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璐和鄧煜的事情,可謂是鬧得越來越大,尤其是…在鄧煜跑路之後!


    大家一開始更多的心態是看熱鬧,畢竟八卦之心嘛,人皆有之。


    可是鄧煜這一跑…性質可就完全變了!


    他和梁璐本就是情侶關係,單純在小樹林行那苟且之事被曝光,最多算是有傷風化,都不算什麽不道德行為。


    而且…鄧煜跑了,跑路去了醜國,那這個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因為,他能跑,但梁璐——不能跑!


    要知道,她老子可是漢東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梁群峰,他的兩個兒子,梁璐的兩個哥哥,也都在政法係統任職。


    所以她想逃,卻無處可逃!


    ……


    漢大教職工宿舍高育良的家——


    吳惠芬於心不忍道:“育良啊!”


    “我今天去看了看璐璐,唉…情況很不好啊。”


    “本來出那樣大的一件事,就已經很丟人了,現在…鄧煜又撇下她一個人跑了出去。”


    “她如果尋死覓活的,我還能想辦法勸勸她,讓她發泄一下。”


    “可是她現在除了哭就是哭…我擔心這樣下去,會出大事啊。”


    高育良聞言一笑道:“老婆!”


    “梁璐老師一直自比為天之驕女!”


    “她是梁群峰書記三個孩子裏,唯一的女兒,又是小女兒,自然是從小被嬌慣壞了的。”


    “現如今的情況,可以說是撕碎了她的臉麵,打碎了她的全部驕傲。”


    “她那樣一個強勢、好麵子、自尊心極強的女人…肯定是接受不了的,些許哭鬧發泄,可以理解嘛。”


    “不過…我很擔心以後啊…”


    吳惠芬聞言一頓道:“擔心…以後?”


    “你的意思是…害怕璐璐至此之後,一蹶不振?”


    高育良冷笑著搖了搖頭:“我並不擔心她以後一蹶不振,反而…以我對她的了解,她那個性子,不僅不會一蹶不振,還會…”


    “算了,我這個大教授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麽適合的形容她的詞句典故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褒義詞!”


    “有些人…可能要跟著她…倒大黴了!”


    吳惠芬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高育良追問道:“你的意思是?”


    高育良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點燃道:“一般情況下。”


    “有的人是在哪跌倒了,就在哪爬起來。”


    “而有的人是在哪跌倒了,就躺在哪不起來了。”


    “而梁璐…她不一樣!”


    “她是在哪跌倒了,她就要在哪爬起來,不僅要爬起來,還要告訴別人她其實根本沒有跌倒。”


    “不止如此…她還要——把別人也踹倒!”


    吳惠芬聞言先是一愣,仔細想了想梁璐的種種之後,這才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如你所言…的確如此!”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高育良仔細想了想,沉聲道:“明天…你和我去看看她吧,出了這麽大的事,咱們夫妻總要表示一下。”


    吳惠芬糾結道:“去了…說些什麽?”


    “你也知道她那個性格,一個大火藥桶,一點就炸。”


    高育良聞言一笑:“火藥桶?一點就炸?”


    “她現在隻能炸死自己,炸不到咱們的身上。”


    吳惠芬還是有些擔心道:“育良!”


    “我不同意你的想法,你這是在玩兒火!”


    “咱們可不是鄧煜,他無牽無掛能跑出去,可是咱們的家在漢東,而且…她爸畢竟是梁群峰啊!”


    “未來如果你要進入體製內的話…即便不深交,也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高育良聞言一笑道:“第一,我不怕得罪他梁群峰!”


    “我高家在政界或許暫時沒有多麽大的底蘊!”


    “但是在軍界…十個梁群峰綁起來,都不夠咱家收拾的。”


    “而且,我為什麽要得罪他?”


    “我真是去勸梁璐的,這一點是肯定的。”


    “至於怎麽勸…你覺得正常的勸法,她現在能聽進去嗎?”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還有你記住一點!”


    “我們無論如何…必須去!”


    “我可以不去,但是如果你不去,梁璐那個女人最愛和人比較,你倆又是大學同宿舍的同學,哪怕關係再好,比較是一定的。”


    “小心她以後記恨著你的身上!”


    吳惠芬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你說的很對!”


    “璐璐那個人…可以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你絕對不能比她好!”


    “必須要比她差一點兒!”


    “這些年我和她相處…也是如履薄冰啊!”


