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的號角在小村莊裏吹響,整個村子像是被注入了一股蓬勃的活力,男女老少紛紛忙碌起來。天還沒亮透,公雞才打了幾遍鳴,父親就把胡秋水從被窩裏拽了出來。


    胡秋水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被父親那不容置疑的語氣給鎮住了:“兒啊,春耕不等人,快起身,今兒個咱爺倆得把咱家那幾畝地翻咯。”胡秋水胡亂套上滿是補丁的粗布衣裳,趿拉著草鞋,跟著父親出了門。清晨的風還有些涼意,吹在臉上,讓他瞬間清醒了幾分。


    一路上,父親扛著兩把鋤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胡秋水在後麵小跑著才能跟上。等到了田間,胡秋水一下子傻了眼。眼前是大片廣袤無垠的土地,在晨曦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褐色光芒。田埂上已經有不少村民在忙活,鋤頭起落間,泥土被翻得鬆軟。胡秋水站在那兒,像根木頭樁子似的,完全不知所措。父親把一把小鋤頭遞給他,笑著說:“娃,看爹咋弄,學著點兒。” 說著,父親雙手穩穩握住鋤頭柄,高高舉起,手臂上的肌肉緊繃,宛如虯龍。緊接著,鋤頭迅猛落下,精準地切入土裏,再用力一撬,一大塊泥土就輕輕鬆鬆地翻了起來,還帶著一股新鮮泥土的芬芳。胡秋水咽了咽口水,學著父親的樣子,雙手緊緊抓住鋤頭。他憋足了勁,把鋤頭舉過頭頂,可還沒等落下,身體就因為重心不穩,晃悠起來,活像個喝醉了酒的不倒翁。好不容易揮下鋤頭,卻隻是在地上劃了道淺淺的痕,就跟給土地撓癢癢似的。父親在一旁看著,無奈地搖搖頭,笑著打趣道:“兒啊,你這是給地按摩呢,使點勁兒啊!”胡秋水不服輸,咬咬牙,又揮起了鋤頭。這次用力倒是猛了,可他沒把控好方向,鋤頭差點脫手飛出去,整個人也向前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啃泥。旁邊田裏勞作的村民瞧見了,都忍不住哄笑起來。胡秋水臉漲得通紅,心裏別提多窘迫了,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這翻地的活兒學會。一番折騰後,地總算是翻得有模有樣了。


    接下來就該施肥了,父親挑著兩桶農家肥晃晃悠悠地走過來。胡秋水一瞧,還沒等父親開口,就脫口而出:“化肥呢?咋不用化肥?” 這話一出口,全家人都愣住了,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母親皺著眉問:“啥是化肥?咱可從沒聽過這玩意兒。” 胡秋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說錯話了。他趕忙解釋:“就是,那個…… 一種能讓莊稼長得更快更好的東西,像粉末一樣……” 可他越說越亂,看著家人越發迷茫的眼神,他索性閉嘴,決定還是跟著父親先把眼前的農家肥給處理了。


    父親把糞勺遞給胡秋水,示意他往地裏撒肥。胡秋水硬著頭皮接過,剛湊近糞桶,一股刺鼻至極的味道就直往鼻子裏鑽,熏得他腦袋直發暈,胃裏也開始翻江倒海。他憋著氣,舀起一勺農家肥,哆哆嗦嗦地往地裏撒。可手不聽使喚,要麽撒得太近,差點濺到自己身上,要麽撒得太遠,直接飛到了隔壁田。正手忙腳亂的時候,一個不小心,一勺農家肥還是濺到了他的衣服上。胡秋水 “嗷” 的一聲叫了出來,那刺鼻味道瞬間彌漫開來,他彎下腰,幹嘔起來,眼淚鼻涕全下來了,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父親在一旁看著,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拍了拍他的後背說:“娃,種地可不簡單,慢慢習慣咯。”胡秋水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嘟囔著:“這味兒,誰能習慣啊!” 惹得父親和一旁的母親都哈哈大笑起來。好不容易把施肥這活兒幹完,胡秋水感覺自己像是脫了一層皮,發誓迴去一定要好好洗個澡,把這一身的味兒給去掉。施完肥,大家總算能歇口氣了。


