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昆山待齊渝匆匆離去,便麵容冷肅地對張春下達指令,“於我折返之前,地牢務必嚴守,任何人不得進出。縱是她,亦不得擅自離開。”


    張春目光隨意一掃,瞥見此刻汗流浹背、神色慌張的軍醫,旋即高聲應諾,“遵命!”


    齊渝在大營借了匹馬,便快馬加鞭地朝著逸親王府而去。


    青羅聞得王爺歸府之訊,趕忙去迎。


    尚未靠近,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氣息便撲麵而來,心猛地一揪,趕忙細細打量齊渝。


    此時的齊渝,依舊身著鳳羽衛的軍服,但破舊的皮甲之上,卻是血跡斑駁。


    “主子,這究竟是……”青羅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滿是驚恐。


    “速去籌備熱水,我需沐浴,快!”齊渝語氣急迫地截斷了青羅的話語。


    未等青羅有所迴應,又緊接著追問道:“玄英可已歸來?”


    青羅想到玄英迴府時那滿身泥濘的模樣,當即迴道:“剛迴不久,此刻想必正在沐浴。”


    齊渝微微點頭,“待她收拾妥當,讓她速來見我。”


    “是,主子。”


    青羅恭敬應下,目光卻仍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齊渝那沾滿血跡的衣袍之上,終是忍不住再次問道:“主子,您可是身上有傷?”


    齊渝垂首瞥了一眼自己那血跡斑斑的皮甲,低聲輕語,“無礙,皆為他人之血。”


    待齊渝沐浴更衣後,玄英已然在房內靜靜恭候。


    “備車,前往大將軍府。”齊渝語調低沉地吩咐。


    青羅見自家主子這般匆忙欲行,急忙出言阻攔,“主子,您的頭發尚未幹透。”


    齊渝款步走向妝台,取過一支溫潤玉簪,邊走邊淡然說道:“片刻便會幹爽。”


    青羅趕忙拿上披風,疾步趕上齊渝,本欲再次阻攔,卻又按捺下來,隻是體貼地為她披上披風。


    今日見主子與玄英皆如此狼藉的迴府,定是遭遇了驚天大事,她知自己或許難以為其分憂解難,但至少絕不能成為累贅羈絆。


    齊渝登上馬車,正欲抬手挽起那如瀑長發時,卻驚覺發絲已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謝橋忽聞逸親王前來拜訪的稟報,眼中滿是疑惑不解,目光在麵前站立的兩人身上反複打量。


    口中喃喃抱怨道,“今日這一個個的,怎都似約好了一般,恰巧在此時紛紛前來,莫不是暗中商議謀劃好了?”


    劉希文聞聽此言,趕忙連連擺手,急切辯解道:“絕無此事,我是與李二事先商定,可決然未曾邀請逸親王。


    聽聞她近來被罰至鳳羽衛,心情定然煩悶鬱悒,我又怎敢前去叨擾煩憂。”


    一旁的李嘉兒亦趕忙點頭如搗蒜,以示附和。


    謝橋雖眼中仍殘留著些許疑慮,卻已不由自主地起身前去迎接齊渝。


    “找我何事?”謝橋見齊渝腳步匆匆,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來,當即高聲問道。


    齊渝並未作答,而是徑直走到她身旁,伸出手臂,一把親昵地摟住她的脖頸,嘴角噙著一抹輕笑,“快,隨我出去暢飲一番。”


    謝橋被齊渝這般親密地擁著前行了數步,才猛地迴過神來,當即用力甩開齊渝的胳膊,嗔怪道:“莫要摟我,我都要被你壓得難以長高了。”


    “好好好,走,飲酒去,這段時日我在鳳羽衛,可真是憋悶得幾近瘋狂。”齊渝依舊好脾氣地笑著說道。


    謝橋聞言,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如何憋悶?且與我細細道來。”


    “邊走邊說。”


    待兩人步出將軍府大門時,謝橋才驚覺自己竟將另外兩人遺忘腦後。


    趕忙吩咐下人前去傳喚。


    “劉希文和李二也在?”齊渝麵露一絲詫異之色。


    謝橋點頭,“我還以為你們三人是私下商議好了的,她倆前腳剛踏入府門。”


    齊渝微微側目,眼神中帶著一絲嘲諷之意,“她二人可是你的忠實追隨者,怎會越過你前來約我?讓她們動作快點。”


    齊渝一邊說著,一邊嗬出一口白氣,雙手不住地搓動取暖。


    謝橋見狀,沒好氣地說道:“走,去馬車上等,你這在鳳羽衛曆練了兩個月,身子骨怎還如此孱弱。”


    待眾人齊聚馬車之內,謝橋才想起詢問去處。


    “夢雨樓。”齊渝簡潔明了地吐出三字。


    謝橋聞言,頓時臉色一變,立刻起身嚷著要下馬車。


    齊渝趕忙笑著阻攔,“夢雨樓亦別有一番風味,我剛被罰了半年俸祿,守了兩個月的城門,才僅僅得了五兩銀子。


    你便暫且忍耐,將就一番!”


    青樓亦有高低貴賤之分,往昔她們常去的歡喜閣,乃是非富即貴者的雲集之所。


    而夢雨樓則是尋常百姓亦能消費得起的去處。


    兩者之間,環境優劣與倌人才藝自是有著天壤之別。


    李嘉兒在她們幾人中,家勢最為薄弱,且身為庶女,倒是曾有去過夢雨樓的經曆。


    遂輕聲說道:“夢雨樓真的尚可,樓中有位擅長彈奏琵琶之人,技藝精湛,叫……好似叫白……白什麽來著……”


    “白澍。”齊渝不假思索地接口補充。


    “對,便是叫白澍。”


    謝橋聞言,緩緩坐迴原位,目光狐疑地緊緊盯著齊渝道:“你已然去過了?”


    “哪有,我不過是偶然聽聞鳳羽衛眾人議論,故而喚你一同前去品鑒一番。”


    謝橋這才冷哼一聲,“既如此,那我便勉為其難地去品鑒品鑒。”


    四人相繼步下馬車,夢雨樓雖處於花街之中,然其所處位置卻稍顯僻遠。


    謝橋堪堪下車,便迅即以袖遮麵,壓低聲音催促道:“速速入內,切不可撞上熟人。”


    踏入樓內,謝橋柳眉當即緊蹙。


    寒冬之際,青樓生意固然清冷,然大廳之中竟無一位賓客,唯見數位小倌瑟縮於角落,在寒意中顫抖。


    老鴇見有四位身著華貴裘衣之人魚貫而入,頓時喜上眉梢,滿臉堆笑,“幾位貴人想必是被凍壞了吧,來,先拿手爐暖暖身子。”


    言罷,老鴇忙不迭地將自己手中的手爐遞向謝橋。


    謝橋麵露厭色,眉頭緊皺,抬手推拒,“不必,速引我們去你這兒最好的雅間,定要那最好的!”


    老鴇笑意更濃,連聲稱是,引領著她們一行人徑直朝二樓而去,口中還殷勤解釋,“這二樓的雅間,皆是專為如您這般的貴人悉心預備的,旁人都是在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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