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梅村傳迴來的信息得知,舅舅的人員已到黃梅村,帶來了不少錢糧,且幫助他們在蒲陰縣靠近北門的地方建立了第一個月山客棧,以後京城消息可以直接送至月山客棧,再由客棧聯絡人員送至黃梅村。


    而在蔚縣的南門也看中了一家店麵,正在和東家商談是買還是租。泥活字也在大量製作,工程量有點大,先準備印刷四種書探探路,就是論語,春秋、史記和千字文,兼賣筆墨紙硯,前期收益可能不樂觀。但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批量生產,已和王玄聯係好向各地銷售書籍,不單單提供攬月書屋,且已按照衛照臨的要求,黃梅村所有學生人人都要有書本。


    衛照臨覺得這個思路好,一個小縣城的書屋一年能賣多少書?且現在讀書人數量有限。要不是為了聯絡,隻開個印刷作坊不香嘛。人家書鋪、學堂等機構要什麽書,接單給它們印就是了,絕對比既印書又開書鋪省事。於是衛照臨就要求以後在別處不開書鋪,隻設客棧,但在每個客棧內設一印刷事務處,專門接單給別人提供印刷服務,印刷作坊以後是黃梅村的主要產業,作坊名稱仍叫攬月書屋。


    這天聶管家來報,說在小花園西邊一牆之隔還真有一戶人家出售房子,三室加一小院,但價格不便宜,要兩金。


    衛照臨一聽,貴也得買,但不能落戶在國公府頭上,於是衛照臨問道:“這房子出租嗎?”


    聶管家迴道:“牙人說也出租,每月四百錢。”


    衛照臨怕房子被別人買走,隨即拍板道:“聶伯,你找個下人去租兩月,錢國公府出。另外讓駱敖來。”


    聶管家也不問原因,遂道:“是,老奴這就去辦。”


    聶管家真不明白小姐為啥要一個下人租房子。


    駱敖來到功道堂,衛照臨急切道:“駱護院,你立即派人把這封信送至蒲陰縣月山客棧。”駱敖應了是,就出去了。衛照臨不想為這點小事動用王宅的聯絡點和舅舅聯係,這次讓黃梅村和舅舅聯係。


    過了大約一個半月,小花園牆外傳來了動靜。衛照臨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這幾天就叫白檀和白蘇在小花園一邊學習,一邊注意牆外的動向。


    聽白蘇來報說牆外房子有動靜了,衛照臨從功道堂來到小花園,貼著牆聽著,一股濃鬱的香粉味越牆飄來。隻聽見一個女子嬌聲不滿道:“真不知道老板是怎麽想的,非要買這個宅子,連稍微寬點的馬車都進不了這巷子,房子既舊又貴,還這麽小。哎,反正是老板的錢。東家、牙人,迴牙行,簽字畫押,先交錢,半月內將房契給我。名字就寫我的。”


    衛照臨感覺這聲音有點耳熟,想起來了,是花滿樓的老鴇。衛照臨一顆心放下,靜等房契送到手。


    半月過去,駱敖來到功道堂說鐵匠鋪給國公府送來一包裹。衛照臨打開一看,是一張房契和幾把鑰匙。房契上屋主的名字有點意思,叫楊花。


    衛照臨起身來到管事室,叫上聶管家和曆尤,來到小花園隔壁的房屋。打開門鎖,是一不大的小院,正對的就是三間房屋,院的一側有一廚房。衛照臨對房屋並不關心,她在小院四周走了走,又到巷中看了看,然後對曆尤探問道:“曆大哥,你組織幾個人,準備夜間從後院小花園挖一地道至此院牆角。我估計也就五六米遠,應該不難。”


    曆尤也看了看,踩了踩點,肯定道:“可行,不是很難。今晚就開始。”


    聶管家終於明白小姐買這房子的意圖了,原來是作後手準備的。曆尤一眾隻花了五個晚上就把地道挖通了,衛照臨看了看,你還別說,古人做事也很講究,在道口兩端還挖了台階便於上下。通道挖得夠寬夠高,一人可以直立通行。


    衛照臨決定既然沒幾米,就把通道修得好一些,於是叫曆尤等人買些磚石迴來,把通道加固修整,內部常備油燈。兩出口蓋上厚板,再放上其它較輕的物件以作掩飾。這花去了三天時間。完工那日衛照臨在通道中來迴走了幾遍,甚是滿意。從此,衛照臨外出辦理重要的事宜都從通道來迴出入。


    玉雪降人間,新桃換舊符。去年這個時候劉先生清晨離去,陳慶之聚友樓辭別。如今二人在黃梅村通力合作,事事順利,這也是他們在黃梅村過的第一個新年,應該很祥和。每逢佳節倍思親。衛照臨一邊想著二人,一邊踏著積雪來到功道堂,然後讓聶管家來講講花滿樓賣酒的事。


    原來去年十一月份,花滿樓出現了一種也叫花滿樓的酒,清澈甘烈,似火猶焰,迴味無窮,在寒冷的冬日,喝上一杯,立覺暖爐在體,寒氣盡泄,也讓人消除一日體乏,與現在市麵的米酒區別太大了。花滿樓頓時超過京城的酒樓。本來達官富人到花滿樓是來消遣享受的,自這酒一出,好多人都是專門來喝酒的,這不把花樓和酒樓混為一體了。


    這酒分三種,也就是低中高檔。最低檔的三十來度,叫花滿樓普世價值,二十文一斤,就是專供老百姓的,不過也不算便宜。這中檔的四十多度,五十文一斤,叫花滿樓成功之道,針對中產人士。最高端的五十多度,叫花滿樓人生巔峰,九十九文一斤,那就是對準高官富豪了,這些人不差錢。還有各大酒樓飯店,高門大院,尋常巷陌都來花滿樓訂酒。


    老鴇楊花一看不行呀,這花樓成了大雜燴了,來的人都不知道是來買酒的,喝酒的,還是來找樂子的。要是來了一位正兒八經買酒客人,你問他:“公子,你看中哪位姑娘了?”人家還不給你一個大嘴巴子。要是來了一位銷金恩客,你問他:“公子,是來買酒嗎?”恩客會說:“龜公,你都幹這麽多年了,什麽眼神。來這花滿樓不是找樂子,喝花酒,還能幹什麽。”你瞧瞧,多得罪人啦。


    於是老鴇楊花把自己的想法跟掌櫃的說了,掌櫃的點點頭,認為很有道理,於是在花滿樓隔壁租了一個店鋪專門賣酒,叫花滿樓酒鋪。這下花滿樓人少了不少。


    這酒最後都驚動了宮內,要把人生巔峰定為貢酒。最後花滿樓掌櫃的和宮內采辦頭人商量,專門給皇宮特製一種酒,酒瓶及包裝也與眾不同,高端大氣,盡顯奢華,彰顯皇家氣勢,叫花滿樓海晏河清,不過價格也得往高拔一拔,一瓶一百二十文,也就一斤,不然皇上喝的酒價格還沒別人的高,麵子過不去呀。采辦頭人一聽是這個理,這辦法好,名字也應景。可以說花滿樓現在日進鬥金一點也不為過。


    正所謂:若說人間第一事,最是數錢手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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