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麵沉如水的坐在主位上。


    目光嚴肅地看著宋獻策和牛金星。


    這兩人都是他手下最重要的智囊。


    宋獻策率先開口:“闖王,現在不論是南下還是迴西安,各有各的利弊,不如將大軍一分為二,一部分迴西安,一部分繼續南下,闖王以為如何?”


    這種方法李自成當然有想過。


    但是一旦兩支大軍長期分開作戰,南下的大軍很有可能會失控。


    因為李自成對大軍的掌控力並不強。


    說白了,士兵基本上隻認他們的主將。


    要是帶兵在外的大將生出了異心,那麽李自成基本上沒有多少辦法應對。


    所以李自成不想分兵。


    牛金星自然看出了這一點。


    於是開口說道:“迴西安,也不一定要直接向西而去。不如大軍一起南下,先去了河南腹地,搞到了足夠的糧草之後,再考慮是否分兵?


    從河南迴西安去,那裏路途也不算太遙遠,或者可以考慮攻占開封,以開封為根基之地,闖王認為可否?”


    李自成微微點頭道:“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西安雖然是一座大城,但是那邊連年災害,目前能夠養活的人口實在有限。


    河南這邊災害雖然也多,但是總比西安那邊要好一些,隻是想要攻占開封,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啊!”


    牛金星信心滿滿地說:“目前仿製火藥槍的事情,還沒有起得任何進展。但是利用八牛弩配合火藥作戰,經過試驗之後完全是可行的。


    雖然我們的火藥威力沒那麽大,但是在敵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用大號八牛弩帶著火藥炸城門,肯定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隻要我們行動夠快,在敵人沒有收到消息之前攻城的話,很有可能一舉攻占開封。甚至就連南京的城門,也未必擋得住我們的進攻……”


    李自成聽得眼神一亮。


    要是他們能夠攻占南京城的話,那麽他們在江南就有了立足之地。


    這一下子李自成真的動心了。


    跟南京相比起來,西安算得了什麽呀?


    於是李自成果斷決定揮師南下:“好,那我們就先揮師南下,這一路上速度盡量要快,一般的小城鎮可以放任不管。


    先攻下石家莊和開封這樣的大城,從中獲得錢財和糧草,並且大軍也有了修整和立足之地,到時候再考慮下一步的行動。”


    宋獻策附和道:“闖王英明,根據小皇帝他們的舉動來看,短時間之內他們根本無力南下,因為他們的兵力不夠。


    現在小皇帝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徹底坐穩他的皇位。那麽他就要先解決北方的威脅,所以他們根本顧不上南邊,這就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可以南下。


    小皇帝他們的火槍兵,肯定是數量非常有限的,南邊的那些大城池肯定沒有那麽厲害的火藥槍。包括小皇帝他們使用的那種作戰方法,估計南邊的人也都不知道,這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否則等到敵人都有了同樣的裝備,掌握了同樣的作戰方法,那麽攻城就會變得更艱難了……”


    李自成果斷下令:“好,那就整頓兵馬,即日揮兵南下。不過八牛弩跟火藥,都要盡量多準備一些才行。”


    牛金星恭敬道:“闖王放心,臣會全力收集材料,用於製作威力更大的火藥。”


    李自成說道:“那就明天再召集眾將議事,休整三天之後大軍開始南下……”


    ……


    李自成他們已經達成了一致。


    並且戰略方向有所調整。


    翌日提出新的戰略之後,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於是大家開始抓緊行動起來,準備南下作戰,並對南下的路線做了大概的規劃。


    田見秀獨領一軍,位於大軍之右。


    左營製將軍劉芳亮,率領左營的兵馬和將領,居於大軍之左。


    右營製將軍劉希堯,率領所部人馬跟隨李自成的中軍一起行動。


    製將軍賀錦,則是率領本部人馬為三軍前鋒。


    十幾萬兵力分成三路大軍,齊頭並進地揮師向南。


    計劃從保定殺向石家莊,接著一路向南殺向開封。


    這樣就可以避開京城明軍的虎賁之師,也能避開擁兵自重的明軍大將。


    並且在此南下的過程當中。


    他們還可以裹挾更多的流民,從而快速壯大隊伍的規模。


    反正這年頭遍地都是流民。


    隻要他們手上有糧食,能讓人有個活命的希望,自然就會有無數的人跟著他們走。


    所以李自成他們的兵力嚴重縮水,這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事。


    隻要其中的精銳還在。


    那就可以快速擴大規模……


    ……


    朱慈烺待在京城。


    整天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他一直在關注著李自成他們的動向,因為雙方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要是被李自成他們給搞了偷襲,那可就不妙了。


    按照朱慈烺的命令。


    錦衣衛分出一部分精銳,始終在監視著李自成他們的動向。


    當朱慈烺得知李自成他們南下了,嘴角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朱慈烺既沒有派兵去追擊李自成他們,也沒有調動各地的兵馬去圍剿李自成他們。


    朱慈烺根本不想做那些無用功。


    他現在是要重塑江山,準備把這天下重新打一遍。


    因為土地兼並和階層固化太過嚴重,大明王朝的統治構架,從上到下都已經爛透了。


    朱慈烺要打破這一切重新來過。


    否則朱慈烺要進行各種改革的話,必然會觸動世家大族和各方利益集團的利益,到時候搞不好朱慈烺也要陷入困境。


    有可能成為老朱家又一個落水的皇帝!


    所以現在朱慈烺需要留著李自成他們當攪屎棍,去把江南地區給攪亂。


    而朱慈烺則是坐鎮京城。


    準備穩紮穩打地一步步擴展影響力。


    朱慈烺要的不是名義上的統一,不是空有其名的君臨天下。


    而是要擁有實際的掌控權,免得老是有人陽奉陰違。


    並且朱慈烺準備把一些人故意逼反。


    當所有敵人都跳出來之後。


    他才好將敵人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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