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壯的出現如同一道閃電,撕破了陳雅欣和方俊宇之間的平靜。


    他的話像一根根針,刺進了兩人心中,尤其是方俊宇,臉色陰沉得如同烏雲壓頂。


    陳雅欣心中一緊,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能默默地跟在方俊宇身後,繼續往公交車站走去。


    忽然,一輛疾馳而過的汽車打破了沉默。


    車輪碾過積水,濺起了大片水花,毫不留情地潑在了兩人的身上。


    陳雅欣打了個寒戰,冰冷的水珠順著她的脖子流下,讓她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


    方俊宇的動作僵了一下,手中的傘差點脫手滑落。


    他皺了皺眉,看向陳雅欣,眼中帶著一絲歉意。


    公交車站的長椅已經濕透,兩人隻好站在雨中等待。


    雨勢雖小,但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顯得格外不舒服。


    方俊宇默默地看著手中的傘,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刻的沉默,仿佛是兩人關係的一道鴻溝,無法跨越。


    終於,到了方家,兩人依舊保持著沉默,踏入了那扇熟悉的門。


    方俊宇徑直走到廚房,拎起一個裝滿水果的塑料袋,準備去清洗。


    不料,袋子突然破裂,水果滾落一地,那種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刺耳。


    “你幹什麽?”方俊宇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怒,打破了沉默。


    陳雅欣一愣,連忙蹲下身子,試圖撿起散落的水果,卻感到手足無措。


    方俊宇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心中的怒火卻難以平息。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對你……”方俊宇的聲音低沉,眼神中帶著一絲顫抖,“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做了多少事?”


    陳雅欣愣住了,她從未想過方俊宇會這樣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感情。


    她的腦海中閃過打架時的場景,那張帶著血跡的臉,以及他為她擋下的那一拳。


    但她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心中也充滿了不解和困惑。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方俊宇繼續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但更多的是疑問。


    “那……那次打架。”陳雅欣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敢直視方俊宇的眼睛,不敢麵對他那複雜的眼神。


    “之前呢?你沒看出來嗎?”方俊宇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像是被什麽東西刺痛了。


    陳雅欣搖了搖頭,心中充滿了委屈和無奈。


    她試圖解釋:“以前我沒有注意到,你對我做的事情,我都以為是巧合……”


    方俊宇的眼神突然變得黯淡,他似乎在這一刻明白了什麽,心中的希望如泡沫般破滅。


    他用力握緊拳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我為你擋住那一拳,你難道不覺得那是見義勇為嗎?”“那你為什麽不認為我打架是見義勇為?”方俊宇話鋒一轉,語氣裏帶著一絲質問。


    陳雅欣被問得一愣,她嚅動著嘴唇,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你太衝動了……”


    “那酒店那晚呢?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對你……”方俊宇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措辭,“做出那樣的事情?”


    陳雅欣被他跳躍性的問話弄得有些懵,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感覺方俊宇的問題像一團亂麻,讓她理不清頭緒。


    客廳裏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隻有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仿佛在嘲笑著兩人之間的尷尬。


    “還有,那天在酒店,除了我的房間,你進了別人的房間嗎?”方俊宇步步緊逼,眼神銳利得像一把刀,直刺陳雅欣的內心。


    陳雅欣茫然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問。


    她努力迴憶著那天的情況,除了方俊宇的房間,她確實沒有進過其他任何房間。


    “沒有。”陳雅欣的聲音細若蚊蠅,幾乎聽不見。


    “所以,你潛意識裏就覺得我不會對你怎麽樣,對嗎?”方俊宇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你這是趨利避害的本能,把不合理的事情自動合理化。”


    陳雅欣的心猛地一沉,她從未想過方俊宇會這樣看待她。


    她抬起頭,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隻是愣愣地望著方俊宇,


    方俊宇看著她這副模樣,內心深處突然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看著她迷茫的眼神,看著她微微顫抖的嘴唇,看著她無措的樣子,心中那股壓抑已久的情緒,似乎要噴薄而出。


    客廳裏的氣氛變得微妙而沉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感。


    雨依舊在下,敲打著窗戶,發出單調而沉悶的聲音。


    “你……”方俊宇剛開口,卻又停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克製著什麽,“你好好想想……”陳雅欣的睫毛輕顫,思緒如潮水般湧來,過往種種在腦海中快速閃過。


    她想起方俊宇幫她解圍,她解讀為同學間的仗義;想起方俊宇帶她去酒店,她理解為出於安全考慮;想起方俊宇為她擋下那一拳,她認為是見義勇為。


    她一直將方俊宇的行為自動合理化,從未想過背後還有其他含義。


    此刻,她臉上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恍然大悟的震驚。


    “那天,你問我為什麽生氣,”陳雅欣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堅定,“你還記得嗎?”


    方俊宇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記得。”


    “我生氣是因為你把我當成小孩子,覺得我需要你的保護。”陳雅欣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我當時以為你隻是單純地把我當妹妹看待。”


    “那你想讓我怎麽對你?”方俊宇反問,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陳雅欣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問:“你想要什麽樣的局麵?”


    這個問題讓方俊宇陷入了沉思。


    他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雨聲透過窗戶傳進來,淅淅瀝瀝,仿佛在應和著此刻沉悶的氣氛。


    良久,方俊宇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我最近昏了頭了,才會……”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我以為……”


    “以為我喜歡你,吊著你?”陳雅欣接過他的話,語氣平靜得有些出奇。


    方俊宇沒有否認,他直視著陳雅欣的眼睛,語氣堅定地說:“你既不接受,也不拒絕,你讓我覺得……”


    “給你個痛快。”陳雅欣打斷他的話,眼神清澈而堅定。


    “好,痛快!”方俊宇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什麽重要的決定,“以後,離我遠點。”


    說完,他轉身,頭也不迴地上了樓,留下陳雅欣獨自一人站在客廳裏。


    窗外,風雨交加,狂風唿嘯著拍打著窗戶,仿佛在宣泄著什麽。


    陳雅欣望著方俊宇的背影,嘴唇動了動,最終卻什麽也沒說。


    她緩緩走到窗邊,看著被雨水打濕的玻璃,眼神迷離。


    “遠點就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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