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胡秋水就被院子裏的動靜吵醒。他揉了揉眼睛,從簡陋的木板床上翻身坐起,伸了個懶腰。雖說已經在這明朝的小村莊住了些時日,可每次醒來,看著四周泥牆斑駁、家什破舊的屋子,還是會有一瞬間的恍惚。今天家裏要大掃除,水缸見底,母親吩咐胡秋水跟著父親去溪邊打水。胡秋水應了一聲,麻溜地穿上打著補丁的粗布衣裳,趿拉著草鞋就出了門。父子倆沿著蜿蜒曲折的鄉間小道前行,路旁的野草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時不時有螞蚱蹦躂出來,胡秋水很好奇,就跑去準備捉隻螞蚱玩。沒走多久,前方出現一個岔路口,胡秋水懵了,他不知道該往哪邊走。扭頭尋找父親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去問問路。


    瞧見路邊有幾位洗衣服的大娘,他小跑過去,清了清嗓子問道:“大娘,請問去溪邊咋走啊?” 話語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在這明朝的小村莊裏,顯得格格不入。幾位大娘停下手中的動作,齊刷刷地看向他,臉上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緊接著,為首的那位大娘就咧開嘴笑了起來:“娃,你這說的啥喲,聽不明白。” 其他大娘也跟著哄笑,胡秋水鬧了個大紅臉,心裏別提多窘迫了。他著急地用手比劃起來,先是指了指水桶,又指了指前方的路,嘴裏還不停地說著 “水”“溪邊”。幾位大娘這才恍然大悟,那位年長的大娘一邊笑一邊給他指路:“從這兒直走,瞧見那棵歪脖子柳樹沒?拐過去就是溪邊咯。” 胡秋水忙不迭地點頭道謝,轉身去追。


    一路上,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攻克這方言難關,不然往後連日常交流都成問題,還談什麽改變命運、發家致富。說來也巧,剛迴到村裏,就瞧見村口大樹下圍了一群孩子,嘰嘰喳喳的,熱鬧非凡。胡秋水好奇地湊過去一看,原來是村裏的老學究在給孩子們講學。老學究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長衫,戴著副老花鏡,正搖頭晃腦地念著《三字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孩子們跟著齊聲誦讀,聲音參差不齊,卻透著股子認真勁兒。胡秋水眼睛一亮,覺得這是個學習方言和文化知識的絕佳機會。他也顧不上旁人詫異的目光,厚著臉皮就擠進了孩子堆裏,找了個角落蹲下,豎起耳朵仔細聽。老學究念一句,他就在心裏默默重複一句,仔細分辨每個字的發音,還時不時拿根樹枝在地上跟著寫。一堂課下來,胡秋水收獲頗豐。等孩子們都散去了,他磨蹭著走到老學究麵前,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先生,我好多字詞都念不準,您能不能教教我?” 老學究推了推老花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一臉誠懇,又透著股子好學的勁頭,便點了點頭:“行,你想學啥?”胡秋水趕忙說道:“就先從平常說的那些詞兒學起吧,像‘吃飯’‘睡覺’咋說。” 老學究笑了笑,開始耐心指點:“‘吃飯’咱這兒叫‘咥飯’,‘睡覺’就是‘困覺’。你跟著我念,咥飯,困覺……” 胡秋水跟著一字一句地學,反複念叨,直到發音標準了些,才滿心歡喜地跟老學究告辭。


    從那以後,隻要老學究開課,胡秋水必定早早到場,風雨無阻。不僅學《三字經》《千字文》這些經典,更是抓住一切機會向老學究請教方言裏的生僻詞、俗語,還把學到的內容都用小本子記下來,晚上迴到家,就著昏黃的油燈反複溫習。日子一天天過去,胡秋水學方言學得越發刻苦。白天跟著家人勞作時,嘴裏也念念有詞;晚上躺在被窩裏,還在腦海裏迴想白天學到的新詞匯。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幾日的苦練,他感覺自己對方言的掌握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這天午後,陽光暖烘烘的,村裏的孩子們聚在打穀場上玩耍。胡秋水幹完家裏的活計,也溜達過去。剛到那兒,就瞧見一隻大黑狗衝著孩子們汪汪叫,幾個膽小的孩子嚇得直往後躲。胡秋水瞅準時機,想用新學的方言鎮住場子,便大聲說道:“那狗子忒兇咧,都別靠前。”這話一出口,周圍的小夥伴們先是一愣,像是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大家哄堂大笑起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拍著手喊道:“秋水哥,你這方言說得越來越地道啦!” 其他孩子也紛紛附和,誇讚聲此起彼伏。胡秋水心裏那叫一個美,像是吃了蜜一樣甜。被小夥伴們這麽一誇,他學習方言的勁頭更足了。趁著大夥興致高,他又跟孩子們聊起天來,從村裏的趣事說到山上的野果,一口流利的方言,讓他徹底融入了孩子們的小圈子。