    胡秋水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大口喘著粗氣。不經意間,他瞧見田邊草叢裏長著幾株模樣奇特的植物,翠綠的葉片,細長的莖稈,頂端還開著幾朵小白花。他眼睛一亮,腦子裏瞬間閃過現代醫學知識,覺得這植物看著眼熟,很可能是有止血消炎功效的草藥。他興奮地跳起來,三兩下跑到草叢邊,蹲下身子仔細端詳。越看越覺得沒錯,便小心翼翼地把幾株草藥連根拔起,拿在手裏反複查看。父親瞧見他這舉動,好奇地走過來問:“兒啊,你搗鼓啥呢?這草有啥稀罕的?”胡秋水揚起手裏的草藥,眉飛色舞地說:“爹,這可是好東西,能止血消炎呢!要是以後誰不小心磕破碰破了,用這個準沒錯。” 父親聽了,有些驚訝,又有些欣慰,笑著說:“喲,沒想到你還懂這些。咱村裏常見的草藥可不少,像你手裏這,咱這兒叫‘止血莧’,還有那邊的‘清涼草’,夏天被蚊蟲叮咬了,揉碎敷上,立馬就不癢了。”胡秋水聽得入神,像個求知若渴的小學生,拉著父親不停地問:“爹,還有啥別的草藥不?您再多給我講講。” 父親也來了興致,帶著他沿著田埂走,一路介紹各種草藥:“你看這‘消腫藤’,崴了腳用它煮水泡泡,消腫快得很;那‘退熱蒿’,要是發了燒,煎點喝下去,能退退熱……”胡秋水一邊聽,一邊用心記著,還把不同草藥的樣子、功效簡單畫在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這一趟田間勞作,雖說開頭出了不少糗,可這意外的草藥收獲,讓他覺得無比滿足,也越發期待日後還能在這田間地頭發現更多有用的寶貝。


    歇夠了,一家人正準備接著幹活,突然聽到一陣 “吱吱” 聲。胡秋水扭頭一看,隻見一隻肥碩的田鼠從旁邊洞裏鑽了出來,大搖大擺地在田埂上溜達,似乎在挑釁眾人。父親皺了皺眉:“這孽畜,又來糟蹋莊稼了。” 說著,就抄起鋤頭準備去趕。胡秋水來了精神,心想這可比翻地有意思多了,也跟著衝上去。可那田鼠靈活得很,左蹦右跳,他倆圍著田埂追了好幾圈,累得氣喘籲籲,連根鼠毛都沒碰到。田鼠還時不時停下來,衝著他們 “吱吱” 叫兩聲,好像在嘲笑他們笨拙。母親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你們爺倆,連隻田鼠都逮不著。” 胡秋水靈機一動,從兜裏掏出一塊幹糧,掰下一小點扔到田鼠前麵。田鼠果然上當,慢慢湊過來啃幹糧。就在它吃得正香的時候,胡秋水猛地撲過去,雙手一合,總算把田鼠給抓住了。他得意洋洋地舉著田鼠:“看,抓住了吧!”可還沒等他高興太久,田鼠突然掙紮起來,一口咬在他手上。胡秋水 “哎喲” 一聲,下意識地鬆手,田鼠趁機逃脫,又鑽進了洞裏。胡秋水看著手上的牙印,哭笑不得,父親笑著打趣:“兒啊,你這是跟田鼠過招,還輸了。”


