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渝瞧著在押解隊伍最後一位,走的踉踉蹌蹌的宣今,嘴角驀的勾起。


    初次邂逅,她是眾人敬仰的住持。


    再逢之際,她又化身賣書文人。


    誰能料到,此番相見,她竟成了階下囚。


    齊渝不禁對這人起了點興趣。


    “且隨我去辦理入職之事,隊中眾人皆已歸返,待諸事完備,你便可入列。”


    羅昆山的話語聲傳來,齊渝聞聲,迅速將那飄遠的思緒拽迴,抬步跟了上去。


    因無需在大營安歇,僅領取了兵甲便了事。


    羅昆山是多少聽聞過逸親王之名的,所以她並不認為齊渝能在守衛隊待多久。


    且她明白,盧謙將齊渝安置在自己手下,必沒安好心。


    常言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她隻盼望著不要影響她明年的殿試才好。


    羅昆山引領齊渝步入另一營帳,帳內僅有四人,其中兩人正和衣而臥。


    聽聞動靜,這才起身喚道:“隊長。”


    羅昆山聞言微微頷首,冷聲道:“其他人呢?”


    “人剛押迴來,趁熱打鐵,正審著呢。”一人迴道。


    羅昆山轉身看向齊渝,“你就在此處先歇息。戌時輪到我們上值。”


    齊渝見羅昆山要走,笑著問道:“隊長可是要去大牢?不如帶我一起去看看熱鬧。”


    羅昆山瞧見齊渝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不禁有些猶豫躊躇。


    鳳羽衛之職責,除卻守衛城門,平日裏亦要緝拿各類危害盛京安寧之人,諸如盜竊、搶劫、聚眾鬥毆、詐騙錢財等惡行之徒。


    但凡被擒者,若能繳納足額銀錢,便可獲釋。


    若身無分文,則移交當地官府處置。


    此等慣例雖在鳳羽衛中眾人皆知,但羅昆山未曾料到,齊渝入職第一日竟撞上這等事。


    沉吟半晌後,羅昆山還是微微頷首,帶上了齊渝。


    大營之中的地牢有些狹窄,一共兩間牢房,牢房陰暗潮濕,牆壁上滿是青苔,散發著一股腐臭的氣息。


    角落裏的幹草堆淩亂不堪,似乎還爬動著不知名的蟲子。


    唯一的一扇小窗透進微弱的光線,照在地麵上映出斑駁光影。


    剛剛被帶迴的那十幾名小尼姑正瑟縮著擠在一起。


    兩名鳳羽衛圍坐於一張破舊木桌旁,桌上那盞油燈閃爍不定,光影搖曳。


    另有兩名鳳羽衛正押解著一名小尼姑從牢房步出。


    見羅昆山帶人而入,四人僅是微微點頭示意,手中事務分毫未受影響。


    齊渝站於後排,冷眼旁觀審訊之景。


    先前在校場與羅昆山有過一麵之緣的女子,此刻正居高臨下地凝視著跪於麵前的小尼姑,聲調清冷,“可知為何抓你?”


    小尼姑先是下意識點頭,旋即又慌亂搖頭。


    女子見狀,發出一聲冷笑,猛然拍案而起,“入得大牢還妄圖裝傻充愣?你等祈福寺高價售賣香燭,騙取錢財,可是實情?”


    小尼姑趕忙辯解,“大人明察,香燭皆為香客自願購置,且製作上上香工序繁複,價高亦屬常理,絕無欺詐之舉。”


    齊渝雙手抱臂,臉上升起一抹興味。


    她本以為大營中的地牢皆是武審,直接給嫌犯上刑具。


    未曾料到,鳳羽衛對待犯人竟如同官府拿人那般,隻是進行言語審問。


    齊渝站在一旁默默看著,起初並未察覺有何異樣。


    但沒過多久,她便瞧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之處。


    隻見那被審問的小尼姑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塊十兩的銀子,畢恭畢敬地遞了出去。


    而負責審問的女子坦然收下後,顛了兩下,隨後轉身對著身旁另一位鳳羽衛說道:“記好了,十兩。”


    齊渝見此情景,不禁微微挑眉,公然受賄?


    “跟我出來一下。”身旁傳來羅昆山刻意壓低的嗓音。


    兩人一同步出地牢,溫暖的陽光傾灑在身上,瞬間驅散了地牢中那股令人不適的潮濕之感。


    “這是鳳羽衛公開的秘密,我們除了守衛城門之外,也承擔著抓捕罪犯的職責。


    不過與官府相比,還是有些區別的。


    我們所抓的罪犯,隻要給予一定數量的銀錢,便會將其放走。若是沒有銀錢,才會移交官府處理。


    當然,鳳羽衛所抓的罪犯大多是些雞鳴狗盜之輩,那些真正犯下殺人放火等命案的重犯,並不歸我們管轄。”


    羅昆山如此直白坦率地與她道出實情,齊渝著實有些意外,她微微頷首,示意羅昆山繼續說下去。


    “每次收繳上來的銀子,隊裏能夠自行留下五份中的一份,其餘的四份都要上繳。”


    齊渝聽聞,嘴角上揚,眼神銳利的看向羅昆山,輕笑道:“那每月需上繳的銀錢數量可有要求?”


    羅昆山上下打量了齊渝一番,心中暗自思忖,眼前這人似乎並不像外界所傳言的那般草包。


    她沉吟片刻後說道:“每月最低一百兩白銀。”


    齊渝聽到這個數字,不禁嗤笑一聲,卻並未多言。


    “我不清楚你是出於何種目的進入鳳羽衛,但既然已經來了,就必須嚴守鳳羽衛的規定。”


    齊渝再次點頭表示知曉,隨後兩人便返迴了地牢。


    此時,正在被提審的竟然是宣今。


    齊渝微微依靠著牆壁,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等著看戲。


    “你便是祈福寺的主持?”


    “正是貧尼。”宣今一邊說著,一邊還做了個出家禮。


    “祈福寺騙取香客錢財,高價售賣香燭,此事你可認?”


    宣今猛然抬起頭,神色鎮定地說道:“大人明察,香燭皆為香客自願購置,且製作上上香工序繁複,價高亦屬常理,絕無欺詐之舉。”


    齊渝聽到這個迴答,實在沒忍住低笑出聲。


    感受到身旁羅昆山審視的目光,齊渝趕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可心中卻仍忍不住腹誹,這串供也太明顯了,簡直連一個字都懶得改。


    審她的那位鳳羽衛猛地拍案而起,怒喝道:“證據確鑿,豈容你抵死不認?”


    宣今立刻惶恐地磕頭求饒,片刻後,她從懷中拿出二十兩紋銀遞了過去。


    就在鳳羽衛要把宣今押迴地牢之時,齊渝的聲音清脆響起,“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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