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誌肯定大賣,卻苦了她區區小主編連夜加班,加到黑眼圈都要跑出來,終於在半夜一點前把東西給寄了出去。


    辦公室都沒人,她自在得很,光著雪白腳丫子,身上隻穿著寬寬鬆鬆的長t,眼鏡被丟到一旁,左語恩累到趴在桌上直接睡覺,臉上還帶點淡淡的紅暈。


    那紅,有點詭謫。


    半夜摸迴辦公室的黑木悅司,一邊低頭審閱著她放了滿桌子的照片及文稿,一邊打量著她臉上的紅潮,一眼,又一眼,長手終是忍不住越過桌麵探向她沒戴眼鏡的白嫩小臉。


    有點燙……


    他皺眉,手背再往上,貼上她的額頭,一雙眉皺得更緊。


    放下圖稿,他伸手輕搖她。「左語恩,你起來。」


    「別吵!鬼來了都別想叫我起來……」左語恩咕噥一聲,眼皮張都沒張開一下。


    「左語恩,你發燒了,起來,我帶你去醫院。」他邊搖她邊拎起她的小外套和包包。


    「不要吵我睡覺……」


    黑木悅司歎了一口氣,彎下身直接將她從桌子前給抱起來,嬌小的她如他所想像的輕,卻比他所想像的還要柔軟清香,亂亂的發貼在她雪白嬌嫩的臉頰上,這該是他頭一次看見她如此清晰的臉。


    她雙眸緊閉,見不到她眼底的璀璨流光,也想像不出她彎著眼笑或是沒戴眼鏡時的模樣,倒是讓他有點遺憾。


    「叫你別吵!」好夢被打擾了,左語恩雙手亂揮。


    他低聲在她耳邊說:「不吵你,你乖一點,不乖打你屁股。」


    她仿佛聽見了,又或許沒有,但不管怎樣,她安靜下來,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左語恩看見了掛在床頭的點滴瓶和插在手上的針頭,也看見了趴在她床邊睡去的黑少。黑長美麗的發有點亂地披散在肩上,卻難得帶著完全不設防的安然自在,像個純真的孩子。


    她靜靜地看著他很久很久,直到過了很多年很多年以後,她都還一直記得他此刻趴在她病床邊守護的模樣。


    都說病了的時候人心會特別脆弱,當時對自己特別好的人,我們會一輩子記住他們——這話果真沒錯,因為她就在這一分這一秒,深深記住了這男人,而且一直忘不了。


    本以為自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愛上這個男人,可惜,老天沒給她這個機會。


    某日,當一個從國外留學迴來的女人和他一起走進雜誌社的那一刻,她的直覺便告訴她,這男人很難屬於她,所以她連試圖讓他看見自己真正樣子的企圖都沒有。


    那個留學迴來的女人,名叫席舞。


    在那個女人麵前,黑少還是高傲的黑少,就像他在任何女人麵前一樣,會體貼溫柔,會冷嘲熱諷,也會陰陽怪氣,可他偶爾望向那女人的眼神不大一樣,那眼神中有憐惜疼愛,還有一種叫迴憶的東西。


    迴憶嗬,那是多麽遙不可及的東西,她如果不是太笨,就會知道自己不能跟別人的迴憶去搶、去爭,隻好在自己尚未陷落前抽身,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她把自己埋得更深更沉了,除了繼續「努力工作」,她也開始有了男友一二三號。幸好,這男人後來出現在台灣總部的機率越來越少,就算他難得出現了,請全體員工吃飯慶功,她都會借故缺席。


    她和他的交流隻有在電子郵件或通訊軟體裏,或是電腦或是手機或是平板,聽著這男人好聽的嗓音,還有他簡單的文字傳遞,他的存在感依然非常強大,像是用來續命的藥丹,吃一顆可以撐好幾天的那種。


    她的好友藍旋夜小姐,某天很不客氣地指著她鼻子問:「你忘了你之所以進『溯』雜誌的目的了?」


    「記得啊。」她怎麽會忘?


    她之所以進到「溯」雜誌,不就是為了當商業間諜,一探雜誌社虛實的嗎?為了幫她和藍旋夜的投資事業鋪路,深入了解「溯」雜誌是如何一夕竄紅、幕後老板又是什麽背景、擁有什麽資源,最後再把這些資源都納為己用,發行一本雜誌一舉奪下「溯」的美麗榮光——那是她們兩個小女子的夢想,不,更正確點來說,是她的夢想,而藍旋夜隻是被她抓來的金主之一。


    「記得?我看你一見那黑少,魂都飛了,沒賠上肉體算不錯了!」藍旋夜再一次冷冷拿話刺向她。「都三年了,可以出來了吧?經過這三年,你該了解的、不該了解的應該都了解了,整個『溯』集團幾乎都掌握在你手裏,而且我看你也沒打算要勾引黑少的意思,還留在那裏幹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黑少的誘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宋雨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宋雨桐並收藏黑少的誘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