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看了看顧辰,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許迴應來。


    畢竟上次毛人來拜訪的時候,顧辰可是躲起來看戲的。


    顧辰見陳乾看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好好,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等你們說完再叫我。”


    “不過我得給你提個醒,毛人反複無常是常態。切莫被他們的話給騙了。”


    陳乾淡然點頭,這才來到院子裏。


    遠遠就看見了站在門口向裏麵張望的毛人,陳乾淡然招唿道。


    “來屋裏談。”


    說完,陳乾就率先進入了隔壁屋子。


    正所謂,再忠誠的手下,不用行動表現出忠誠,便不會有人知曉。


    哪怕眼下顧辰因為父親的緣故,對他很是信任,但這並非是長久的狀態,而隻是雙方剛認識的狀態。


    如果陳乾不注意自己的表現,遲早會毀了這份情誼。


    再好的關係,也需要好好維護才能長久。


    眼下就是表忠心的好機會。


    等到了隔壁屋子,陳乾這才招唿毛人坐下,甚至還特意選了和城首靠近的那一麵牆。


    這裏的房屋隔音效果並不算好,說話稍微大聲點就能傳遞過去。


    陳乾輕咳了一聲,這才說道。


    “找我何事?”


    毛人連忙恭敬說道。


    “烏塗可汗有請,不知您可願意來城門下與可汗一敘?”


    隔壁的顧辰聽到這裏,心頭多少有些不爽了。


    當然,這並不是他對陳乾不爽,而是對烏塗可汗不爽。


    我特麽還活著呢!


    你繞過我堂堂一城城首,在我城門下和我的人約談見麵?


    我不要麵子的麽!


    正惱怒間,嫣兒小心翼翼端著熱茶,輕手輕腳走過來。


    小心翼翼將熱茶放下,嫣兒行了一個標準的萬福禮,這才沉默著走迴了屋子最裏麵。


    顧辰喝了一口茶之後,不禁微微點頭。


    還是陳乾這小子懂事啊,他手下的丫鬟都這麽懂事,越看越是讓人歡喜。


    雖然事發突然,別人的丫鬟可沒忘了自己這麽個大活人。


    再看看毛人,那都是什麽尿性。


    簡直是教不會的野蠻人。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隔壁又傳來了毛人的聲音。


    “您放心,我們這次是真的真心求教貿易的事。”


    “我們烏塗可汗對您的提議很看重,想要在城外選一個貿易區,您看看哪裏合適,我們也好向城首大人提及。”


    “主要我們毛人很少經商貿易,對這些事也不了解,怕說錯了話得罪人。”


    在屋子這裏,陳乾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


    “貿易區麽,如果是真心想要貿易,哪裏都可以選。”


    “但若隻是假意貿易,想趁機在我大興王朝內占領土地,那神仙也難救。”


    毛人聽得這話,連忙站起身,一臉的陳懇。


    “陳公子,我們部落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沒有大興的庇護,我們根本活不下去。”


    “我哪裏還敢侵占大興的土地?”


    陳乾忽的挑眉道。


    “你的意思是,等你們去強大了,就來侵占我們領土?”


    毛人記得舉起手對天發誓。


    “陳公子,我絕不是這個意思!”


    “我可以對天起誓!”


    “我是說,我們現在處境很差,絕不會對大興不利。大興現在幫扶我們的恩情,我們也牢牢記在心中,以後絕不會侵占大興的土地。”


    “隻要我們統領北境,絕對會約束手下,絕不南下!”


    毛人都差點急哭了。


    這都什麽事兒啊,就因為一句話,差點得罪了陳乾!


    那可是他們現在救命的稻草。


    陳乾隻是淡然一笑。


    “有此心就足夠了,既然是誠心建議貿易區,那我的提議很簡單,鎮北城以南一裏外,有一處小山頭,不如選在那裏。”


    “其一,你毛人派人過來經商貿易,不是衝著鎮北城來,我們可以區分你們的目的。”


    “其二,你們以往劫掠太多,若不表明態度,放下武器來到我大興城池附近,怎可讓百姓安心與你們貿易?”


    “其三,此事你們也別覺得吃虧,貿易區建立在鎮北城附近,隻要你們不惹事,鎮北城會負責貿易區的安全與秩序。”


    毛人見陳乾終於說出了提議,連忙叩首。


    “多謝陳公子。”


    “我們毛人這次是真的誠心而來。”


    “烏塗可汗約您在城外見麵,是想把汗血寶馬贈送給您。”


    “我們不為別的,隻是想和您維護好關係。”


    陳乾雙目蘊怒,麵漏不悅,微微抬起了頭。


    毛人看了陳乾這反應,連忙再補充道。


    “和您維護好關係,也更方便我們和城首打點關係。”


    “畢竟您是大興王朝的人,能隨時見到城首,我們毛人想見就比較麻煩了。”


    “有些不重要的事,能托您帶話,也不用弄很大的動靜出來。”


    聽到這裏,陳乾的嘴角不禁微微揚起。


    這毛人也不算笨嘛。


    至少知道在鎮北城裏是誰說了算。


    比如說他,說的話就不算。


    還得是城首點頭,才有執行的可能。


    隻是,毛人的這點心思,他還是有所提防。


    “城首那邊你們怎麽安排的呢?”


    毛人連忙陪笑道。


    “陳公子您放心,城首那邊我們準備了戰馬一百匹相贈。”


    聽到這裏,陳乾這才站起身來。


    “成,那你迴去告訴烏塗可汗,就說今日晌午,在城門下見麵。”


    毛人連忙拜謝,歡天喜地的迴去了。


    而陳乾也重新迴到了顧辰所在的屋子。


    “城首大人,方才毛人向我……”


    顧辰的臉上帶著一抹笑意,徑直擺了擺手。


    “我都聽到了,無需再報。”


    “沒想到有戰馬一百匹,這對我而言確實是無法拒絕的好處。”


    “隻是這一百匹戰馬的數量很微妙啊。”


    一百匹戰馬組成的小隊,隻能算是一把尖刀,無法刺穿軍陣。


    隻能是一股威懾力。


    毛人送這一百匹戰馬,可見他們也有小心思在裏麵。


    顧辰忽的看向陳乾。


    “你可知在毛人嘴裏,我大興子民是什麽樣的麽?”


    陳乾直接搖頭。


    “我不知。”


    顧辰咧嘴笑道。


    “在他們眼裏,我大興子民就是一群瘋子。”


    “因為在他們劫掠大興的時候,沒有活路的百姓往往會和選擇他們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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