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電話那頭趙老爺子明顯沒聽太懂。


    “字麵意思。傳國有傳國玉璽,傳家也有傳家玉璽。爺爺在的時候,沒跟你提過嗎?”


    趙芸冷笑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此刻還在醫院裏的趙老爺子頓時血壓飆高。


    他下意識地按胸口,身邊的人趕緊拿了藥遞上,他胡亂著塞到嘴裏,又喝了口水,這才緩緩開口,“若是真有那東西,我這個總裁怎麽坐上去的,阿謹又怎麽坐到那個位置上的。我是年紀大了,但不糊塗。”


    “父親既然這麽說,那就拭目以待。”


    趙芸掛掉了電話。


    趙老爺子似乎還準備說什麽,電話掛斷,他想了想,立馬撥通了趙文石紀念館的館長老陳。


    大概一個小時後之後,陳館長出現在了病房裏。


    老陳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趙芸的爺爺,為趙家服務了一輩子。


    二十年前,趙文石紀念館落成,老陳就去了紀念館做館長。


    其實,現在老陳年紀大了,館裏的事基本沒有管,都是他的兒子在管理。


    之前趙芸去紀念館,久未露麵的老陳親自接待,足可見趙芸在老陳心中的地位。


    “聽說,你也在住院?”見到拄著拐的老陳,趙芸父親也忍不住感慨,這老陳比他年長十來歲,如今也確實老了。


    “我這把老骨頭也快朽了,應該快要去見先生了。”


    “坐吧。今天叫你來,是有點事問你。”


    老陳並沒有坐下,還是拄了拐站著。


    趙老爺子打量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強求,他還記得,以前他父親在的時候,老陳從來沒有坐著迴過話。


    “老陳,你為趙家服務也很多年了,跟著父親也有幾十年。你可聽說過,趙家還有傳家玉璽一說。”


    他其實是不信這個說法的,因為真要有那東西,趙芸怎麽可能被困在小黃山十年。


    老陳耷拉著眼,看著有些精神不濟的模樣,他的身體也不是太好,畢竟年紀大了。


    這邊還等著他的答案呢,對方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但又像是聽到了,在思索要怎麽迴答。


    “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嗎?”


    老陳微微站直了一下身子,雙手拄在拐上,“說是傳家玉璽也對。”


    “真有?”他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沒有見過,但確實聽說過有那麽個東西。”


    “現在那東西在哪裏?趙芸手裏?”這可把趙老爺子給急壞了。


    “這個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上次阿芸去紀念館,是不是你把東西給她了?那東西能做什麽?”


    老陳沉默了。


    “老陳,你要想清楚,趙家不是她趙芸一個人的趙家。你也應該知道,當初趙芸是怎麽跟家族翻臉的。父親臨終前,都因為對她的失望,難以閉眼。你跟著父親幾十年,難道我也想看著趙家被毀了?”


    老陳還是不說話。


    “老陳,你是老了,但你還有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別以為阿芸那丫頭能給你什麽?我現在就讓你們父子滾出紀念館。也可以讓你的家人在港灣待不下去。老陳,好歹給子女留點後路。”


    老陳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沒反應,反正就是一個油鹽不進。


    站在那裏就跟個雕像一樣,一動不動,沒有情緒,也沒有反應。


    趙老爺子氣得不行,直接打電話去了文石集團,讓人過去接管紀念館。


    他覺得,那紀念館裏一定有東西。


    陶京墨這時候也迴到了港灣,並在第一時間見到了趙芸。


    “京墨,這就是你所謂的完整?”


    趙芸把手機扔給陶京墨,陶京墨翻了翻,都是文石集團的一些負麵新聞。


    “芸姐,壞人還是外人來做比較好。你是要接手這個帝國的,如果你髒了手,就算坐上那個位置,也讓人詬病。芸姐且把我這些當成是從龍之功。更何況,你十年沒有在文石集團,有些人終究是要鏟掉,你才能扶植自己的人上來。”


    陶京墨把手機送迴,“我放出去的消息,保真!”


    趙芸看著陶京墨,一雙眼睛像是帶著透視一般,“其實,你早就想打文石集團的主意了,對吧?”


    “芸姐,瞧你說的。我雖然獅子大開口,但也是你父親先動的手。我老婆頭上縫了三針,要不是我的秘書開車厲害,以命相搏,我老婆和秘書都沒了命。


    如果我老婆命沒了,我會讓所有人給他償命。一個文石集團,垮了就垮了,毀了就毀了,算什麽?”


    趙芸知道陶京墨厲害,畢竟敢把小黃山的事給掀開的人,那就是個不要命的。


    可是,現在她從陶京墨眼裏看到的狠戾是讓人膽寒的。


    他的口氣不隻是說說而已,他後麵一定還藏著更多東西。


    “對你來說,文石集團了不得。但對我來說,隻有我老婆最重要。”


    “那你還那麽虐待他?”


    趙芸也是狠的。


    一句話就插在了陶京墨的心窩子上。


    陶京墨捏緊了拳頭,“是,我殺了他,我親手埋的他。我罪該萬死。所以,誰敢再動他,我就弄死誰。”


    他殺了商陸?


    可是,商陸明明活得好好的。


    還親手埋了?


    所以,這兩人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麽?


    “你埋了他,他還活得好好的?”


    陶京墨冷笑了一聲,“我也一樣死了,你就當我們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


    趙芸心頭忍不住地顫抖,陶京墨說話的樣子不像假的。


    而且,有些沒有敢深想的東西,讓趙芸不由得背脊發涼。


    陶京墨應該不是在掀開小黃山的事,才發現她也在小黃山。


    而是一早就知道。


    “京墨,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在小黃山,對嗎?”


    陶京墨沒有迴答,而很快收拾了情緒,“芸姐,想要趕緊結束這個亂局,我倒是有個建議。


    讓你父親出麵推薦你接手文石集團的業務,這樣,你也就順理成章。


    借由整頓公司,你可以把不喜歡的人都給踢出去,安排上自己的人。我知道,你有人。”


    “如果我父親不願意呢?”趙芸見他突然又開始聊正事,剛才那要失控的情緒消失無蹤也不由得驚訝。


    “不願意,那我就再加點料。”


    陶京墨叫了門外的王猛進來,把一個文件夾遞到趙芸手裏,“芸姐好好看看,其實這十年,文石集團也是表麵光鮮,實際上沒多少東西了。


    我得說,你父親也就慶幸他是長子長孫,不然,那個位置輪不到他。”


    趙芸翻開看了看,臉色越來越凝重,看完之後說了一句,“那個位置,從來就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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