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傳承
新世紀道士討生活指南 作者：靖字輩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我出生在圖雲關的大山裏麵，那個時候在打仗，我親老漢是湘軍，他是跟到救護隊一路從長沙到的貴陽，44年的時候死到獨山的，屍骨都沒有找到。我親娘是救護站的護士，後來聽我阿媽說，她在聽到我老漢死訊沒好久就自殺了，那個時候我兩歲多，她當時在救護隊給她們弄飯，就把我帶起了，45年的時候救護隊要從圖雲關撤離到重慶去，我阿媽因為要帶到我就沒有跟到去.....”
梁老太的大女兒在縣城當醫生，小兒子遊手好閑，二兒子管著家裏的生意，寨子裏大概三分之一的鋪麵都是他們家的，是個相貌端正的中年男人。唐澤和丟丟五點多去幫梁老太收攤的時候正巧她的二兒子也過來了，兩人順便聊了兩句，也是個妙人。
因為是暑假，晚上吃飯的時候梁老太一家四代都在，林依也睡醒了被楊柳拖了過來。梁老太的二兒子專門去後院挖了兩壇小米窖酒出來招待唐澤他們。
酒過n巡，梁老三還開了瓶唐澤拿過來的龍脊水酒嚐嚐，而後眾人又換到小院裏麵坐著，吹著微風聽梁老太講過去的故事。
“您有怨過您得親生母親拋下您一個人嗎?”林依問道
“肯定怪過嘛，但是後來稍微大點也就想通了，在那個年代，沒有人是容易的。”
眾人聞言皆是沉默不語，各有所思。
“當年救護隊離開的時候留下了很多書，我阿爹和我阿媽都不識字，但是也都留了下來，其中就有一些巫蠱藥理之術。”說到這裏，梁老太示意梁老二去她臥室取了一個木匣子過來。
“原本在那些年毀掉了，這是後來我憑記憶重新寫的，上麵還有我的一些心得體會。”梁老太把這個木匣子交到唐澤手中繼續說道。
“這本就不是我梁家之物，我家這幾個孩子也都對這些沒有興趣，與其在我身上失傳不如你拿去，怎麽處置你看著辦吧。”唐澤聽出了梁老太的話中話也沒有拒絕，躬身行禮將小匣子收下。
梁老太很滿意唐澤的態度，讚賞得看了他一眼，又揮了揮手說道
“人老了，喝點酒就不行了，乏了。”
梁老三連忙起身去扶著母親，眾人也都紛紛站了起來。
目送梁老太在梁老三的攙扶下迴了臥室後，唐澤他們也向梁二爺辭行了。
梁二爺一路把他們送到門口然後對唐澤說道
“您也看見了，母親她年事已高我們幾兄妹也隻想做個普通人，明年就不去打擾了。”
唐澤也很識趣的沒有再在此事上糾結，隻是說些謝謝款待之類的場麵話。
迴到民宿，林依就問唐澤能不能看看梁老太給他的東西。
“可以啊，但是，有些東西一旦看了，就很難過迴原來的生活了哦。”唐澤認真的說道。
“那算了。”林依想了想就拉著楊柳洗澡去了。
唐澤也迴到了房間，他看著梁老太給他的木匣子，迴想著今晚說的話，正當他伸手準備打開匣子時，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咋了啊。”唐澤打開門看見的是丟丟。
“如果我說，我想好了呢。”丟丟指的是唐澤剛剛問林依的那個問題。
“這樣吧，我可以先傳你一道法，你每天練著，然後需要跟我一樣從此戒五葷三厭，以及陰曆逢三不能行男女之事，先堅持一百天再說?”唐澤不假思索的就迴答道
“什麽叫陰曆逢三?”
“就是農曆每月的初三，十三，二十三三十這些帶三的。”
“那不是和別人呢，一個人也不行嗎?”
