的名字,“那群畜牲死了不是更好嗎?他們對你根本不好。”


    餘惜眼眶眨眼泛紅,幾近咬牙切齒:“他們對我如何關你什麽事?你就是一個殘忍的劊子手。”


    樸迅羽打量著她的神情,遺憾地發現這恨如有實質。


    他歎息:“你知道和我作對的代價嗎?瘋丫頭。”


    “過去小打小鬧我都沒放在心上,但如果你一定要向我報仇的話…”


    樸迅羽臉上露出一種似癲狂似陶醉的神情,“我不會心慈手軟的。”


    餘惜眼神堅決:“盡管來就好了。”


    “當前樸迅羽恨意值-15,愛意值15。”


    居然…持平了。


    餘惜垂著眼,平靜地感歎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隨著恨意值增長,樸迅羽的愛意值也在增長,但總歸沒有壞處。


    餘惜全身心地沉浸在給自己塑造的角色中,她相信,之後的戲碼會非常精彩。


    樸迅羽將車開到了一個賽車場。


    這裏正在舉行一場極限障礙賽車挑戰賽。


    有工作人員把樸迅羽開來的車停到車庫,隨後另一個人領樸迅羽去賽車庫取自己的賽車。


    餘惜全程被樸迅羽抓住手腕脅迫著向前。


    樸迅羽的是一輛經過自己改裝過的、性能和裝置都是頂尖的車。


    車身以烈日沙漠為主題,呈金黃色,上麵繪有一條巨大的響尾蛇,蛇鱗逼真泛著流光,碩大的頭部栩栩如生,光是看一眼就讓人毛骨悚然。


    樸迅羽照常將餘惜塞到副駕駛,然後開車去了比賽的起跑線。


    已就位的賽車手看到這標誌性極強的響尾蛇賽車,自動退出了一個位置讓給樸迅羽。


    樸迅羽的車窗貼了防窺,別人看不見裏麵的餘惜,但她可以看到旁邊賽車的副駕駛上都坐著穿著暴露的賽車女郎。


    旁邊的裁判已經高高舉起旗子,預備開始,樸迅羽卻突然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傾身過去餘惜那邊,也解了她的安全帶。


    “你做什麽?”


    樸迅羽眼底晦暗一片,勾唇輕笑:


    “你知道嗎?和我作對就是無限接近死亡。”


    樸迅羽打開引擎,蓄勢待發,口中卻依然吐出無情的字眼:


    “今天我就帶你體驗一下什麽是瀕死的感覺。”


    !!——開始。


    賽車早就如同拉滿了弓的弦上箭一樣衝了出去。


    餘惜甚至都來不及重新係上安全帶,就被一股強烈的推背感推離了座位。


    她及時穩住身體,坐迴座位,手抓著車門,眼睛不得不聚焦到眼前的一切。


    第一個障礙是側飛滑行,一塊兒巨大的三角坡麵障礙攔在路中間,隻留下夠半個車身通過的路麵。


    沒法超車和並行,瞬間就能分出排位。


    餘惜隻感覺車身一翹,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左歪去,幾乎要倒在了樸迅羽身上,樸迅羽嘴角帶了絲笑意,目光在轉瞬間變得淩厲,車身如珍珠走綢般絲滑,瞬間穿過了這道障礙,儼然排在第一。


    餘惜胸口被顛簸震出一陣不適,可來不及給她調整的時間,50米後又是連續過彎3個s,彎度大,直道短,非常考驗技術。


    樸迅羽手上飛速地轉動方向盤,配合腳下的油門,車身便像一條扭曲的蛇一樣柔軟轉換。


    餘惜幹脆緊緊閉上眼睛,來對抗那陣眩暈感。


    接著餘惜感到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平穩,以為快要結束,卻發現前麵有一個陡直的上坡麵,賽車必須從這上麵飛躍。


    沒有安全帶,兩人的身體隻能貼緊座位上的每一寸空間,否則整個人都會在這巨大的坡度下後仰出去,若方向盤脫手,賽車就會瞬間失控,從坡麵摔下,發生車禍。


    餘惜看向樸迅羽,發現他臉上沒有一絲慌張,反而生起隱隱的瘋狂。


    好在他的技術過人,賽車平穩爬上坡,但隨之而來的也是陡峭急遽的下坡,賽車沒有減速的餘地,整個車身往下猛紮,兩人身體瞬間被彈了起來。


    餘惜額頭側麵撞上車上的凸起物,瞬間紅腫。


    樸迅羽聽到聲音,極快地看了她一眼。


    “怕嗎?”他甚至能分心問。


    餘惜全神貫注在穩住自己的身體上,不是她後來找不著機會係安全帶,而是安全帶居然是帶鎖蓋的,樸迅羽鎖上後根本用不了。


    樸迅羽挑了挑眉,沒再逼問。


    下坡過後又是極其考驗人心理素質的一關:泥地飛行。


    特意挖空的路麵,坑坑窪窪的地表填滿黃土,大量的水摻和其中,使得其像泥沼一樣難走。


    樸迅羽毫不猶豫開了進去,飛濺的泥土瞬間沾滿了車鏡,掩蓋了視野所及的地方。


    然而他絲毫沒有因此減慢速度,盡管改良過後的賽車減震性能增強許多,但此刻卻讓餘惜覺得自己就像是海上隨風浪顛簸無依的小船,遲早會側翻入海,被大海淹沒。


    樸迅羽說:“其實如果你求饒,我可以放了你。”


