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他如果在意的隻是他兒子,那麽他該對他兒子有占有欲,而不是對你。」


    左語恩迷惑地望向藍穆白,藍穆白也微笑地看了她一眼。「不信?」


    她咬咬唇,望向窗外。


    「你對自己也太沒自信了。」


    或者說,是她對黑木悅司太沒信心了……?


    「藍大哥,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


    「我想離開他……」


    ☆☆☆


    黑木悅司迴到飯店房間時,左語恩正在收拾行李,因為一隻手包著繃帶,行動有些不便,所以她收得很慢,看見黑木悅司進層時也沒有停下收拾的動作。


    「你在幹什麽?」他以為他今天不會再看見她。


    「收東西。」


    「巴黎時裝展還沒結束。」


    「我知道,我隻是換個房間,這裏不屬於我。」每見到他一次,隻會再傷心一次,何必呢?


    「這麽突然你訂不到房間的。先住下吧,我明天就離開了,你可以一直待到時裝展結束。」


    離開?他要離開?


    左語恩收東西的手一頓,更加心煩氣悶起來,收東西的動作更快更急,不禁扯痛了掌心上的傷口,她嘶了一聲,可依然不管不顧地繼續把衣櫃裏的衣服往行李箱丟。


    黑木悅司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別弄了!都流血了!就算你再氣我,也沒必要這樣折騰你自己。」


    左語恩幽幽地抬眸看著他。「我沒有。」


    「還說沒有?看看你的手!」他舉起她那隻手,白色繃帶已經微微滲出血絲。


    「那隻是扯破了痂,傷口很小,隻是看起來比較可怕,沒什麽的。」她抽迴手,覺得自己幹麽跟他扯這些。「我不會因為任何人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女生,感情這種事……沒什麽好放不開的。」


    這話聽了,還真是讓人為之氣結。


    「左語恩,你真的想就這樣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黑木悅司淡淡地睇著她。「就算我跟你解釋了梅西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就算我跟你說我之所以陪她去產檢是事出有因,就算我跟你說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你還是不願意給我們兩個一次可以在一起的機會嗎?」


    左語恩輕輕地閉上眼,心口好疼好疼。


    她不是不肯給,她本來要給的,可是他卻親手毀了……


    她愛他,又氣他;她愛他,又怨他。


    也許這一切真的不是他的錯,而是她的,她太小氣太自私太想要無理取鬧……


    總之,當她看見他陪著梅西從婦產科一起走出來,她覺得自己心痛得就要死了,連唿吸都困難嗬。


    「我已經答應藍穆白大哥要待在巴黎工作,也簽好約了。」這是她讓自己對他死心的方法。


    她知道黑木悅司雖然常常四處跑,可他最愛的還是日本及台灣,因為那是他爸媽的故鄉,這也是他之所以把「溯」雜誌總部設在台灣的原因。


    「藍穆白?他是什麽鬼東西?」突然從她嘴裏蹦出一個他並不清楚的男人,再聽到她已經簽了約要留在巴黎,黑木悅司當真很是不爽。


    「他是藍旋夜的哥哥,藍媽媽的兒子,不是什麽鬼東西。」


    黑木悅司皺起一道漂亮濃眉。「小東呢?」


    「我會一起接過來巴黎。」


    「左語恩,你這是什麽意思?」他們原本的計劃是依然住在台灣省,偶爾飛飛日本,工作需要時再出國,可以陪小東,也可以有他們的個人時間,她現在決定要在巴黎工作,很明顯是要帶著小東遠離他。


    「你還是小東的爸爸,要看他,你隨時可以來巴黎看他。」


    「你當巴黎是我家後院嗎?」隨時可以想看就看?就算他家是開航空公司的,也沒辦法說要飛就可以飛過來好嗎?


    左語恩淡淡地別開眼。「你也可以不來,反正我一個人帶小東已經很習慣,就算你現在決定不當小東的爸爸也沒關係,小孩子很健忘,很快就會忘記的,其實這樣也好,與其一直見一直思念,還不如不見。」


    好,很好,這女人狠心的本事,比起四年前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左語恩,你真的不愛我吧?」黑木悅司嘲弄地看著她。「原來我一直是自作多情,以為你是愛我的,其實你根本不愛我,就算有,也是少之又少,可能連那剛出現的你的藍大哥還不如。因為不管發生什麽,你第一個想丟開的總是我,你當真以為我是那種你可以唿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你當真以為我是那種會乖乖聽你擺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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