“呃....也不行。”
“好吧”丟丟拿出手機看了眼日曆
“今天就是農曆的十三誒，那我要是明天再開始練，今天也是也可以的吧。”丟丟踮了踮腳把小臉湊到唐澤眼前。
“但.....但是....我也不行啊。”唐澤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我說跟你了嗎，搞笑。”丟丟嘲諷了一句。
“那明兒你再教我吧。”說罷轉身就把門帶上了。
丟丟走後，滿臉黑線得足足愣了有一分鍾，接著他長舒了一口氣，便拿出了一張符紙封在了木匣子上，然後把匣子放進包裏不再想它。
巫醫，即巫師和醫師，古人多求救助於鬼神以治病，故巫醫往往並提。唐·韓愈《師說》：“～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巫醫春秋之時，巫醫正式分家，從此巫師不再承擔治病救人的職責，隻是問求鬼神，占卜吉兇。而大夫也不再求神問鬼，隻負責救死扶傷，懸壺濟世。
而蠱術是中國古代遺傳下來的神秘巫術。過去，在中國的南方鄉村中，曾經鬧得非常厲害，談虎色變，誰也不敢當它是假的。文字學上的蠱有多種涵義，主要的一種涵義作「腹中蟲」解，從蟲，從皿。皿是一種用器——盛飯的飯盒、飯碗或盛其他食物和飲料的用器都是；蟲字象徵好幾隻蟲「腹中蟲」就是人的肚子裏侵入了很多蟲，也就是中了「蟲食的毒」——一種自外入內的毒。眾多的蟲侵入人的腸胃發生了蠹蝕的作用就叫做蠱，又叫中蠱。據學者考證，戰國時代中原地區已有人使用和傳授造蠱害人的方法。
傳說中製造毒蠱的方法，一般是將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如蛇蠍、晰蠍等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齧食、殘殺，最後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蠱。蠱的種類極多，影響較大的有蛇蠱、犬蠱、貓鬼蠱、蠍蠱、蛤蟆蠱、蟲蠱、飛蠱等。雖然蠱表麵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來，蠱就被認為是能飛遊、變幻、發光，像鬼怪一樣來去無蹤的神秘之物。造蠱者可用法術遙控蠱蟲給施術對象帶來各種疾病甚至將其害死。對於毒蠱致病的法術，古人深信不疑，宋仁宗於慶曆八年（1048年）曾頒行介紹治蠱方法的《慶曆善治方》一書，就連《諸病而侯論》、《千金方》,《本草綱目》等醫書中都有對中蠱症狀的細致分析和治療的醫方。
當得知梁老太給的書裏麵不僅記載著巫醫之術，還有巫蠱之術後，唐澤的心裏甚至都萌生出過把它據為己有的衝動。幸好丟丟的出現讓唐澤清醒了過來，就像他跟林依說的一樣，“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迴不去了。”
殊不知就在唐澤被丟丟調戲的時候，在梁老太的臥室裏，她的三個孩子正跪在梁老太的床前，神情落寞，眼中隱有淚光。
“莫不開心了，我都八十多了，差不多了。”梁老太此時的聲音極其虛弱，跟幾個小時前還和眾人把酒言歡的樣子簡直是有雲泥之別。
“其實我三年前就該死了的，但是我心裏頭總覺得不安寧，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於是我在我身上種了蠱，強行吊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啥子，直到今天，我看到了那張請帖，我才知道原來我等的就是這個。”梁老太說到這兒的時候緩了緩，仿佛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在一點點抽離她的生命。
“我今天把醫篇和蠱篇給了那個娃娃，不管他最後會不會交到那些正一的老牛鼻子手裏麵，都應該能夠打消他們的顧慮了。但是還有一件事你們要給我聽清楚了!”梁老太的聲音又大了起來。
她的三個孩子也跪得直直的，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即將是母親最後的話語。
