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難耐的大漠,讓眾人很快便吃不消。歲桃看著眼前的黃沙,隻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移動。


    歲桃不禁真的感到疑問與好奇,這樣的大漠,真的還會有狼嗎?


    現在的溫度還並未達到大漠最熱的氣溫,隻待再過幾日,溫度還會再次變化。看著難以忍耐的眾人,白無常心裏也十分不舒服。


    “你們幾個若是身體有什麽異樣,一定第一時間和我說,明白了嗎?”


    對於自己,在大漠之中已經待習慣了,這樣的氣候已經無所謂。但是對於他們幾個,那真是難以言喻。


    ……


    就這樣,幾人在大漠裏慢慢行了幾日。但天公不作美,溫度越來越高,讓白無常都感到些許的吃力。


    這一夜,繁星點綴,銀月高照上空,一切都是那麽的平靜。一行人正在休息,可半夜,卻忽然起了一陣狂風。


    所有人都睜開了眼,風揚起一片沙塵,讓幾人再次閉上了眼。


    “太傅,怎麽風突然那麽大?”


    白無常心中惴惴不安,感受著這強流一般的颶風,他突然大喝:“都靠近些,等這場風沙過去,我們再行動!”


    五人漸漸聚攏,共同抵禦這恐怖的風沙。風吹起的沙塵胡亂拍打著眾人的臉,不禁有些狼狽。


    可是風沙似乎沒有停止的意味,反而越來越大,除了白無常,幾乎沒人敢睜眼。


    時清灼本想開口,可一張嘴便是滿口黃沙,他隻好作罷。


    他們的馬已經被風吹的胡亂掙紮。可他們現在自身難保,也沒有閑功夫去管馬匹。


    這次風沙持續了幾乎一夜。直到天邊出現魚肚白,風沙才漸漸停止。可讓白無常慌張失措的是,時清灼與歲桃竟不知所蹤……


    歲桃醒來時,自己早已被黃沙掩蓋,他起身抖落了滿身的黃沙,看著遠處還趴著的時清灼,立刻去把他拉了起來。


    “清灼,清灼!”


    他不停拍打著時清灼的臉,滿臉的擔心。後者迷糊的醒來,第一反應便是吐去了嘴裏的沙子。


    他迷迷糊糊的看著四周,竟發現除了他們二人便再也沒有其他人,猛的清醒過來。


    “桃子哥,太傅他們呢?”


    歲桃懊惱道:“你莫不是被吹傻了?你忘了,昨夜那場風沙將我們與太傅他們吹散了!若不是昨夜你想去牽迴那隻馬,我們也不可能被風沙覆蓋!”


    時清灼滿臉的愧疚,昨夜他看見馬群的嘶吼與掙紮,心中想著去把它們給固定好。可沒曾想這風沙竟然如此之大,讓他難以站穩。


    歲桃來幫助他,沒曾想他們兩個一起被風沙覆蓋。而他們根本不記得大漠的路程。現在,他們是真的迷路了!


    “對不起桃子哥,是我連累了你……”


    歲桃怎麽可能怪罪時清灼,打量著周圍的地勢地貌,幾乎都是一模一樣。他的腦子在這時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沒事的清灼,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太傅!趁現在溫度還沒有那麽難受,我們趕緊趕路!”


    “好!”


    對於歲桃的建議,時清灼覺得十分正確。這是在大漠裏,他們不能坐以待斃。萬一他們就能找到白無常,或者他們先找到出去的路呢?


    二人立馬行動。幸虧身上還帶有水和幹糧,否則這真的算是天災人禍了。


    可是沒有馬,在白日行走在大漠裏,簡直是寸步難行。溫度的升高與太陽的直射讓黃沙曬的滾燙。他們難以下腳,隻得尋了一個背陰處躲著。


    “沒想到沒走幾步,就難以走動。清灼,你說我們現在又該怎麽辦?”


    時清灼也是一頭霧水,看著這狠毒的烈日,無奈道:“看來我們隻有夜晚行動了。現在這個溫度,實在是寸步難行。”


    二人靠在背陰處,雖然依舊炎熱難耐,但總比太陽直照下要讓人好受些。


    直到夜幕的慢慢降臨,月光照在大漠上,二人終於無助的起身。他們已經休息了一日,現在,他們必須得趕路。


    歲桃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漠,心中無助蒼涼。任何地方感覺都是一個樣,此刻的他們根本分不清方向。


    時清灼望著天空,仔細的看著,讓歲桃不解。


    “清灼,你在幹什麽?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呐?”


