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警者,也是誅殺者。


    陶京墨確實沒有這樣想過,但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能給沈光赫提前示警,第一,得知道沈光赫那天會去白鶴嶺;第二,得知道有人會在那晚動手;第三,確定以及肯定,沈光赫一定會開車下山。


    能同時知道這三個消息,馮按確實可以,畢竟馮按是給背後那些人幹活的。


    但除了馮按可能還有兩種人知道這三個消息。其一,剛好知道這個計劃的人。其二,像他一樣的重生者。


    不想讓沈光赫出事,卻想讓他陶京墨死。


    這樣的人,他一時想不到會是誰。


    “是我們都認識的人。”


    沈光赫見他沒說話,便知道自己想到的,陶京墨應該也想到了。


    “不想讓你出事,卻想要我的命,咱們都認識的人裏,應該沒有這號人。”


    陶京墨雖是這樣說,但他的腦子裏還是不由得閃過了商陸的身影。


    假設商陸也是重生的,那麽,想要他的命,也就理所當然。


    但,解釋不通他為什麽給沈光赫示警。


    據他所知,前世,商陸跟沈光赫沒什麽交集,更談不上交情。


    沈光赫不是隨便能跟什麽人做朋友的,更何況商陸討厭他陶京墨,也同樣討厭他的所有朋友。


    能讓商陸重活一世給沈光赫示警,那就說明前世他們之間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有嗎?


    怎麽可能?


    沈光赫可是他最好的兄弟,怎麽可能會背著他跟商陸有什麽秘密。


    “來的路上,我也想了想,確實沒有想到有這樣一號人。不過,z大食堂的事,真的不是衝你來的?”


    沈光赫的思維有點跳躍,陶京墨也明白他的意思。


    兩次身陷危機,都差點把命給搭上,又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很難不讓人懷疑背後是同一個人。


    “不是。嫌疑人已經抓到了,z大的一位老師,應該是跟學校有些矛盾......”


    但是,那天確實是商陸帶他去第三食堂吃飯的,餐桌也是商陸選的。


    他的思路再次跳迴到商陸身上。


    “不是最好。你去z大食堂吃飯,因為那個研究生?”


    沈光赫不像陸澤軒那麽八卦,這一迴問了這麽多,已是少見。


    “你覺得他想殺我?”


    陶京墨這話出口之後,心頭有個答案說:他是最有可能想殺你的,就算沒有前世的事,你那晚把人打暈強了,就足夠他有這個動機。


    “不可能!”他又馬上否定,像是要壓住心底的聲音。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如果你認真的,對人家好點。陸澤軒說,你那晚還打了人,他是不是不願意?”


    陶京墨沒法說自己沒打,隻得低頭倒酒,在心裏罵陸澤軒那個大嘴巴,少說兩句是能死嗎?


    “他若不願意,這種事也強求不得。”沈光赫勸了一句。


    陶京墨不算個濫交的人。


    但就他這年紀,你要說他就沒找人解決一下生理上的需求,那也不可能。


    光陸澤軒給沈光赫八卦過的男孩,那就有好幾個,這還是陸澤軒留學迴來這一年的時間。


    “我非要強求呢?”陶京墨把剛倒的酒一口飲盡。


    漂亮的女孩正好送了菜上來,衝著他倆微笑。


    陶京墨這會兒可笑不出來,擺了個臭臉。


    前世他沒能放手,重活一世,他還沒來得及補償,他怎麽可能放手。


    就算要放手......


    不,他陶京墨的人生裏,就沒有放手這兩個字。


    沈光赫似乎也不意外他的偏執,認識陶京墨二十幾年,除了十五歲的初戀,陶京墨沒對誰這麽執著過。


    初戀因為親嘴那件事,後來被迫轉學,陶京墨當時連駕照都沒有,卻開著陶女士的車,追著高鐵跑了上百公裏。


    要不是陶老爺子讓交警在高速路上攔下他的車,這小子怕是得一路追到底。


    因為這個,陶京墨還在看守所裏關了三天三夜,隻不過沒有記入檔案罷了。


    當時是陶老爺子的意思,說是做錯了事,就得關幾天,長個記性。


    那件事之後,陶京墨也轉學去了陸家的另外一所學校。


    至於說陶京墨後來是怎麽忘記了初戀的,沈光赫自然不會問,就連陸澤軒那個話嘮也沒敢問過。


    那個初戀的名字,就像是陶京墨年少時心裏的一道傷疤,沒人敢去揭開。


    因為沒人知道,揭開之後,是不是還鮮血淋漓。


    但今天,沈光赫提了那個名字。


    “季元洲,我上個月在外地出差的時候,有遇到。”


    輕飄飄的話就這麽出口,陶京墨微微抬眸看向沈光赫。


    “沒有太大變化,個子高了,但依舊漂亮。他跟朋友開了個工作室,做小眾的個性家具,在業界小有名氣。”


    “所以呢?”陶京墨冷冷問了一句。


    沈光赫都提了季元洲,那就已經是話說得太多了。


    哪有什麽所以。


    陶京墨那麽聰明的人,不需要他說所以。


    “沈光赫,你喜歡商陸?”


    這個問題讓一向麵如死水的沈光赫微微挑起眉,“陸澤軒給我看過他的照片,但沒見過真人。從照片上看,很漂亮,是你喜歡的樣子。”


    “迴答我!”陶京墨有種要跟人翻臉的前奏。


    “看誰都像情敵,看來,我確實是多事了。這杯,算我自罰的。”


    沈光赫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然後在陶京墨那雙警惕又滿是猜疑的眼裏,一口氣飲盡。


    陶京墨也覺得自己太敏感了。


    因為剛剛想到商陸如果是重生的,那晚示警和殺他的人孔是商陸,那麽前世商陸與沈光赫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是別人也就算了,他可以早做處理,但如果這個人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要怎麽處理?


    而且,就在他逼著沈光赫迴答他問題的時候,他迅速地比較了一下自己與沈光赫。


    他居然發現,沈光赫比他好了太多。


    如果前世商陸就喜歡沈光赫,那他又算什麽?


    他又想起,商陸沒能下手術台的那天晚,沈光赫對他說的話,“他可以打電話求救的。但他沒有,他就是想死!哪怕是死,他也想逃離你的掌控。陶京墨,你對他太壞了......”


    那時候他因為商陸的死,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如今迴想起當時沈光赫說話的口氣,他在指責自己,他在心疼商陸的死。


    沈光赫憑什麽心疼,那是他老婆,疼也隻能是他疼。


    他們前世難道真有秘密?


    光是這個想法,就讓陶京墨很抓狂。


    “沈光赫,你跟商陸,不能有事瞞著我,不能......”


    沈光赫覺得他這話說得很奇怪,都沒有打過照麵的兩個人,能有什麽瞞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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