“我死了之後，三年內，就算是有人拿刀放到你們娃兒的脖子上，就算他們當到你們的麵，殺了你們娃兒，殺了你們，殺了我們全家，都不能使用醫篇和蠱篇以外的能力!他們那些外頭人，他們關注的是我們的巫醫，我們的巫蠱，我給他們了。但是他們忽略了的，就是我們，是你們一定要記住的!不管是巫醫還是巫蠱，首先，我們是巫啊，我們是巫啊!!!”梁老太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然後就戛然而止了。
梁家三姐弟看著母親就這樣在他們麵前斷了氣，卻沒人第一時間去觸碰老太太的遺體。三人依舊在地上跪著，等著。
過了一會兒，又見梁老太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但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動得並不是梁老太，而是梁老太身體內的什麽東西。
此時梁家的大女兒和小兒子不約而同的看向老二，三人中，大女兒學了醫篇，二兒子學了蠱篇，小兒子學了巫篇，所以關於母親身故後她體內的蠱蟲該如何處理隻有老二知道怎麽辦。
“不用擔心，阿媽種在她自己身上的蠱是以她的血肉精氣為食，在脫離了她的壓製之後，蠱蟲會無節製的啃食她的屍體，然後再相互啃食到隻剩最後一隻成為蠱母，而後就會陷入沉睡，直到下一個人以秘法祭血肉催動才會蘇醒。”說著說著，梁老二從公文包裏拿出兩本抄錄好的蠱篇給老大和老三。
老大和老三見狀也分別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醫篇和巫篇出來交換。
而老大交出醫篇以後卻並沒有接過蠱篇和巫篇。
“我明年就退休了，到時候一家人會去國外生活，去哪你們就別問了，都二十一世紀了，一個導彈過來大家全部玩完了，我隻想做個普通人。”說完她又朝著母親磕了三個頭便起身頭也不迴的離去了。
“你呢?”目送大姐離開後，梁老二看著梁老三說道。
“算了吧老二。”老三歎了口氣。
“算了?母親的仇就這樣算了?”老二的聲音充滿了寒意。
大姐的離去梁老二並不在意，手足同心，他也想大姐能夠去過她想過的日子。但是老三不同，作為平素裏老太太最喜歡的小兒子，老二知道母親在老三的身上傾注了怎樣的心血，而如今母親屍骨未寒他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梁老二冷冷的盯著老三，要是他給的迴答不滿意，他便準備動手讓老三去陪著母親。
“我是說，這事就結束在我們這一代吧。你和我繼續去做那件事，不要再牽扯到下一代了。”老三說。
老二神色緩和了些，而後突然他又好像想到了什麽問道
“所以那麽多年你不成家天天在外麵胡混就是因為這個?不對，那那幾個偷偷生了你的孩子之後又來找我要錢的算怎麽迴事?”
“哈哈哈哈，不瞞你說，我早結紮了，那幾個小孩百分百不是我的，隻不過以前為了忽悠忽悠阿媽才認的而已，以後的撫養費你也不用給了，我準備出去看看世界，三年以後再迴來。”說罷梁老三從兜裏又掏出一顆透明的珠子和一小袋子毛發給梁老二。
“這珠子的使用方法我給你的書裏有你自己琢磨琢磨，然後這一袋是我的頭發啥的，到時候你打官司做親子鑒定肯定有用。”
梁老二一臉無語的接過攝魂珠和袋子，他把袋子又拿起來看了看，裏麵的毛發參差不齊，有的長有的短，有的粗有的細，有的直有的卷，“你他媽的確定裏麵隻有頭發?還有就是你他媽的還想給自己放三年假?”
“阿媽還在床上被蟲子啃呢，說話別帶媽。”梁老三糾正道
“啪!”梁老二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你說的對。”梁老二一口吐了個牙齒出來說道。
“三年以後，你也差不多退休了，跟大姐一樣帶著一家人去國外吧。剩下的我一個人就夠了。”老三看著老二吐出的牙齒不禁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你什麽意思?”老二瞪大眼睛看著老三
“我一個人全家死光光，總比我們倆都全家死光光的好嘛，反正我就一個人啊，所以我想放三年假，三年後，你去你的比利時，我去我的北海道哈哈哈。”老三此時已經轉身推開門準備走了。
“慢著...就你一個人的話....”老二還準備叫住老三。
“而且，我是真的很強的啊哥，強到爆炸的那種!”