    高育良聞言笑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後是以後。”


    “放心吧老婆…不用再等太久,最多幾年光景,她和你…再也不是一個層次了。”


    ……


    第二天清晨,高育良上午課程排在了後麵,所以就一大早帶著老婆吳惠芬來到了梁璐所在的家屬宿舍。


    遭受打擊的梁璐已經和學校請了一周的假,窩在家裏足不出戶。


    學校的領導也不想搭理她,要不是因為她爹是梁群峰,早想把她開除了。


    高育良和吳惠芬站在梁璐家門口,敲了敲門。


    半晌,裏麵傳來梁璐有氣無力的聲音:“誰呀?”


    高育良迴道:“梁老師,我是高育良,還有我愛人惠芬,來看看你。”


    門開了一條縫,梁璐頭發蓬亂,眼睛紅腫地看著他們。


    梁璐的宿舍很大,甚至比已經結婚的高育良和吳惠芬的家都要大。


    高育良是四級教授,享受副廳局級待遇,再加上吳惠芬也是碩士研究生學曆,二人既是夫妻關係,又同屬漢大教職工,所以夫妻倆加起來才分到了一個一百多平的宿舍福利房。


    然而梁璐…一個普通教師,還沒有結婚,一個人就住著一個近二百平的宿舍樓福利房。


    這當然就是靠他老子梁群峰的一次權力的小小的任性了!


    梁璐這個女人從小衣食無憂,再加上嬌生慣養,是很注重生活品質的,而且作為一個所謂‘精致’的女人,她也是很注重生活環境的。


    平日裏這個宿舍福利房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在這個年代能夠擁有的市麵上能見到的家電,她這裏都是齊全的,還養了不少名貴的花草,甚至是…一隻貓和一隻狗!


    然而此時此刻…


    高吳夫妻二人進了屋,才發現屋裏早已一片狼藉。


    目光所及之處,整個房子裏能摔碎或者能撕爛的一切,全部麵成了碎片或粉末。


    不隻是這些…即便是梁璐平日裏最喜歡、最寵溺,甚至是恨不得當成親兒子、親姑娘去對待的一貓一狗,此時也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著。


    不用問,這一看就是梁璐用它們撒氣,親自動手折磨毆打所致的。


    高育良見狀忍不住皺眉,這女人的心…是真狠啊!


    吳惠芬麵色也同樣不太好看,畢竟正常人誰會拿一個小生命去撒氣呢?


    但來都來了,還是先開口安慰:“璐璐,這事兒…大家都沒想到,你得振作起來。”


    梁璐聞言突然冷哼一聲:“哼哼!”


    “你們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吳惠芬聞言一頓,梗著脖子說不出話來,一旁的高育良連忙輕輕伸手拉住了自己老婆,然後擺手示意道:“哪能呢,隻是關心你。”


    “大家都是同事嘛,再加上惠芬一直和你親如姐妹。”


    梁璐突然情緒激動起來:“關心我?”


    “我成了這樣都是鄧煜害的,他憑什麽甩了我,他的一切都是我給他的!”


    說著,竟嗚嗚哭了起來。


    高育良心中無語暗歎。


    還不是你先看上了人家的皮囊和所謂的才華?


    要知道鄧煜或許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人家一開始,可是對梁璐的高調示愛與追求不屑一顧的。


    但是梁璐追求不得,卻直接動用自己梁群峰女兒的身份和權勢去逼迫鄧煜。


    所以才會得到今天這樣一個下場,簡稱——活該!


    但高育良隻能表麵卻平靜地說:“梁老師,你也別太執著了,強扭的瓜不甜。”


    “現在鄧老師…鄧煜的情況我們也聽說了,不如…重新開始。”


    梁璐瞪大了眼睛:“重新開始?”


    “不可能,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吳惠芬還想說些什麽,高育良輕輕拉了拉她,示意不要再勸了,此時的梁璐滿心仇恨,聽不進去任何話。


    高育良淡然開口道:“你想讓他怎麽樣付出代價?”


    高育良一開口,梁璐愣住了。


    “我…我讓他…他…”


    嘴硬了半天,梁璐瞬間閉上了嘴巴。


    她什麽也做不了!


    鄧煜一家早移民了,現如今他自己也跑路了!


    如果在漢東,隻需要她爸一個電話,就可以讓鄧煜和他的家裏人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甚至一點來過得痕跡都沒有。


    可是現在…無能為力!


    梁群峰再如何牛逼,離開漢東這一畝三分地,啥也不是!


    更別說是大洋彼岸的醜國了!


    高育良聞言一笑,嘴唇中間人中處越來越癢,感覺到小胡子似乎…又要長出來了!


    高育良渾身氣勢一變,劉海兒瞬間飄到了另一邊兒。


    “愚蠢!!!”


    ???


    高育良突如其來的一聲,讓梁璐和吳惠芬瞬間一愣。


    梁璐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高育良反問道:“你剛剛…說我…說我什麽?”


    “你居然說我…愚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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