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寧那稚嫩的嗓音與篤定的語氣皆令齊渝頗感意外。


    她的易容術在上一世便已爐火純,此次竟被人一眼識破,尚屬首次。


    “你認得我?”齊渝望著蕭慕寧,淺笑道。


    “前幾日於祈福寺曾遠遠見過你。”


    玄英聞聽蕭慕寧之言,心中不禁一驚,她與主子朝夕相伴兩載,亦無法一眼看穿齊渝的偽裝。


    齊渝不慌不忙地搬來一把椅子,坐於蕭慕寧與小侍對麵。


    文竹挺直腰杆,擋在蕭慕寧身前,警惕道:“你欲何為?”


    “莫要緊張,我不過想與你家郎君說句話。”齊渝將長刀橫於腿上,麵上笑意依舊。


    蕭慕寧自文竹身後探出頭來,瞧了她一眼,輕聲道:“你可是有事求我祖母?”


    齊渝挑眉,“求?”


    “你若有事相求,我勸你還是放我們迴去,我定會在祖母麵前為你美言。”蕭慕寧輕眨濃密睫毛,黑眸澄澈地凝視著她。


    齊渝忽覺指尖微癢,竟想再捏一捏對方那粉嫩臉蛋。


    “多謝小郎君好意,然我已與你祖母談過,她未應允,故而此次將你們綁來,隻為殺你泄憤。”


    齊渝語調悠然,仿若在談論今日的晴好天氣。


    蕭慕寧瞥了一眼她手中長刀,又瞧了瞧她臉上和煦笑容,眼眶中漸漸蓄滿淚水,似下一刻便會奪眶而出。


    “你騙人,你不會殺我。”那稚嫩嗓音再次篤定地說道。


    齊渝拔劍出鞘三寸,鋒刃寒光閃爍,令蕭慕寧與文竹身軀瞬間僵住。


    齊渝掃視二人反應,複又收劍入鞘。


    “此刻自是不會殺你們,但若是你們不老老實實,便正好拿你們為我的新刀開刃。”


    撂下這句威脅之言,齊渝話鋒一轉,“罷了,小胖子。既已被擒,便乖乖莫要耍心眼,待時機一到,自會將你們毫發無損地送迴。”


    “小胖子?你說誰?”蕭慕寧聽聞“小胖子”三字,頓時將其他言語皆拋諸腦後。


    此刻眉頭緊皺,雙眸圓睜。


    齊渝掃了一眼身旁瘦弱的小侍,又上下打量蕭慕寧,輕笑道:“說誰不是顯而易見嗎?”


    此時文竹陡然出聲指責,“你什麽眼神?我家郎君是奶膘,娃娃臉,尚未長開,你才是小胖子,你這人怎如此無教養……”


    “放肆!口出狂言!”玄英“唰”地拔劍出鞘。


    齊渝瞥了玄英一眼,吩咐道:“收劍。”


    而後轉頭看向抿著嘴、一臉委屈的蕭慕寧,低笑一聲,“你今年幾歲了?還奶膘?可是家中小侍皆這般哄騙你,才令你長成這小胖子模樣?”


    蕭慕寧咬著下唇,死死瞪著齊渝,委屈的辯解道:“我因幼時早產,身體虧損,並非小胖子。”言罷,竟嚶嚶哭泣起來。


    “幼時早產,如今難道仍在早產?我見你麵色紅潤,亦不似體弱之症。


    況且你不止胖,個子亦矮,家中親人皆無人提醒你嗎?”


    齊渝越說越起勁兒,一旁玄英反倒有些尷尬,撓了撓頭,轉身背向眾人。


    蕭慕寧抽噎著連連反駁,“我不是……我不是……”


    小侍文竹一邊撫慰自家主子,一邊斜睨著齊渝,眼神中滿是鄙夷。


    齊渝起身,絲毫不覺方才言行有何不妥,瞧了眼被自己弄哭的蕭慕寧,昂首闊步走出房間。


    “主子方才確是過分了,哪有稱唿未出閣的郎君為小胖子的?”


    齊渝未料玄英亦一臉不讚同,遂歎口氣,故作高深地迴了句,“皆是為他好。”


    齊渝瞥了一眼院子裏站著的鷹驍,又將目光落於玄英身上。


    她自懷中取出一封信遞過去,吩咐道:“一會兒你悄悄將信置於蕭太傅府前。把你的那輛馬車扔遠點。”


    玄英神色恢複嚴肅,接過信後行禮離去。


    齊渝緩緩行至院子中央石桌旁坐下,瞧了眼站在一旁的鷹驍,冷笑一聲,“方才怎不跑?”


    鷹驍沉思片刻,悶聲道:“我不知自己能去往何處。”


    當他認出玄英所用之香與人販子相同時,確有逃跑之意。


    然行至門口,卻又止住腳步。


    他如今已是無處可依,即便逃離,又能奔往何方?


    “過來。”齊渝沉聲道。


    鷹驍緩緩移步至齊渝身畔。


    “方才為何欲逃?”


    “因我見您的侍衛用的香與人販子相同。”


    齊渝挑眉,“僅此而已?”


    “我知您不會信我之言,然她……”


    “我信。”齊渝截斷鷹驍的話。


    “那您為何仍如此信任她?”


    在鷹驍困惑的目光中,齊渝笑道:“或許她與烏桕巷之人販子有些關聯,但我不會因這一點巧合,便懷疑下屬的忠心。


    此刻,我們身處烏桕巷,不久便能揭開謎底。”


    鷹驍臉色驟白,“我們在烏桕巷?”


    “嗯,打開那扇門,便能瞧見。”


    鷹驍望著緊閉的大門,心中湧起一陣恐慌。


    齊渝抱著被褥走進正屋。


    文竹見是她,立刻梗著脖子道:“你又來作甚?”


    齊渝揚了揚手中被褥,“接下來,你們會在此處住上一月有餘,給你們送些物件。”


    文竹大驚失色,“月餘?”而後看向蕭慕寧,“郎君,我們……”


    齊渝好心勸慰,“莫要擔憂,權當外出遊玩散心,一月時光轉瞬即逝。你們若老實本分,亦能免受些皮肉之苦。是吧,小胖子?”


    語調上揚,分明是在逗弄對方。


    蕭慕寧立刻捂住雙耳,吩咐文竹,“讓她走,讓她走,我不願見她。”


    齊渝心情舒暢地將被褥置於桌上,輕笑道:“房屋簡陋,二位多多包涵。”


    此座宅院,除正屋之外,僅有兩間耳房。


    其中一間,啞奴已搬入,僅餘最後一間。


    鷹驍鋪好床鋪,略顯緊張地站於一旁,此屋狹小,除床榻之外,僅餘一方桌之地。


    “你腿傷未愈,先歇息會兒,待晚間開飯再喚你。”


    鷹驍瞧了眼唯一的床榻,不敢妄動。


    齊渝見狀,冷聲道:“你年紀尚小,男女大防之念倒是頗深。安心歇息,我晚間於外守夜。”


    齊渝言罷,起身離去。


    玄英於傍晚歸來,言稱蕭太傅府上已亂作一團,家仆四處搜尋。


    “主子,會搜到此處嗎?”玄英麵露憂色。


    齊渝搖頭,篤定道:“放心。若全城大舉搜尋,必有鳳羽衛介入。


    盛京之鳳羽衛皆掌控於謝玉成之手,她與蕭銘素來不合,若知曉蕭家小郎君被擄,恐不出兩日,全盛京便會知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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