老三關門時順勢迴頭瞥了老二一眼，而就是這一眼讓從懂事起就開始修煉了數十年的老二在這炎炎夏日瞬間如墜冰窖，等他迴過神來時，老三早已都走出院子不知道多遠了。
老二苦笑一下，有些失落又有些感動，然後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木盒，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把最後的蠱母裝了進去。
“安息吧阿媽，我們會讓它們從世界上消失的。”
梁老太的大女兒在縣城當醫生，小兒子遊手好閑，二兒子管著家裏的生意，寨子裏大概三分之一的鋪麵都是他們家的，是個相貌端正的中年男人。唐澤和丟丟五點多去幫梁老太收攤的時候正巧她的二兒子也過來了，兩人順便聊了兩句，也是個妙人。
因為是暑假，晚上吃飯的時候梁老太一家四代都在，林依也睡醒了被楊柳拖了過來。梁老太的二兒子專門去後院挖了兩壇小米窖酒出來招待唐澤他們。
酒過n巡，梁老三還開了瓶唐澤拿過來的龍脊水酒嚐嚐，而後眾人又換到小院裏麵坐著，吹著微風聽梁老太講過去的故事。
“您有怨過您得親生母親拋下您一個人嗎?”林依問道
“肯定怪過嘛，但是後來稍微大點也就想通了，在那個年代，沒有人是容易的。”
眾人聞言皆是沉默不語，各有所思。
“當年救護隊離開的時候留下了很多書，我阿爹和我阿媽都不識字，但是也都留了下來，其中就有一些巫蠱藥理之術。”說到這裏，梁老太示意梁老二去她臥室取了一個木匣子過來。
“原本在那些年毀掉了，這是後來我憑記憶重新寫的，上麵還有我的一些心得體會。”梁老太把這個木匣子交到唐澤手中繼續說道。
“這本就不是我梁家之物，我家這幾個孩子也都對這些沒有興趣，與其在我身上失傳不如你拿去，怎麽處置你看著辦吧。”唐澤聽出了梁老太的話中話也沒有拒絕，躬身行禮將小匣子收下。
梁老太很滿意唐澤的態度，讚賞得看了他一眼，又揮了揮手說道
“人老了，喝點酒就不行了，乏了。”
梁老三連忙起身去扶著母親，眾人也都紛紛站了起來。
目送梁老太在梁老三的攙扶下迴了臥室後，唐澤他們也向梁二爺辭行了。
梁二爺一路把他們送到門口然後對唐澤說道
“您也看見了，母親她年事已高我們幾兄妹也隻想做個普通人，明年就不去打擾了。”
唐澤也很識趣的沒有再在此事上糾結，隻是說些謝謝款待之類的場麵話。
迴到民宿，林依就問唐澤能不能看看梁老太給他的東西。
“可以啊，但是，有些東西一旦看了，就很難過迴原來的生活了哦。”唐澤認真的說道。
“那算了。”林依想了想就拉著楊柳洗澡去了。
唐澤也迴到了房間，他看著梁老太給他的木匣子，迴想著今晚說的話，正當他伸手準備打開匣子時，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咋了啊。”唐澤打開門看見的是丟丟。
“如果我說，我想好了呢。”丟丟指的是唐澤剛剛問林依的那個問題。
“這樣吧，我可以先傳你一道法，你每天練著，然後需要跟我一樣從此戒五葷三厭，以及陰曆逢三不能行男女之事，先堅持一百天再說?”唐澤不假思索的就迴答道
“什麽叫陰曆逢三?”
“就是農曆每月的初三，十三，二十三三十這些帶三的。”
“那不是和別人呢，一個人也不行嗎?”
