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染眼疾手快,在實驗室門口凝結出一扇水牆,將實驗室房間內的老鼠都隔絕在裏麵。


    “不隻是房間裏,外麵也有。”


    林炎說著,順手扔出一個火團,將走廊裏不知道從哪裏爬出來的老鼠燒成灰燼。


    一時之間,老鼠好像在各個角落都開始蔓延開來、數量龐大,整棟建築都為之顫動,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裴時鬱穩住晃動的身軀,在手心中凝聚出一團濃墨。


    濃墨飄到半空中,進入他們來時的排風口。


    “從排風口走。”


    確認安全後,裴時鬱趕緊讓寧染、段澤和林炎上排風口。


    “時鬱哥哥”


    聽見寧染的聲音,裴時鬱抬頭看去,便看見他的染染正趴在排風口,朝他伸手,神情中是不加掩飾的擔憂。


    裴時鬱笑笑,安撫道。


    “染染別怕。”


    他將暗係異能散布到整個樓層的每一個角落,以此來爭取他們逃生的時間。


    “快上來!”


    聽見寧染催促,裴時鬱抓住寧染的手,躍進排風口。


    四人在排風管道內緩緩爬行。


    通過排風口的縫隙,看見外麵黑霧彌漫的走廊。


    遊蕩的喪屍、和從牆角孔洞裏鑽出來的老鼠,在接觸到黑霧的一瞬間,便被纏繞、包裹住,隨後消失不見,連一絲血腥氣都沒有。


    “那老鼠的眼睛是紅色的。”


    林炎聲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語。


    剛剛光顧著跑了,他都沒注意。


    難怪這鼠群數量這麽多,還連喪屍都咬,原來跟之前的烏鴉一樣,都是變異的。


    他看著那隻被老鼠咬掉半夜腦袋,隨後又被暗係異能吞噬的喪屍,覺得那隻喪屍有點‘惡心’。


    “快爬,別發呆。”


    段澤看著才發現這些老鼠是變異物種的林炎,帶著幾分無奈提醒道,讓他趕緊跟上。


    通風管道錯綜複雜,要不是他們有樓層建造圖紙,又爬過一遍,怕是都不能趕在樓層倒塌前出來。


    裴時鬱站在研究所後牆外、進去時的通風管道旁,觀察著四周。


    “先往空曠的地方跑。”


    身後的樓晃動的越來越厲害。


    聽見裴時鬱的聲音,四人朝著空曠的位置跑去。


    進來時還罕無人跡、略顯荒涼的地方,此時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很多變異老鼠。


    林炎一個接一個甩出火球,段澤的風刃刮過去,砍死一片。


    裴時鬱墜在後麵,周身黑霧纏繞,負責墊後斷路。


    寧染將越野從空間裏取出來。


    段澤解決掉身前的變異鼠後,飛快坐上駕駛位。


    等裴時鬱、寧染、林炎都上車後,極快的駛離研究所周圍。


    車後的樓層倒塌,轟隆巨響之後,在半空中升起一片塵。


    那飄散在空中的塵土,就好像看不清前路的大霧,遮擋住人類的視線。


    安全之後,裴時鬱四人從車上下來。


    他們找到一塊地勢略高的高地,用望遠鏡觀察著南郊研究所的方向。


    研究所內,高樓一棟接一棟倒塌。


    揚起的塵土之中,許多喪屍和變異老鼠都被壓倒在廢墟之下。


    腥臭的黑血從混凝土塊廢墟中蔓延出來,血氣衝天。


    少了一隻胳膊、一條腿或是缺失某個身體部位的喪屍,在血液之中爬著,周身還圍繞幾隻變異老鼠,在啃咬他的血肉。


    而沒有知覺的喪屍,感受不到一點痛意、毫無反應。


    僥幸逃出來的變異老鼠,啃完喪屍後,四散逃走,隱匿進不知道哪個角落。


    “老大,這...這...這些老鼠會不會藏在某些不知道的地方,繼續繁殖?”


    段澤聲音帶著極為對未知的恐慌,想到某種可能,覺得骨子裏發寒。


    這末世,真的是人間煉獄......


    “會。”


    裴時鬱沒有猶豫,直截了當的確定段澤的猜想。


    他猶豫一瞬,抓著寧染的手緊了幾分,道。


    “我們都會活下去。”


    “對,我們都會活下去,我們四個都會。”


    寧染看著裴時鬱的眼睛,聲音堅定,是在告訴自己,也是在告訴裴時鬱三人。


    天邊的殘陽火紅一片,像是要燒盡一切。


    趁著天黑之前,裴時鬱四人上車離開,尋找過夜的庇護之所。


    b市南郊的建築稀稀落落,不算多也不算少。


    今天的太陽像是趕時間一樣,落得很快。


    臨近夜晚,四人都沒有找到可以停留的地方。


    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一片。


    積雪掩映之下,都是被風刮倒的建築廢墟。


    寧染從車頂的天窗爬出來,拿著望遠鏡遠望著。


    她環視一圈,看著遠處一個小小的光點,都有些不確定,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看見有幾縷炊煙飄起。


    “前方好像有亮光、還有炊煙。”


    她從天窗上縮迴來,將有點涼的手,塞進裴時鬱胸口的衣服裏暖著。


    裴時鬱看著周圍越來越黑的天,和開始刮起的寒風,猶豫一瞬道。


    “去前麵看看。”


    “好。”


    段澤猛踩了一腳油門。


    林炎一遍清著積雪層,一遍吃著小零食。


    十幾分鍾之後,越野在一棟私人醫院前停下。


    醫院的麵積不大,總共隻有一高一矮兩棟樓。


    四周的庭院也都被鐵柵欄和電網包圍著,裏麵沒有一隻喪屍遊蕩。


    剛剛寧染看見的煙火和亮光,便是從醫院主樓大廳傳出來的。


    四人下車後,剛靠近鐵柵欄門,便有人從裏麵走出來。


    “你們是什麽人?”


    出來的男人拿著手電筒,從主樓大廳門口跑過來,喊人時的聲音不大不小,帶著幾分警告。


    等男人走近後,段澤不動聲色的打量幾瞬,才迴答道。


    “我們路過,在找地方過夜,能不能讓我們留宿一晚?我們可以付你們相應報酬。”


    說完,段澤示意林炎將車裏的一袋子米拿下來。


    男人看見林炎手中拎著的一袋米,有幾分猶豫起來。


    “三蹦子,是什麽人?”


    男人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小名,轉頭看過去,他討好的點點頭,迴答來人。


    “龍哥,這三個人過路,想在這裏借宿。”


    “行了!行了!知道了,滾迴去!”


    龍哥揮揮手,將三蹦子打發走。


    他打量著裴時鬱四人。


    裴時鬱將寧染護到身後。


    龍哥看見裴時鬱陰森的視線,本能般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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