    時清灼指著天空中的一顆星星說道:“太傅與我說過,若我以後在外迷路了,就找到天上的一顆星星,北極星。隻要能找到北極星就能找到北方。”


    “那你找到了嗎?”


    “就在我們前方,北極星就在那!我們是從鶴州迴來的,大晟在鶴州的西南方,所以我們應該往後麵走。”


    歲桃眼中充滿了崇拜:“清灼,你真厲害!太傅為何不與我們說這些呢?”


    時清灼艱難的爬上一個沙丘,無奈道:“那是桃子哥沒有認真聽太傅的講述。太傅與我說的還是有很多的。”


    二人終於踏上了這場“大漠之旅”,可是二人沒有馬匹,隻得一步一步的慢慢行走。


    白日被烈日灼燒的熱沙已經冷卻,現在溫度雖然寒冷,但因為分開時身著厚衣物,所以還算有著禦寒的能力。


    看見天色再次亮起,二人不安的心情達到頂峰。已經一日一夜,連白無常等人的影子也沒見到。隨著溫度的慢慢升高,二人不得不再次停止前進的步伐。


    太陽東升西落,二人早已疲憊不堪。這天氣讓二人難以忍受,盡管沒有任何動作,但還是炎熱無比。


    溫度再次降下,二人身上的水和食物也不多了。他們裹上自己放了一日的厚衣服,繼續朝著出口前行。


    大漠裏磕磕絆絆的走了不知多久,今夜天色朦朧,天空的雲層慢慢的遮擋住月色,讓大漠逐漸陷入黑暗。


    從一覽無餘到伸手不見五指隻有一瞬間,歲桃與時清灼忽然萬分緊張,疲憊的身軀在此刻不得不再次緊繃著。


    這次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想起白無常說的話:“大漠裏休息,必須要保持火不能熄滅。火不僅能禦寒,也能驅散黑暗中所看不見的恐懼……”


    而此時此刻,二人都感受到一股寒意。他們身邊似乎多出了許多眼睛盯著他們。


    若是他們剛才還在緩緩移動,那麽現在,他們緊張的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


    “清灼,你有沒有覺得,周圍有許多眼睛在盯著我們?”


    時清灼早已感覺如此,他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劍上,全身都在顫顫發抖。


    周圍安靜無比,大漠的風聲和二人的唿吸聲似乎已經成了唯一的聲音。冷汗被夜風吹過驚起一身寒意。


    在此刻,雲層被風吹散,月光再次傾灑大地,周圍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終於露出。以他們為圓心的一個圓,已經圍滿了狼群。


    白無常也與他們說過,大漠狼一般出現便是一群,十分難纏。二人看著周圍的狼群,心中的寒意陡然升起。可是隨之而來的又有一絲的興奮。


    歲桃取下腰間的一把防身匕首,護在自己身前:“清灼,你說這一圈狼群中有沒有狼王呢?”


    時清灼也拔出了劍,聲音冰冷:“我覺得沒有,不過現在不殺掉這群畜生我們恐怕出不去了。”


    “清灼你放心,你桃子哥就算打架不如你,對付這群畜生還是綽綽有餘的。”


    時清灼嘴角上揚,小聲道:“那桃子哥,你自己小心些,我這次可保護不了你……”


    還沒等時清灼說完,狼群如潮水一般朝他們撲來,速度之快,很快便到達他們身前。二人立馬分散,一人處理一邊。


    時清灼劍術已經爐火純青,麵對狼群的圍剿淡定自若,大漠中很快便多出了許多狼的屍體。其餘狼也十分聰明,就圍著時清灼,不遠不近,與他對峙。


    但歲桃作為白無常的近侍,雖然不曾習過稱手的兵器,但防身手段還是有的。麵對狼群的進攻雖然沒有時清灼那般如魚得水,但自身的靈活也讓狼群吃了不少苦頭。


    狼群短時間內處理不了他們,便聰明的把他們包圍,以車輪戰的形式慢慢消耗他們的體力。二人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慢慢不支。


    如此坐以待斃隻有死路一條,時清灼眼神淩厲,冷聲道:“桃子哥,我待會殺出一條路來,你跟上我。太傅說的對,這些狼太難纏了!”