“呃....也不行。”
“好吧”丟丟拿出手機看了眼日曆
“今天就是農曆的十三誒，那我要是明天再開始練，今天也是也可以的吧。”丟丟踮了踮腳把小臉湊到唐澤眼前。
“但.....但是....我也不行啊。”唐澤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我說跟你了嗎，搞笑。”丟丟嘲諷了一句。
“那明兒你再教我吧。”說罷轉身就把門帶上了。
丟丟走後，滿臉黑線得足足愣了有一分鍾，接著他長舒了一口氣，便拿出了一張符紙封在了木匣子上，然後把匣子放進包裏不再想它。
巫醫，即巫師和醫師，古人多求救助於鬼神以治病，故巫醫往往並提。唐·韓愈《師說》：“～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巫醫春秋之時，巫醫正式分家，從此巫師不再承擔治病救人的職責，隻是問求鬼神，占卜吉兇。而大夫也不再求神問鬼，隻負責救死扶傷，懸壺濟世。
而蠱術是中國古代遺傳下來的神秘巫術。過去，在中國的南方鄉村中，曾經鬧得非常厲害，談虎色變，誰也不敢當它是假的。文字學上的蠱有多種涵義，主要的一種涵義作「腹中蟲」解，從蟲，從皿。皿是一種用器——盛飯的飯盒、飯碗或盛其他食物和飲料的用器都是；蟲字象徵好幾隻蟲「腹中蟲」就是人的肚子裏侵入了很多蟲，也就是中了「蟲食的毒」——一種自外入內的毒。眾多的蟲侵入人的腸胃發生了蠹蝕的作用就叫做蠱，又叫中蠱。據學者考證，戰國時代中原地區已有人使用和傳授造蠱害人的方法。
傳說中製造毒蠱的方法，一般是將多種帶有劇毒的毒蟲如蛇蠍、晰蠍等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齧食、殘殺，最後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蟲便是蠱。蠱的種類極多，影響較大的有蛇蠱、犬蠱、貓鬼蠱、蠍蠱、蛤蟆蠱、蟲蠱、飛蠱等。雖然蠱表麵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來，蠱就被認為是能飛遊、變幻、發光，像鬼怪一樣來去無蹤的神秘之物。造蠱者可用法術遙控蠱蟲給施術對象帶來各種疾病甚至將其害死。對於毒蠱致病的法術，古人深信不疑，宋仁宗於慶曆八年（1048年）曾頒行介紹治蠱方法的《慶曆善治方》一書，就連《諸病而侯論》、《千金方》,《本草綱目》等醫書中都有對中蠱症狀的細致分析和治療的醫方。
當得知梁老太給的書裏麵不僅記載著巫醫之術，還有巫蠱之術後，唐澤的心裏甚至都萌生出過把它據為己有的衝動。幸好丟丟的出現讓唐澤清醒了過來，就像他跟林依說的一樣，“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迴不去了。”
殊不知就在唐澤被丟丟調戲的時候，在梁老太的臥室裏，她的三個孩子正跪在梁老太的床前，神情落寞，眼中隱有淚光。
“莫不開心了，我都八十多了，差不多了。”梁老太此時的聲音極其虛弱，跟幾個小時前還和眾人把酒言歡的樣子簡直是有雲泥之別。
“其實我三年前就該死了的，但是我心裏頭總覺得不安寧，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於是我在我身上種了蠱，強行吊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啥子，直到今天，我看到了那張請帖，我才知道原來我等的就是這個。”梁老太說到這兒的時候緩了緩，仿佛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在一點點抽離她的生命。
“我今天把醫篇和蠱篇給了那個娃娃，不管他最後會不會交到那些正一的老牛鼻子手裏麵，都應該能夠打消他們的顧慮了。但是還有一件事你們要給我聽清楚了!”梁老太的聲音又大了起來。
她的三個孩子也跪得直直的，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即將是母親最後的話語。
“我死了之後，三年內，就算是有人拿刀放到你們娃兒的脖子上，就算他們當到你們的麵，殺了你們娃兒，殺了你們，殺了我們全家，都不能使用醫篇和蠱篇以外的能力!他們那些外頭人，他們關注的是我們的巫醫，我們的巫蠱，我給他們了。但是他們忽略了的，就是我們，是你們一定要記住的!不管是巫醫還是巫蠱，首先，我們是巫啊，我們是巫啊!!!”梁老太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然後就戛然而止了。
