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戩直視玉帝,眼中風起湧動。


    其實不管玉帝會不會出手攔,亦或是說,不管是誰攔,不管是要付出怎樣的曲折和代價。


    他楊戩今日,都必要普賢神魂寂滅,徹底消散在三界中。


    玉帝看向了普賢,“既然是恩,那我天庭報恩,如來佛祖,你可有什麽意見。”


    如來不語,為何不語?隻因他在奮力衝擊身上的威壓,哪裏還有力氣開地了口。


    “他說他沒有意見。”唐安再次給如來做了迴翻譯。


    說到這,唐安又看向了一直默默跟在觀音菩薩身後的木吒。他在這場大戰中,全程都在劃水,並未真正出手。


    木吒似乎也感受到了唐安的目光,抬眸與之對視。


    其實他能看得明白,唐安這是在借機給他一個機會,給他一個,跟哪吒有可能修複關係的機會。


    畢竟當年陳塘關一事,是非曲直,隨著李靖死在如來手中,一切都顯如過眼雲煙。


    那根紮在他們心中的刺跟隔閡,都顯得沒那麽深,且有所鬆動了。


    “二弟。”金吒來到木吒身邊,摟著木吒的肩膀,像極了社交悍匪。“那不是你師尊嗎?別人認不出,你還認不出嗎?”


    如果唐安的眼神,是讓他鼓起勇氣,考慮真正再去麵對與哪吒的關係時。金吒的出現,就是徹底從背後推了他一把,讓他做出了選擇。


    “大哥說的是,我的師尊,我又怎會認不出。”木吒言至於此,又去看了哪吒一眼。


    其實那日陳塘關,他與金吒並不在現場。


    後來木吒所知此事之時,家裏早已因為哪吒的死,四分五裂。


    李靖與殷夫人的夫妻關係,也已名存實亡。


    因此木吒悔不當初,還悔在了兩層。


    第一層悔,是他覺得,如果自己那時能夠趕得迴,能夠護住哪吒,是不是一切就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而當他迴到家時,正巧趕上了,李靖要去砸了哪吒複活所用的金身之日。


    他去攔了李靖,卻被李靖以一層又一層的父權枷鎖施壓。似將他拉入了深淵,如傀儡一般,迫於父權,隻能對其聽之任之。


    而李靖去毀哪吒金身時,還特意拉了木吒過去,當著木吒的麵,親手毀了哪吒的金身。


    在李靖在打碎哪吒金身的同時,還在句句告訴木吒,這就是不聽父命的下場,更是反抗命數所要付出的代價!


    所以木吒的第二層悔,或者說是他已經因此產生的心魔,都在自欺欺人的告訴他。


    如果沒有那日陳塘關之事,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如果那日陳塘關,哪吒剔骨還父割肉還母之時,他能趕得及迴來,能跟哪吒並肩站在一起,是不是也能像哪吒一樣,擁有反抗李靖的勇氣?


    他不敢再深想,更無法直視那個懦弱的,不敢反抗父權的自己。


    正因為此,他才一直不敢麵對哪吒。他最怕看到的,就是哪吒用那種冰冷的眼神,與他對望。


    那種眼神,總能讓木吒想起,恰如哪吒金身碎在他麵前時,他那種最無力,最無力的絕望。


    “二弟。”金吒拍了拍木吒的肩膀讓其迴神,“去吧。”這一聲去吧,似是在為木吒加油提氣。


    當然,並不是對抗其師普賢菩薩的勇氣。


    而是讓他鼓起,跟哪吒去修複兄弟情的勇氣。


    木吒點了點頭,再看了一眼哪吒。


    這一眼,似帶著往日兄弟對視時的眼神,令哪吒微微動容。


    “師父。”木吒飛身來到普賢菩薩麵前。


    普賢眉頭舒展,喜從中來。隻要木吒死認自己這個師父,即便是天庭,也不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出手殺他。


    可接下來,普賢的笑容再次僵在了臉上。


    因為木吒喊師父是衝他喊的,拜,卻是衝著青獅精拜的。


    “我跟隨師父多年,如何認不出師父的真假。”


    木吒抬手示意大家看向青獅精,“這位,便是我那師父,普賢大士。”


    “孽徒!你!”普賢剛想指著木吒罵出聲,楊戩的開山斧卻先其一步到了。


    如來一看靈山將要折損一員大將,再難坐住。


    “楊戩,你敢!”


    “哼。”自虛空中,傳來一聲漠然的冷哼,炸在如來耳邊。


    如來隻感覺一股力道猛然從他麵前襲來,刹那間,他的靈魂離體,整個人似徘徊在死亡的邊緣,元神還被定格在了體外。


    “熟否?”


    “痛否?”


    如來根本開不了口,因為那位聖人但凡再加上一點點力度,今日可就真是未來佛上任之時了!


    也正是這個時間差中,楊戩的開山斧,已經直接砍破了普賢的法寶,破了他的防禦。


    “天眼!開!!!”


    楊戩將全身法力全部匯集天眼,在其打破普賢防禦的瞬間,再次給了普賢一記重擊。


    見徒弟出手了,師父哪裏還有閑著的道理。


    “放著我來!”


    唐安拿著青萍劍,閃身來到了普賢即將飛過來的降落點。


    “走你!”


    她掄起青萍劍轉圈蓄力,在普賢剛落到她麵前時,再次給他掄飛了出去!


    玉鼎真人接力唐安,從天而降,一腳將普賢踩在腳下,那一腳之力,在半空蕩起一圈漣漪。


    “轟隆隆~”


    人落到了地麵,而開山斧,最適合用來劈東西了。


    “不要!”


    “不!”


    “司法天神,我無意,我……”


    楊戩緊閉雙眼,舉起開山斧聚力,根本不聽普賢如何辯駁。


    驟然,楊戩猛的睜開雙目,眸中白光十分耀眼。


    “開!山!”


    在這一斧子劈下之時,靈山諸佛看不過眼,紛紛想要幫襯普賢一把。


    唐安扛著青萍劍來到他們身前,用大拇指蹭了一下鼻尖。


    “你們,敢救妖怪?是不是也想被拍啊?”


    玉帝並未說什麽,而是給哪吒遞了個眼色。


    當然,這眼色還沒遞過去,哪吒已經先一步,帶兵將那諸佛圍了起來。


    哪吒持槍橫指漫天諸佛,“誰動,誰死。”


    “哪吒老弟,說的是也。”孫悟空暫停敘舊,從菩提祖師那飛身而來,金箍棒已然扛在了肩頭。


    這一次,是師徒三人,外加二十萬天兵天將擋在諸佛麵前,為楊戩製造出足夠的空間和時間,讓他撒開歡了去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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