    餘惜不服:“你以為這就會讓我害怕嗎?”


    樸迅羽笑意微頓,“你還真是嘴硬。”


    他猛地一踩油門,餘惜整個人撞到前麵,胸口一陣劇痛,卻連一絲痛叫都沒發出來。


    樸迅羽眼神微閃,接下來沒再繼續折騰她。


    最後穿過一道強烈的水幕後,就是連續的旋轉彎道。


    樸迅羽一言不發,任車子平穩卻極速地抵達了終點。


    工作人員欣喜揚起第一名的旗幟,準備為賽車上麵的人慶祝,然而響尾蛇車主根本沒打算停,速度不減,攔在前麵的人被急速駛來的車嚇壞了,紛紛避讓開,再看去,隻能看見車身的一個尾巴。


    餘惜忍著難受開口:“我要下車。”


    樸迅羽頭也不迴:“除非你求我。”


    餘惜冷笑一聲。


    樸迅羽以為她妥協,心底的狂風巨浪稍稍平複了一些。


    可下一秒,身前的空間突然被人占據,一股若有若無的馨香傳入樸迅羽鼻尖,他失神一瞬。


    還不等他說什麽,伴隨一聲清脆的哢噠聲,身前的人就迴到了座位。


    樸迅羽轉頭看去,平靜的表情有一瞬破裂,他吼道:“餘惜,你個瘋子!”


    餘惜打開車鎖後,毫不猶豫拉開車門要往下跳。


    樸迅羽猛踩刹車,並伸手去拽餘惜胳膊,大力將人拽迴,敞開的車門被車速壓迫的風力扯壞,歪歪扭扭掛在車上麵。


    車裏麵也灌滿了風,車的速度降了下來。


    賽車近乎報廢一般撞在了一旁的樹幹上,燃起黑煙。


    “當前樸迅羽恨意值-16,愛意值20。”


    樸迅羽將餘惜拽下車,一把扔到地上,他冷笑連連,神情陰鷙暗沉地盯著餘惜:


    “你還真是不怕死。”


    餘惜手掌心在地上蹭破了皮,不甘示弱地瞪迴去:“怕死還怎麽找你報仇?”


    樸迅羽又驚又怒地罵道:“你個該死的瘋丫頭。”


    餘惜踉蹌著起身往前走。


    樸迅羽見她還有力氣折騰,隻覺得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臭石頭。


    又臭又硬。


    砸都砸不壞。


    說不準哪天真能把他砸死,樸迅羽啼笑皆非地想著。


    他看著自己報廢的車,打電話叫人過來,然後自己跟著餘惜慢吞吞的腳步走在後麵。


    樸迅羽伸手去拉她的手,被她甩開。


    “滾。”


    樸迅羽厚臉皮地說:“不想滾。”


    餘惜覺得累,這身體被他折騰得夠嗆。


    她心情很不好,於是根本不想去和樸迅羽沒完沒了的拉扯。


    她想歇一歇,眼前卻忽然陣陣發黑,接著整個人便不受控製地軟倒下去。


    意識消失前,她知道有人接住了自己,除了樸迅羽,旁邊再沒有人了。


    樸迅羽看著懷裏不省人事、麵色蒼白的餘惜,皺著眉,莫名開口:


    “這麽弱,怎麽找我報仇?”


    ——愛意值+2。


    …


    這是餘惜在這個世界第二次在醫院裏醒來了,隻不過這個病房不是醫院簡單的黑白藍,更像是為專門養病打造的臥室,家具一應俱全,整體風格偏法式複古。


    餘惜推開門出去,才發現這是一間套房,門外是寬敞的落地窗客廳。


    餘惜蹙眉。


    這時左邊角落的門忽然從裏麵被打開,樸迅羽穿著浴袍從裏麵走出來,正用毛巾擦著濕發。


    “醒了?”他問。


    樸迅羽隨意將毛巾放在一旁的擱架上,走到廚房吧台後麵,拿杯子倒了一杯酒,然後喉結滾動,一飲而盡。


    餘惜借著落地窗的倒影看到自己的額頭上戴著紗布。


    手心貼著創口貼,她感受到胸口似乎也被擦了藥。


    餘惜嗓子幹啞著說:“水。”


    樸迅羽一頓,手裏邊拿杯子倒水邊吐槽似地說:“竟敢叫仇人給你倒水喝。”


    餘惜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


    樸迅羽將水遞到她麵前,餘惜拿過。


    杯身溫熱。


    餘惜沒說什麽,將水喝了大半。


    樸迅羽挑眉,“謝謝也不說?”