梁家三姐弟看著母親就這樣在他們麵前斷了氣，卻沒人第一時間去觸碰老太太的遺體。三人依舊在地上跪著，等著。
過了一會兒，又見梁老太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但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動得並不是梁老太，而是梁老太身體內的什麽東西。
此時梁家的大女兒和小兒子不約而同的看向老二，三人中，大女兒學了醫篇，二兒子學了蠱篇，小兒子學了巫篇，所以關於母親身故後她體內的蠱蟲該如何處理隻有老二知道怎麽辦。
“不用擔心，阿媽種在她自己身上的蠱是以她的血肉精氣為食，在脫離了她的壓製之後，蠱蟲會無節製的啃食她的屍體，然後再相互啃食到隻剩最後一隻成為蠱母，而後就會陷入沉睡，直到下一個人以秘法祭血肉催動才會蘇醒。”說著說著，梁老二從公文包裏拿出兩本抄錄好的蠱篇給老大和老三。
老大和老三見狀也分別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醫篇和巫篇出來交換。
而老大交出醫篇以後卻並沒有接過蠱篇和巫篇。
“我明年就退休了，到時候一家人會去國外生活，去哪你們就別問了，都二十一世紀了，一個導彈過來大家全部玩完了，我隻想做個普通人。”說完她又朝著母親磕了三個頭便起身頭也不迴的離去了。
“你呢?”目送大姐離開後，梁老二看著梁老三說道。
“算了吧老二。”老三歎了口氣。
“算了?母親的仇就這樣算了?”老二的聲音充滿了寒意。
大姐的離去梁老二並不在意，手足同心，他也想大姐能夠去過她想過的日子。但是老三不同，作為平素裏老太太最喜歡的小兒子，老二知道母親在老三的身上傾注了怎樣的心血，而如今母親屍骨未寒他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梁老二冷冷的盯著老三，要是他給的迴答不滿意，他便準備動手讓老三去陪著母親。
“我是說，這事就結束在我們這一代吧。你和我繼續去做那件事，不要再牽扯到下一代了。”老三說。
老二神色緩和了些，而後突然他又好像想到了什麽問道
“所以那麽多年你不成家天天在外麵胡混就是因為這個?不對，那那幾個偷偷生了你的孩子之後又來找我要錢的算怎麽迴事?”
“哈哈哈哈，不瞞你說，我早結紮了，那幾個小孩百分百不是我的，隻不過以前為了忽悠忽悠阿媽才認的而已，以後的撫養費你也不用給了，我準備出去看看世界，三年以後再迴來。”說罷梁老三從兜裏又掏出一顆透明的珠子和一小袋子毛發給梁老二。
“這珠子的使用方法我給你的書裏有你自己琢磨琢磨，然後這一袋是我的頭發啥的，到時候你打官司做親子鑒定肯定有用。”
梁老二一臉無語的接過攝魂珠和袋子，他把袋子又拿起來看了看，裏麵的毛發參差不齊，有的長有的短，有的粗有的細，有的直有的卷，“你他媽的確定裏麵隻有頭發?還有就是你他媽的還想給自己放三年假?”
“阿媽還在床上被蟲子啃呢，說話別帶媽。”梁老三糾正道
“啪!”梁老二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你說的對。”梁老二一口吐了個牙齒出來說道。
“三年以後，你也差不多退休了，跟大姐一樣帶著一家人去國外吧。剩下的我一個人就夠了。”老三看著老二吐出的牙齒不禁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你什麽意思?”老二瞪大眼睛看著老三
“我一個人全家死光光，總比我們倆都全家死光光的好嘛，反正我就一個人啊，所以我想放三年假，三年後，你去你的比利時，我去我的北海道哈哈哈。”老三此時已經轉身推開門準備走了。
“慢著...就你一個人的話....”老二還準備叫住老三。
“而且，我是真的很強的啊哥，強到爆炸的那種!”
老三關門時順勢迴頭瞥了老二一眼，而就是這一眼讓從懂事起就開始修煉了數十年的老二在這炎炎夏日瞬間如墜冰窖，等他迴過神來時，老三早已都走出院子不知道多遠了。
老二苦笑一下，有些失落又有些感動，然後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木盒，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把最後的蠱母裝了進去。
“安息吧阿媽，我們會讓它們從世界上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