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了,凱撒斯和莉娜不知走了多久,始終找不到出口。


    就在他們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千年預言降臨,劇烈的地震在地底裂開了一條縫隙。


    他們從縫隙中爬到了上方。


    凱撒斯舉著火把穿過數十處落石,來到一處,呆滯了片刻後,打量眼前這座宛如迷宮的地下宮殿。


    四周盡是斷垣殘壁,偶爾能看到幾個被巨石壓成肉餅的魔獸屍體。以前還能找到可以通行的道路,但現在隻能憑著感覺前行。


    他們大約走了三四公裏,凱撒斯見一塊大石頭擋住了去路,便爬了上去。


    當他爬上巨石,眼前的景象讓他愣住了。


    莉娜見他這樣,也爬上巨石。當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同樣一臉震驚。


    眼前是一片茫茫的沙地,仿佛沒有邊際。最奇怪的是,微弱的暗光照亮了整個沙地,但不知這光是從哪裏來的。


    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仰望,上方的天空黑漆一片,沒有半點光亮。


    足足過了十分鍾,凱撒斯才開口:“碧琳小姐,我們……”


    碧琳,莉娜公主的另一個名字,全名碧琳·查斯萊特,這是她在宮外行走時用的名字,來源於外公的家族。


    莉娜迴過神來,麵對凱撒斯的詢問,她也不知該說什麽。


    眼前這片沙地看上去十分詭異,她心中忐忑不安,想了一下後說道:“我們下去吧。”


    兩人來到沙地上,發現沙地很軟,仔細一看,似乎更加細膩,好像不是普通的沙地。


    他們走了幾米,莉娜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等一下。”


    凱撒斯迴頭看著她,一臉不解。


    “把火把拿來。”莉娜彎下腰抬起腳。


    凱撒斯用火把一照,兩人都大吃一驚。


    原來這哪裏是什麽沙地,而是一片厚厚的灰塵。


    凱撒斯狠踩一腳,腳陷下去至少有三十公分。


    他不由得想到,這麽厚的灰塵需要多少年才能鋪滿這個空間。


    灰塵似乎是從未知的高處掉落,但這並不像是先前地震造成的,因為這些灰塵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


    他們很是不解,這麽一大片區域,看上去無邊無際,顯得格外奇特,更是萬分詭異。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四周盡是塵灰之地。


    沒過多久,凱撒斯突發奇想,熄滅火把,僅憑微弱的光線,十米之內倒也能看清。


    不過,他們感覺非常壓抑。


    因為在這一望無際的地方,除了灰塵就隻剩下他們二人。除此之外,竟無它物。


    凱撒斯估計兩人走了四五個小時,但還是沒有看到邊際,不由得有些心焦。


    莉娜沉氣四處觀望,希望能發現一絲不同,可惜沒有找到。


    他們一路走過的腳印,在十米之外的地方慢慢消失不見了。


    又過了幾個小時,莉娜快要支撐不住,幾次想坐下來,但一想到滿地的灰塵,以及前麵似乎毫無疲倦的凱撒斯,隻好咬牙緊跟其後。


    凱撒斯並不是不知疲倦,而是在半小時前,他發現了一絲異動。


    在周圍黑暗的深處,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這種感覺時有時無,每當他用心去察時,那感覺又消失了。


    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的一時幻覺。


    但後來,他發現並非如此。


    那種感覺中充滿了怨恨,如同他心中的仇恨,擰成一縷細線的霧煙,時刻環繞在身邊,隨後跟隨他。


    心有恐懼,更有憤怒,被戲耍久了,凱撒斯停下腳步。


    莉娜不解,正要問他。沒想到凱撒斯對著空曠之地大喊:“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莉娜嚇了一跳,連忙朝凱撒斯的目光所及之處看去,那灰黑一片哪有什麽人影?


    凱撒斯四處打量,似乎想找到那感覺的方向。


    但無論他怎麽尋找,就是無法找到對方的蹤跡。


    “怎麽,不敢出來見人嗎?”過了一會兒,凱撒斯對著天空怒吼,此刻他心中沒了恐懼,隻有憤怒。


    怒氣翻滾,傳出甚遠,卻沒有迴音。想必這片灰地一定是非常廣闊。他站定原地,雙眼怒視遠方。


    莉娜很害怕,但還好身邊有凱撒斯。見他一臉無畏無懼,心中才稍微安定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曠之地漸漸起風。


    這風說來也怪,似乎從四麵八方同時吹來,卻又無跡可循。有時從東,有時從西,有時南北齊至,甚至有時從地底或天空吹來。


    陰冷的風刮在臉上,猶如刀割,穿透衣物,直刺心底,讓人感到寒意直入靈魂。


    莉娜慌忙中緊緊抓住凱撒斯,嚇得瑟瑟發抖,身體不住顫抖。


    凱撒斯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然後他對著一處怒笑:“就這點伎倆嗎?有膽出來一戰!”


    見沒有迴應,他心想對方定是存心不願現身。


    陰風讓他的衣服嘩嘩作響,而緊挨著他的公主,衣服卻紋絲不動,隻有那陰風帶來的寒冷。


    見他衣服如此飄飛,莉娜嚇了一跳,放開手倒退幾步,連忙往四周看了一眼,依舊是灰蒙一片,不見半個人影,但她知道,眼前的一切顯然是人為所致。


    “啊……”凱撒斯突然大吼一聲,深黃色的鬥氣迸發而出。


    長吼過後,一切都恢複了平靜,陰風止住消散,隨之不見蹤影。


    莉娜不解地看著他。


    這時,凱撒斯靜靜地感受著身邊絲絲霧氣,似乎受不了他的長吼,被震散化為塵埃落在地麵。


    十幾分鍾後,莉娜發現地上的灰塵開始流動。


    沒錯,就是在流動,沒有明確的方向,就像旋渦般在旋轉。


    凱撒斯突然睜開雙眼,眼中充滿兇怒之色,幾條血絲清晰可見。


    塵灰的流動並非無序,而是形成了一個旋渦。等兩人發現時,旋渦的速度已快了許多。


    凱撒斯發現不對,急忙拉著公主狂奔,也不管方向,隻想逃離這個中心旋渦。


    旋渦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莉娜驚奇地發現,旋渦一直跟著他們,所踩之處竟下陷近三分之一米。


    凱撒斯其實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但他沒有停下,帶著公主不停地奔跑。


    下陷越來越深,旋渦帶動灰塵將他們圈在中央。


    不久後,環圈慢慢縮小,最後形成一個透明的圈,將兩人裹在其中。


    凱撒斯心急之下抱著公主,施展鬥氣,準備迎敵。


    然而,兩人隻覺腳下突然一空,夾在灰塵中一直往下掉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腳下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凱撒斯想起雙親被殺,妹妹慘死,以及老師為救自己而被殺,心中的怨怒一下子爆發出來,衝天一吼,仿如炸雷。


    隨即,兩人“撲通”一聲掉落在地上。


    他們並沒有受傷,睜眼看四周,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宮殿。


    四周牆壁上掛著亮黃色的魔法燈,天花板上並無洞穴,但他們明明記得是從空中掉落下來。


    二人對視一眼,再看看彼此滿身的灰塵,實在不像是夢境。


    “這是哪裏?”過了一會兒,莉娜迴過神來,輕聲問凱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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