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靜便跟著兩個大漢,去見巫蠱婆婆。


    這時在火焰村入口的一個石台上,圍著三十來個人,彼此間有說有笑。石台呈四邊形,邊長有五米左右。方台中央有一個石頭堆砌的大火灶,裏麵已經放滿柴火。石台旁邊有一棵歪脖子樹,粗壯的樹枝剛好伸到火灶上方,距離火灶有三米多高。


    當兩個大漢把劉曉靜帶上石台後,村民們的聲音變得更加響亮,肆無忌憚地對著劉曉靜指指點點,有的甚至大聲罵了出來:


    “要不是她,我家的雞準能多生五斤蛋。”


    “我家的羊沒有奶水,都是因為她。”


    “昨天新做的衣服,就被燒出一個窟窿,看她有多狠。”


    ……


    你們看,這都叫什麽事。總之每個人生活中的不順,都是劉曉靜造成的。


    而劉曉靜隻是蹲在火灶旁,背對著村民們,一言不發,內心極度恐慌,生怕村民們上來打她。


    “好了,大家靜靜!”


    隨著一聲呐喊,一個看著有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拿著一根寶劍狀的法杖,在剛才那兩個大漢的陪同下,緩緩走向石台。


    村民們一看是巫蠱婆婆來了,便都安靜了下來,看著她緩緩走向石台。


    “鄉親們,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隻是按照火焰村的習俗,隻有到了桃李之年,才能讓火神決定她的命運。”


    巫蠱婆婆此時對著劉曉靜突然喊道:


    “做出你的選擇吧,豬?羊?雞?”


    劉曉靜此時也是一臉迷惑,這到底是做什麽呀?村民們卻迫不及待地喊了出來:


    “快選,快選!”


    “選豬!”


    “讓她和豬在一起!”


    這時村民們又大聲嚷嚷起來,最後一起喊道:


    “豬,豬……”


    一直默不作聲的劉曉靜,突然拉著巫蠱婆婆的裙子叫道:


    “我寧願自己一個人,也不想和豬在一起!”


    隻見巫蠱婆婆一甩手,對著村民喊道:


    “選豬!”


    此時劉曉靜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無奈地看著村民們一哄而散,跑向豬圈。沒等多久村民們選了一頭接近兩百斤的大肥豬,興高采烈地驅趕到石台。


    當村民們七手八腳把豬推向劉曉靜身邊的時候,嚇得劉曉靜在石台上亂跑。


    “你倆去把豬綁住!”


    聽到巫蠱婆婆的命令後,紅臉大漢和白臉大漢立即拿繩子把豬綁了四腳朝天。


    劉曉靜看著躺在地上的大肥豬,心想:還不如死了算了,受這樣的侮辱。


    “把她也捆起來!”


    巫蠱婆婆剛說完,兩個大漢就拿起繩子走向劉曉靜,可是劉曉靜已經跑下台去,三人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在人群中亂跑,可是最終還是被逮住,接著就把劉曉靜五花大綁,架到石台上。


    巫蠱婆婆走到村民麵前,大聲說道:


    “接下來就讓火神決定她的命運吧。”


    “吊上去!”


    此時可把村民們逗樂了,隻見劉曉靜背著手,被吊在火灶上的樹枝上。而在她旁邊則是那頭豬,前肢被繩子吊著,由於驚慌亂動,身體不斷地撞向劉曉靜。


    此時劉曉靜大口罵道:


    “快滾開!”


    在鬧嚷嚷的氣氛中,巫蠱婆婆,拿著一個火把,緩緩走向火灶台,隨手一扔,整個火灶便燃起熊熊烈火。


    “在他們掉下來之前,不準任何人靠近!”


    說完巫蠱婆婆便走下石台,坐在預先準備好的椅子上,而村民也都遠遠離開,沒人敢靠近半步。因為他們知道,火神正在審判劉曉靜。


    這就是火焰村的習俗,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沒人記得。火焰村信奉火神,而巫蠱婆婆就是火神的代表,她能給村子祈福除災。巫蠱婆婆幾乎不在村子住,晚年才迴到村子。


    五年前巫蠱婆婆才迴到火焰村,迴來一個星期後,便帶人進入劉曉靜家中,說她是掃把星轉世,不但克死了雙親,還將給村子帶來災禍。按照火焰村習俗,那些給村子帶來災禍的人,就要接受火神的審判,是為了給村子消災除禍,但是任何人二十歲之前是不能被審判的,以彰顯火神的仁慈。


    由於當時劉曉靜隻有十五歲,到二十歲之前便被禁錮在一個偏僻的院落中,不許和村民們接觸,以免給村民們帶來厄運。


    所謂火神的審判,就是把當做祭品的人和牲畜吊在火灶台上,如果火神賜福村子,牲畜就會率先掉下來。如果火神降罪女子,女子就會率先掉下來。不管哪個掉下來,都將難免一死。


    如果在午時三刻,豬掉下來,而女子沒有掉下來,說明火神原諒了她,並選擇她作為下一任巫蠱之女。


    隨著火灶的火焰越來越旺,大肥豬忍受不住嗷嗷直叫,豬蹄子亂扒拉著,好幾次險些劃傷劉曉靜的麵頰。而劉曉靜因羞臊而不斷地躲避著大肥豬的髒嘴唇,反倒讓自己吃了虧,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最後感覺躲不掉,索性破口大罵道:


    “滾開!”


    “畜生!”


    遠遠觀看的村民,大多笑的合不攏嘴,隻是看到巫蠱婆婆那嚴肅的表情,不敢笑的那麽肆無忌憚。


    “我們有福了!”


    “火神萬歲!”


    當看到大肥豬率先掉入火灶之中,在村民中瞬間響起一陣歡唿聲,因為這意味著火神已經賜福給村子了,而到底賜福了什麽,則沒有人去在意。


    而此時劉曉靜則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擺脫那隻豬頭了。同時全身的灼熱感,才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


    這時候一個年輕人火急火燎地衝向石台,村民們準備去攔住他,但是巫蠱婆婆沒有說話,誰也不敢動。


    “把他抓過來!”


    巫蠱婆婆內心也是一愣,認出不是村子裏的人,心中納悶,他是誰,怎麽會來到這裏。


    年輕人被紅臉大漢雙手架住胳肢窩,拖拽到巫蠱婆婆麵前。


    “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年輕人起身後,看著眼前身穿裘皮服裝,頭戴絨毛棉帽,臉色紅潤的女人。年齡感覺大不了自己多少,卻有著成熟女人的韻味,尤其那股不怒自威地神情,不像是同齡人該有的。


    “我是路過這裏的,你們為什麽要燒死那個女人?”


    文若虛若無其事地說道。


    “路過?”


    “我去劉備嶺遊玩,不慎迷路,走到這裏。就見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


    這時,紅臉大漢忙辯解道:


    “誰欺負她了,她就是個災星!”


    “住口!”


    巫蠱婆婆此時上上下下打量著年輕人,心想:這個年輕人看著弱不禁風,文縐縐的樣子不像個歹人。可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間出現,看樣子要救她,莫非他們認識?可是直到今天早上我還問過那兩個看護人,說沒有任何人接近她。不如先留下他,等儀式結束再細細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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