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巳時末,高孝義返迴,同時帶迴了聖旨。


    女帝聽聞此案後雷霆震怒,於朝堂之上斥責府尹李明睿禦下不嚴,有監管失職之過,罰俸半年。


    府丞則被停職,接受嚴厲審查,在嚴審期間,由高孝義暫代府丞一職。


    高孝義歸來即刻下令將那十三具屍首懸掛於午門之外,以儆效尤。


    其餘諸事皆由府衙接手處置,伯牙山的屍身以及烏桕巷的孩童,亦由其帶迴。


    隨後,對第五小隊予以獎勵,賞賜白銀一百兩。


    此事最終演變成朝堂爭鬥的一個契機,而結果顯然是謝玉城一方獲勝。


    齊渝迴府之後,便差遣玄英前往烏桕巷通知秦丹收隊,然後來書房尋她。


    秦丹來時,齊渝並未察覺她身上有酒氣,不禁驚訝問道:“怎的今日未飲酒?”


    秦丹開懷一笑,“那不是沒閑暇出去買酒嗎。”


    齊渝聞言,淺笑著打量了她兩眼,而後從書案下取出兩壇白酒,“拿去,已為你備好。”


    秦丹頓時大喜,毫不猶豫地上前提起酒壇,而後行禮道:“那便謝過王爺。”


    “行了,迴去吧,休息兩日再來值崗。”


    待秦丹離去,齊渝又拿出那份謄抄的官員名單,目光最終落在了太師府上。


    午時末,剛用過午膳不久,謝橋竟匆匆趕來。


    “怎麽這時候來了?今日謝將軍應當在將軍府吧?”齊渝蹙眉問道。


    畢竟今日謝玉城剛參加過早朝,既然迴了盛京,怎會有過門而不入之理?


    謝橋聞言,表情愈發惶恐,“就是因為她在府中,我才不敢迴去,來你這兒躲躲。”


    齊渝稍加思忖,便明白是何事,於是故意開口問道:“你又因何事觸怒了謝將軍?”


    說起此事,謝橋邊白了齊渝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昨晚你喊我去那夢雨樓吃酒!”


    “如今,連出去吃酒謝將軍也要管著?”齊渝詫異道。


    謝橋連連擺手,“那倒不至於,不過是,昨夜夢雨樓裏彈琵琶那人……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昨夜不是還好好的?”


    謝橋見她渾然不知,不禁露出詫異之色,而後驀地念及齊渝的身份,料定府衙定是不敢前來詢問。


    便略顯尷尬地開口道:“便是因他身故,府衙傳喚我前去問詢,偏巧我母親彼時正在家中,我雖再三表明此事與我無幹,她卻揚言,待我歸家便要打斷我的雙腿。”


    齊渝強抑住想要上揚的嘴角,麵容嚴肅地說道:“謝將軍不過是嚇唬嚇唬你,她此前多次宣稱要打斷你的腿,可如今,你的雙腿不依舊完好無損?”


    謝橋憶起往昔遭受的懲戒,雖說腿未曾被打斷,但每迴亦需臥床十日半月,她自是不願將這些糗事宣之於口,唯有暗自歎息。


    齊渝佯裝好奇,再度提及先前的話題,“那人究竟因何而死?府衙為何單單傳訊於你,李嘉兒等人可也曾被問詢?”


    “僅隻問了我,因向樓內小倌問詢時,他們稱我欲讓白澍陪酒,然他不肯,惹惱了我,我當時還曾出言威脅。”


    謝橋說到此處,語氣中滿是憤懣,“你說我怎如此倒黴,偏巧趕上我母親歸家。”


    齊渝見兩次問及白澍之事,她皆未作答,便也不再追問。


    過了半晌,謝橋仿若突然記起什麽,又出聲問道:“你身體可好了?”


    齊渝微微一怔,而後輕點了點頭,“已經無恙,是昨日受了涼。”


    緊接著,兩人又陷入沉默。


    謝橋似乎也察覺到這略顯尷尬的氛圍,於是又似沒話找話般說道:“我沒來之前,你欲做何事?”


    “休憩片刻,因我晚間還要去守城門。”


    謝橋聞之,眼眸中亮光一閃,“如此甚好,我便在你這兒稍作歇息。”


    齊渝當即喚來侍從,吩咐道:“引領趙女郎前往客房安歇。”


    話音未落,謝橋便連忙說道:“不必不必,我便與你在此處同榻而眠,我母親想必午後便要趕迴禹州大營。”


    齊渝上輩子因自己女子的身份,即便身處大營亦從未與人同榻共寢,正欲開口拒絕,卻見謝橋已然褪去外袍與鞋襪,登上了床榻。


    齊渝心中雖覺別扭,但念及彼此皆為女子,便也側身躺於外側。


    “你就寢時不脫外袍?”耳畔傳來謝橋的疑惑之聲。


    屋中因燒著地龍,所著衣物本就單薄,齊渝無意理會,隻是微微點頭示意。


    然未過多久,謝橋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平日睡眠可安穩?”


    齊渝睡眠向來安穩,且慣於平躺睡姿,往往一覺直至天明,此刻她正平躺著,雙手置於腹部。


    稍待片刻,謝橋見齊渝未有迴應,又輕聲問道:“可是已然入睡?”


    依舊未得任何答複。


    齊渝從未覺得時間如此難捱,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有一道目光始終凝視著自己,心中不禁有些煩躁。


    而就在此時,身旁之人動了動,似在向她靠近。


    齊渝心中陡然一緊,莫不是……


    緊接著,有一物直逼她的麵門。


    齊渝瞬間睜眼,緊緊握住謝橋探來的手腕。


    齊渝側目凝視著她,雙眸中寒芒閃爍,“你意欲何為?”


    豈料謝橋頓時漲紅了臉,即便她膚色黝黑,亦難掩那暈染開來的緋紅。


    “我……我不過是想瞧瞧你是否已然入睡。”


    言罷,急忙伸手去取自己的外袍,口中說道:“我母親想必已然迴返禹州,我這便先行離去,你且繼續安歇。”


    說罷,未及穿戴整齊,套上鞋子便匆匆而去。


    齊渝麵色鐵青地凝視著謝橋離去的背影,心中驀地閃過一個驚悚的念頭:她方才莫不是想要觸碰自己的臉龐?


    謝橋邊走邊匆忙穿衣,口中還念念有詞道:“著了魔障,當真是著了魔障。”


    戌時,上值前,羅昆山喚住了她,遞來一錠十兩銀子,口吻冷峻,“獎勵。”


    齊渝欣然接過,粲然笑道:“過幾日再邀姊妹們暢飲。”


    羅昆山唇邊亦泛起一絲笑意,然聲音依舊清冷,“你若再請,她們恐羞於赴約。”


    齊渝輕挑秀眉,灑脫到:“請不請在我,來不來隨她。”


    羅昆山凝視齊渝遠去之姿,心底不禁暗自思量,此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平日灑脫不羈,然心性卻堅如磐石,麵對諸多嘲諷皆能泰然處之,其行事風格率性而為,卻又暗蘊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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