    有了方言這把 “鑰匙”,胡秋水在村裏的社交圈一下子拓寬了不少。以往對他還有些疏離的村民,如今見他能操著一口地道的本地話嘮家常,態度也變得熱絡起來。這天,村裏的獵戶張大叔扛著獵物迴村,胡秋水正巧路過,便用方言熱情招唿:“張叔,今個兒收成咋樣?打了啥好貨?” 張大叔一聽,臉上立馬露出笑容:“秋水啊,運氣還成,打了隻肥兔子,晚上能給娃子們加加餐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從打獵技巧聊到山林裏的稀罕物,胡秋水聽得津津有味,還趁機打聽了不少山上草藥的分布情況。


    聊完後,張大叔拍拍他的肩膀:“你這娃,越來越機靈了,有空跟叔進山逛逛,叔教你認認草藥。” 胡秋水忙不迭點頭:“那敢情好,多謝張叔!” 通過這次聊天,他不僅收獲了新的知識,還和張大叔拉近了關係,心裏別提多暢快了。隨著日常交流愈發順暢,胡秋水並不滿足於僅僅會說些簡單的日常用語。他開始琢磨方言裏那些更複雜、更有文化底蘊的俗語、歇後語。村裏的老人們愛在村口曬太陽,嘮些家長裏短,其中不乏各種妙趣橫生的俗語。胡秋水一有空就湊過去,搬個小板凳坐在一旁,靜靜聽著。有一迴,李大爺說起自家兒子娶媳婦的事,感慨道:“這娶媳婦啊,就跟蓋房子一樣,根基得打牢咯,不然往後有得折騰。” 胡秋水聽著有趣,便虛心請教這話裏的門道。李大爺見他感興趣,來了興致,給他解釋起來:“咱這話說的是,成家得穩當,人品、家底都得考量,就像蓋房子,地基不穩,風一吹就倒咯。” 胡秋水一邊聽一邊點頭,把這些俗語默默記在心裏,迴去就整理到本子上,還試著在和小夥伴聊天時用上,每次都能引得大家一陣歡笑,同時也越發佩服這民間語言的智慧。雖說胡秋水方言學得不錯,但偶爾還是會鬧些誤會。


    有一次,村裏辦喜事,胡秋水去幫忙。廚房裏忙得熱火朝天,大廚讓他去拿 “瓢羹”,胡秋水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是啥新奇玩意兒。他在廚房裏翻箱倒櫃,急得滿頭大汗,還是沒找到。大廚見狀,哭笑不得:“娃,就舀水那勺子,你找啥呢!” 胡秋水這才恍然大悟,趕緊把勺子遞過去,一邊撓頭一邊不好意思地道歉。好在大廚也沒在意,還打趣他:“你這學問高,咋連個瓢羹都不認得咯。”經過這事,胡秋水意識到,方言這門學問,還得深入到生活的方方麵麵。此後,他更加留意各種器具、食物、動作的方言叫法,遇到不懂的就立刻問,一點點填補自己的知識漏洞,力求做到毫無交流障礙。掌握了流利的方言後,胡秋水做起事來愈發得心應手。去集市賣自家種的菜時,他能用方言和買家討價還價,把菜誇得天花亂墜,總能賣出好價錢。幫母親去隔壁村換布料,也能和對方的繡娘聊得投機,不僅換到了心儀的布料,還學到了幾手簡單的刺繡針法。家裏人看著胡秋水的變化,滿心歡喜。父親欣慰地說:“兒啊,你這學啥像啥,往後咱家的日子肯定能越過越好。” 胡秋水笑著迴應:“爹,這才剛開始,往後還有更多好事等著咱呢。” 有了方言這個有力武器,胡秋水對未來在明朝的生活充滿了信心,也更加期待接下來還能解鎖哪些新技能,開啟怎樣的精彩篇章。就在胡秋水為自己方言小有成就沾沾自喜時,新的挑戰來了。


    村裏來了個外地的貨郎,操著一口胡秋水完全聽不懂的外地口音。貨郎在村子中央擺開攤子,叫賣著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兒,引得孩子們圍得裏三層外三層。胡秋水也湊過去,本想打聽打聽外麵的消息,可一聽貨郎說話,頓時懵了。那嘰裏呱啦的聲音,像是加密的密碼,他一個字都破譯不了。看著其他村民還能和貨郎比劃著交流幾句,他心裏別提多挫敗了。迴到家,胡秋水靜下心來思考,他意識到,僅僅學會本村的方言還不夠,明朝疆域遼闊,各地口音千差萬別,如果想要走得更遠,還得接觸更多元的語言。於是,他給自己定下新目標:在鞏固本村方言的基礎上,嚐試學習一些周邊地區常用的方言詞匯,為日後闖蕩更大的世界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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