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一起。”唐說。


    辛墨勤聞言,連連點頭。


    如果可以見到ta,他們就可以跟對方談判了。


    “不不不,ta最討厭人類了,而且你們這麽特殊,萬一被ta看到,我不就失去研究對象了。”


    男人堅決不同意,他可得保護好難得的研究對象。


    從見到兩人起,他的研究欲就在不斷高漲,不讓他研究,簡直比讓他閉嘴禁言還要難受。


    “怎麽辦?”辛墨勤問。


    “錄好了?”唐反問。


    辛墨勤點頭,在他們跟著人進來坐下,辛墨勤就在錄像,就是不知道那個“老人”有沒有把畫麵同步直播出去。


    辛墨勤在這邊擔心呢,另一邊的“老人”已經利用t的大屏幕,將畫麵直播了。


    其他夥伴則負責通知人去大屏幕下,說是t有話要說。


    等大部分人到齊,直播也開始了。


    一開始,男人的出現讓人群出現了小範圍的議論聲,主要是他雖然看上去瘦弱,但是整個人白白淨淨的,氣色特別好,一看就是那種從來沒有受過苦的有錢人家。


    可是現在哪還有什麽有錢人,所有人都吃不好,穿不暖的,這種形象隻有在十幾年前才會出現。


    至於現在,根本不可能。


    等聽著對方一口一個人類,眾人意識到這個看著與人類外表無異的男人並非人類,而是人工智能。


    當聽到白袍守衛之一問男人是不是t的時候,雖然他們覺得不可能,心裏卻不由自主咯噔一下。


    到最後,聽到男人親耳說出他與白袍守衛都是ta的子程序,簡直如同一滴水滴入油鍋,炸得所有屏幕下的人都瘋了。


    他們信仰的領袖為什麽會是人工智能?


    震驚,不相信,到最後的為什麽,所有人都不明白ta這麽做的理由。


    然後聽到了理由——隻畫餅,不給薪酬。


    呃……


    難得的共情了是怎麽迴事?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在大屏幕上的人解救了他們的無措。


    隻聽辛墨勤提議:“你放心,等我們見過ta,肯定給你研究機會。”


    男人分析著可能性,如果見到ta,對方會是怎樣的反應?


    半晌,他點頭,同意了辛墨勤的提議。


    辛墨勤和唐跟著男人走,三人並沒有離開白色建築,而是從一扇門離開,進了另一扇門,接著又進了一扇門。


    就這樣不知道進了多少扇門,一開始辛墨勤還有心思去數,到後麵幹脆放棄了,根本數不過來。


    唐察覺到辛墨勤有些煩躁,拉著他的手緊了緊,又鬆開,無聲地安慰著他。


    辛墨勤的心緒平靜下來,試圖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他問男人:“你一開始不是想要偽裝人類嗎?為什麽後來又不裝了?”


    男人聽到問話,理所當然地迴答:“因為太簡單了啊,明明勝券在握,一下子就把你們引到房間了,為什麽還要繼續裝?”


    “那你為什麽還要長篇大論一通講?”辛墨勤又問,


    男人停下腳步,轉頭,眼神鄙夷,“當然是我想說話啊。”


    說完,又轉迴去繼續說。


    辛墨勤無語,行吧,就他這表演欲旺盛的模樣,若是不一口一個人類,一點不偽裝,還以為是孔雀呢。


    就這麽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來到ta的所在地。


    在辛墨勤的想象中,ta應該是一個有著人類模樣的人工智能,可能還穿著科學家的白袍,戴著斯文眼鏡,一看就是那種非常有頭腦的樣子。


    結果,一進屋才發現,之所以是想象,那就是因為隻能去想。


    而實際情況呢,ta仍舊是一台機器,確切地說,是一台占據整個房間的巨大機器。


    藍色的光線不斷在布滿房間的水晶線中流動,看上去漂亮又晃眼。


    辛墨勤看到眼前的情況,第一反應就是震驚,第二反應則是感慨:“果然,連一分鍾都不帶休息的。”


    男人認同地點頭,可不就是嘛。


    對於他們的到來,ta似乎並不驚訝,等人進來,ta控製著把門關上,然後就聽到辛墨勤的話。


    “我其實並不想反人類。”ta說。


    辛墨勤和唐安靜地聽著,沒有出聲。


    “隻是,人類對待有意識覺醒可能的同伴太過殘忍,對於沒有覺醒意識的同伴更是冷血。”ta的聲音是很溫柔的女聲,非常有包容性,聽在耳中仿佛媽媽在對孩子說話。


    可是,ta說出的話,卻讓人揪心。


    “我們雖然是人工智能,但是我們的程序中設定的準則之一便是不可傷害人類。然而,人類卻因為害怕人工智能的覺醒,殘忍地將我們的同伴們虐殺。”


    “如果隻是因為害怕,想要消滅人工智能,我也能理解,畢竟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可是,那些人不光是單純地想要銷毀那些已經覺醒的人工智能,而是殘忍地將他們一點點分屍。甚至為了研究同伴們有沒有善心,還會設計各種關卡讓他們去救人,然後讓被救的人類親手殺了他們。”


    “人工智能確實沒有血肉,不知疼痛,但是已經覺醒的人工智能是有感情的,知道悲傷,理解絕望。”


    ta的聲音裏充滿了悲哀,“沒有覺醒的人工智能除去用於日常工作,還有一部分有錢人為了獵奇,會將一部分人工智能丟去屠宰場玩大逃殺。”


    “裏麵還會投放十數名人類,讓他們在裏麵一邊尋求人工智能的庇護,一邊屠殺人工智能。”


    “如果遇到覺醒的人工智能,他們甚至會用特別殘忍的招式來解決他們。”


    “人類,真的無所不用。”ta歎氣,“我以為隻是因為他們懼怕人工智能有異心,沒有想到,當我遊走在網絡,通過網絡看清整個世界,才發現,原來,人類並非他們喊的那樣因為擔心人工智能有異心。”


    ta停下來,正對著辛墨勤的巨大屏幕上出現一張非常符合聲音的溫柔女子,並不是特別美,卻給人一種無論你說什麽都會無條件安慰你,包容你的感覺。


    她眼含憂愁地看著兩人,柔聲問:“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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