    餘惜將喝完的玻璃水杯猛地朝他的額頭砸過去,樸迅羽險險別開頭,玻璃杯的邊沿在他的額角劃出一道1cm左右的紅痕,隱隱破了皮。


    餘惜微笑:“謝謝。”


    樸迅羽伸手摸了下額頭,帶起一絲輕微的刺痛。


    如果反應慢一點兒,他可能就被砸成了個瞎子。


    被挑釁的憤怒和不爽使得他戾氣橫生,可在看到餘惜的假笑後,樸迅羽似是皺眉,無可奈何地說:“脾氣真大。”


    兩人一左一右的額頭都掛了彩,樸迅羽心裏漸漸地生起一絲扭曲的快感。


    “當前樸迅羽恨意值-16,愛意值26。”


    沒過多久,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樸迅羽看了餘惜一眼,隨後拿起電話進了書房。


    餘惜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脫掉拖鞋拿在手裏,赤著腳踩在毛毯上,靠近了書房的門。


    書房的門像是特意沒關緊一般,樸迅羽的聲音從裏麵清晰地傳出來。


    “如果可以,不要留活口。”


    樸迅羽手裏夾著根煙,側臉露出的半邊眉眼被煙霧籠罩,明明滅滅。


    “那個孩子,我會找到。”


    餘惜離開門邊,迴了房間拿走自己的東西,穿好鞋子,輕手輕腳地離開。


    大概十分鍾後,再出來的樸迅羽已經換了衣服。


    灰色的polo衫和淺色牛仔褲,配上他高挑的個子,休閑有個性,看著格外養眼。


    樸迅羽隨手往後抓了抓頭發,往沙發上看去,才發現原本筆直坐在沙發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樸迅羽推開臥室的門,裏麵也空空蕩蕩。


    樸迅羽看到門口那雙擺得整齊的棉拖,驟然發笑:“瘋丫頭總是對我避如蛇蠍呢。”


    餘惜出來後,沿著人少的街道找到一個長椅坐下。


    手機還剩30%的電,餘惜找到車瑉清的電話打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了電話,“餘惜?”


    餘惜嗯了一聲,“我有事和你說。”


    車瑉清卻先問道:“你還好嗎?”


    餘惜簡明扼要:“沒什麽事。”她沒去探究車瑉清的關心,隻以為這是盟友之間他慣常的禮貌。


    她繼而說起那個孩子的事情:“那個孩子,我需要你把他從保育院帶出來,然後找個地方讓人照顧他。”


    車瑉清答應:“好。”


    餘惜有些驚訝:“你不問為什麽?”


    那邊傳來類似鋼筆合蓋的聲音,緊接著車瑉清說:“我大概能猜到,那個孩子是樸迅羽出現在保育院的原因。”


    餘惜說:“是,樸迅羽應該是在找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不能讓他找到。”


    車瑉清輕輕一笑:“好,我會安排好的。”


    事情說完,餘惜準備掛電話,車瑉清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你放心,原因我也會查清楚。”


    餘惜微怔,“好。”


    車瑉清看著掛斷的電話界麵,將手機倒放在了桌子上,手卻沒離開,不自覺地敲擊著手機背麵。


    車瑉清有些疲倦地靠著椅子,似在閉目養神。


    半晌,他拿起手機,給最上麵的來電號碼備注:


    poppy(x).


    ——罌粟的英文,和餘惜拚音的縮寫。


    餘惜點開短信,找到收件人崔東函,開始編輯:


    東函哥哥,你在哪兒?如果你在就好了…


    我不明白為什麽一夜之間,一場大火帶走了我的所有,爸媽不在了,弟弟也不見了,我怎麽都找不到,我沒有親人了,即使他們不愛我,可如果沒有他們,我哪裏還有家呢…


    所有人都嫌棄我,都討厭我,我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了,東函哥哥,隻有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到現在,這個世界又隻剩下我們彼此,我們可以成為彼此的親人嗎?


    …


    東函哥哥,我想我真的沒有活在這世上的意義了…


    對不起…又把自己的負麵情緒傳遞給你了…


    希望你以後能夠替我好好開心,永遠永遠的快樂。


    餘惜麵無表情點擊發送,電量也在這一刻徹底告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病弱美人她總對男主賣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易子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易子周並收藏快穿:病弱美人她總對男主賣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