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渝聽聞,身姿微傾,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本王也是顧慮這幾日太傅府必定門庭若市,訪客絡繹不絕,實在不便叨擾,這才特意挑了今晚前來。”


    蕭銘斜睨了她一眼,目光如炬,仿佛要將她看穿,緊接著,從齒間冷冷蹦出兩個字,“坐吧!”


    那語氣,沒有半分客套,卻也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意味。


    齊渝頷首示意,在書桌旁緩緩落座,身姿端正,神色沉穩。


    “說吧,你想舉薦之人叫什麽名字?”蕭銘一邊為齊渝斟茶,一邊開口詢問。


    齊渝並未直接迴應,而是反問道:“不知太傅對起居舍人一職的候選人了解多少?”


    聽到“起居舍人”四個字,蕭銘抬眸,目光如刀般睨向齊渝,隨後一聲冷笑從她嘴角溢出。


    “胃口倒是不小,那可是女帝身邊的近臣文官,女帝的一舉一動都在其眼皮子底下。你那位朋友,是甲榜出身?”


    齊渝微微點頭,動作不卑不亢。


    “正是,此次殿試,她成績斐然,隻是家中勢微,背景單薄,不知這起居舍人之位……她可有機會?”


    蕭銘輕抿一口茶,動作舒緩,似乎在斟酌言辭,隨後徐徐說道。


    “這職位極為敏感,但凡有後台、有支持者的,都不會輕易去爭。況且身為文官,又沒多少實際利益可圖,一般都會落到那些身家清白、年事已高的人身上。”


    齊渝麵露詫異之色,忍不住追問道:“為何偏好上了年紀的人?”


    蕭銘聞言,瞪了齊渝一眼,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逸親王,你對朝堂之事當真如此漠不關心?


    這職位的工作枯燥、繁瑣至極,年輕人多半耐不住性子,難以長久堅持。”


    齊渝作恍然大悟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笑。


    “原來如此。那依太傅之見,邱樸智此人,可有希望獲此職位?”


    “邱樸智?”


    蕭銘聞言,微微眯起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嗤笑一聲道,“逸親王來找我幫忙,卻不肯坦誠相待,你要舉薦之人當真是邱樸智?”


    齊渝心中猛地一緊,在蕭銘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審視目光下,她強裝鎮定,麵上波瀾不驚。


    “蕭太傅,您這話從何說起?我實在不解。”


    蕭銘又是一聲冷哼,隨後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動作慢條斯理,仿佛在故意吊齊渝的胃口。


    良久,她才悠悠開口,“你今日剛進宮,夜裏就迫不及待地潛入我蕭府,想必是從女帝那兒得知了些關鍵消息。


    如今又提出讓我舉薦邱樸智,打的什麽主意,還用我明說?


    你心裏篤定,我舉薦之人必然落選,如此一來,那起居舍人之位,自然就會落到羅昆山頭上。”


    齊渝聞言,瞳孔驟然收縮,心中暗歎蕭銘的老謀深算。


    半晌,她緩緩起身,向後退了半步,身姿挺拔,隨後朝著蕭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態度誠懇,言辭謙遜。


    “太傅心思縝密,洞察入微,晚輩剛剛實在是失禮了,還望太傅恕罪。”


    蕭銘嫌棄地瞥了齊渝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坐下吧。那羅昆山身為鳳羽衛的人,女帝對她想必心存疑慮。不過,既然我答應了你,肯定會把這件事辦好。”


    齊渝依言坐下,臉上堆滿笑容,十分殷勤地為蕭銘續上茶水,恭敬說道:“那就全仰仗蕭太傅了。”


    告辭之後,齊渝行至蕭慕寧的院外,見正房之中依舊燈火通明,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猶豫片刻,她動作敏捷地攀上房簷,悄無聲息地來到正房上方。


    她動作極為小心地輕輕挪開一片房瓦,眯著眼向下窺探。


    屋內,文竹立在桌旁,滿臉擔憂,輕聲勸道:“郎君,夜深了,該歇息了,莫要累壞了眼睛。”


    蕭慕寧正全神貫注地翻閱手中的棋譜,頭也不抬地說道:“不行,我得趕緊把這些棋譜都背下來。”


    文竹無奈,隻得輕輕挑了挑燈芯,讓燈火更加明亮。


    看到自家主子如此認真專注的模樣,文竹忍不住誇讚。


    “郎君這一個多月背了這麽多棋譜,奴才覺得,別說是逸親王,就算是家主,怕也不是郎君的對手。”


    蕭慕寧聽了,翻書的動作一頓,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輕聲反駁,“你懂什麽,她那般聰慧,我肯定不是她的對手。我唯有多背些,才能多和她切磋幾局。”


    此時,房頂之上的齊渝聽到這話,不禁揉了揉鼻尖,感覺臉上微微發熱。


    她小心地將房瓦蓋迴原位,而後悄然離去。


    玄英一直守在逸親王府外,望眼欲穿。


    見自家主子迴來,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快步迎了上去,“主子迴來得還挺快。”


    說著,將披風輕輕披在齊渝身上,十月的夜晚,已有絲絲寒意。


    “不過是去見蕭太傅一麵,能花多長時間。”齊渝隨口說道。


    玄英聽了,麵露詫異之色,忍不住問道:“主子竟沒去見那蕭小郎君?奴才還以為……”


    話還沒說完,她的腹部就挨了齊渝一肘,疼得她臉色煞白,彎下了腰。


    “夜探男子香閨?你把你家主子當成什麽人了?”


    齊渝狠狠瞪了玄英一眼,厲聲斥責後,大步流星地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微紅的耳尖隱匿在這靜謐的夜色之中。


    玄英揉著被撞的腹部,小聲嘟囔,抱怨道:“沒去就沒去唄,怎麽還突然動手呢!”


    但抱怨歸抱怨,腳下卻不敢耽擱,趕忙去追自家主子。


    待來到書房,玄英見齊渝正站在書架前翻找,便輕聲詢問:“主子,您在找什麽?需不需要奴才幫忙?”


    齊渝正彎腰在書架底層翻找,頭也不抬地答道:“府裏可有棋譜?”


    玄英微微皺起眉頭,老實迴道:“這……奴才還真不清楚。要不,把青羅叫來問問? ”


    齊渝這才直起身,轉身看向玄英,輕輕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你也早點去歇著吧。明天去書局跑一趟,買幾本棋譜迴來。”


    玄英躬身領命,正準備離開,又聽齊渝叮囑道:“要那種入門的、內容精簡的,最好是短短幾天就能學成的。”


    玄英一聽,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道:“主子,您說的學成,是指入門,還是要達到精通的程度?”


    齊渝聽了,沉思片刻,無奈地擺了擺手,“罷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親自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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