    施肥翻地之後,就該給莊稼澆水灌溉了。村裏有一條簡易的灌溉水渠,從溪邊引水過來。父親帶著胡秋水去疏通水渠,防止有雜物堵住水流。胡秋水蹲在水渠邊,伸手去撈水裏的枯枝敗葉,正撈得起勁,突然摸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他嚇了一跳,以為是蛇,“啊” 的一聲把手縮迴來,整個人往後一仰,摔了個四腳朝天。父親趕緊跑過來問:“咋啦?” 胡秋水驚魂未定:“有…… 有蛇!”父親往水渠裏一看,樂了:“哪是什麽蛇,就是條大泥鰍。” 說著,伸手就把泥鰍撈了出來,丟進旁邊的水桶裏:“今晚迴去,給你娘燉個泥鰍湯。” 胡秋水拍拍屁股站起來,心有餘悸地看著水桶裏還在翻騰的泥鰍,嘟囔著:“差點把我魂兒都嚇沒了。”等把水渠疏通好,開始引水灌溉的時候,又出了岔子。胡秋水負責看住一處田埂的水口,防止水漫出去。可他一個不留神,被旁邊飛過的蝴蝶吸引了注意力,等迴過神來,水已經漫過田埂,流到了隔壁田裏。隔壁田的劉大爺瞧見了,扯著嗓子喊:“秋水啊,你這是要把我家田也給淹咯!” 胡秋水慌慌張張地去堵水口,腳下一滑,又摔進了泥水裏,整個人變成了個泥人,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忙活了大半天,太陽都爬到頭頂了,肚子也開始咕咕叫起來。母親帶著飯菜來到田間,一家人就在田埂上準備吃午飯。母親揭開籃子上的布,裏麵放著幾大碗糙米飯、一碟炒野菜和幾塊醃蘿卜。


    胡秋水早就餓壞了,伸手就去抓碗,結果被燙得直甩手。父親笑著說:“急啥,又沒人跟你搶。” 大家正吃著,突然吹來一陣風,把胡秋水碗裏的飯吹進了旁邊的泥水裏。他心疼得不行,嘟囔著:“我的飯啊!” 說著,還想用手把飯團撈起來。母親趕緊攔住他:“別撈了,髒得很。” 順手把自己碗裏的飯分了些給他。胡秋水感動得熱淚盈眶:“娘,您真好。” 這頓午飯雖然簡單,還出了不少小插曲,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讓胡秋水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溫暖,也衝淡了勞作的疲憊。吃完午飯,日頭正毒,不宜再勞作。一家人就在田邊找了個陰涼處,鋪上幾張破草席,準備小憩一會兒。胡秋水躺在草席上,望著湛藍的天空,聽著耳邊傳來的陣陣蟬鳴,困意漸漸襲來。可還沒等他睡踏實,突然感覺臉上癢癢的。他伸手一撓,抓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睜眼一看,原來是一隻小螞蚱跳到了他臉上。胡秋水嚇了一跳,坐起來就去趕螞蚱。這一折騰,把旁邊的父親也給吵醒了。父親睡眼惺忪地問:“咋迴事?” 胡秋水委屈巴巴地說:“有螞蚱跳到我臉上了。”父親笑了笑:“睡個覺都不安生。” 說著,伸手幫他把周圍的螞蚱都趕走。胡秋水重新躺下,這次他學聰明了,用衣服蒙住臉,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伴著輕柔的風聲,一家人就在這田間地頭,享受著片刻的寧靜與休憩。小憩過後,胡秋水精神抖擻,準備學習更多農耕技能。父親開始教他如何播種,隻見父親從布袋裏掏出一把種子,均勻地撒在翻耕好的土地上,手法嫻熟又精準。胡秋水照著做,一開始撒得東一顆西一顆,父親在一旁耐心指導:“手再穩一點,撒得均勻些。”


    經過幾次練習,胡秋水總算是掌握了訣竅。撒完種,父親又教他用耙子輕輕耙平土地,把種子蓋上一層薄土。胡秋水小心翼翼地操作著,看著平整的土地,心中滿是成就感。他心想,這農耕雖然辛苦,可每一個環節都蘊含著大學問,自己要是都學會了,以後說不定還能改良種植方法,提高產量呢。這天的勞作一直持續到傍晚,夕陽的餘暉把天空染得一片火紅。一家人扛著農具,帶著滿滿的疲憊與收獲,踏上了迴家的路。胡秋水雖然渾身酸痛,但心裏卻格外踏實,這一天的田間初體驗,讓他離明朝的生活更近了一步,也讓他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更多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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