    “好!”


    時清灼手中劍花一挽,突然往一方衝去,劍氣如千軍萬馬一般,所到之處,屍橫遍野。歲桃跟在他身後,為他清除身後的危險。


    可就在此時,所有的狼群似乎都感知到危險,向遠方退去。二人摸不著頭腦,隻能緊張的盯著它們。


    一瞬之間,所有狼都開始嚎叫,狼嚎響徹整個大漠,場麵極其壯觀。


    二人一致的看向對麵沙丘,月亮在沙丘後靜靜掛著,而沙丘之上,一隻巨大的狼正佇立著,惡狠狠的盯著二人。


    這隻狼比所有狼都大,其壓迫感讓二人心中恐懼叢生。若讓它直直站立,說有八尺也不為過。


    看見它慢慢走下沙丘,所有的狼都退避三舍。毋庸置疑,這隻狼必定就是大漠狼王。


    怪不得每次前來大漠尋找狼王的人不是空手而歸就是去不複返,麵對如此巨大的大漠狼,是個人看見都會被它周身散發的威壓震懾。


    二人也是不知所措,麵對這隻狼王,他們明白一個道理,他們已經跑不掉了。


    歲桃懊惱道:“我就應該聽太傅的,不該對狼王有所歹念。現在好了,碰見狼王,被它盯的心慌慌的。”


    時清灼也苦笑道:“是啊,那麽大的狼,怪不得一顆狼牙會如此昂貴。桃子哥,看來今日隻有與它殊死一搏了。”


    歲桃點點頭,也露出一絲笑。


    可是二人心裏都沒有底,如此大的狼,散發壓迫力讓他們都喘不過氣。


    大漠狼王走到他們身前,傲慢的盯著二人。在它開始呲牙咧嘴的一瞬間,它朝二人衝來,其壓迫感讓二人感到害怕。


    二人朝兩邊分散,狼王的目標似乎就是歲桃,二話不說便朝著歲桃追去。


    可奈何歲桃十分靈活,總是能以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躲開狼王的進攻。狼王所過之處揚起一大片沙塵。


    時清灼找準機會,從身後想要偷襲。可是狼王突然迴頭,迅速轉身一掌將時清灼拍飛出去。


    歲桃立刻起身想用匕首刺進它身體,可狼王十分靈活的躲避,隨後以歲桃看不見的速度閃到了他身後。


    寒意湧起,頭皮轟然炸開。歲桃可以感受到那巨大鋒利的狼爪已經在他腦後,若是拍下,自己可能屍首分離。


    “桃子哥!”


    時清灼的一聲大喝將失神的歲桃喚醒,他立馬趴下,尖銳的風從他頭上唿嘯過去。他立刻爬起身,再次進入戒備。


    時清灼也持劍趕來,劍氣朝著狼王揮掃而去。盡管擊中,但似乎並沒有任何用處。二人再次焦灼的與狼王交手。


    一掌揚起半麵沙塵,若是被利刃劃中身體,或許就再也起不來了。二人深知此狼的厲害,也不敢放鬆警惕,隻得打出十二分的精神。


    狼王朝著歲桃衝去,時清灼在身後立馬跟上,若是能一擊斃命,那便是最好的辦法。可是狼王突然轉身,沒有停滯的衝向時清灼。


    這一轉身十分突然,讓二人都來不及反應。時清灼立刻將劍抵於身前,狼王的力氣十分大,迅速將時清灼壓倒在身下,鋒利的狼牙暴露在空氣中,對準時清灼的脖子,將要咬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歲桃躍到狼王的背上,用匕首狠狠的刺進了狼王的身體。疼痛讓它難忍,狼首朝身後一看,猙獰的盯著身後的歲桃。


    他將時清灼往身旁一拍,時清灼隨著沙塵朝遠處飛去。隨後它忽然如暴走一般,想要把歲桃從背上甩下。歲桃手中的匕首已經飛走,他緊緊的抓緊狼王,不讓他得逞。


    時清灼艱難爬起,他的右臂已經被狼王抓出了一條傷痕,現在鮮血淋漓,疼痛不已。他拿起劍,再次朝著狼王衝了上去。


    狼王的力氣太大,歲桃沒堅持多久便被從狼背上甩下。他狼狽的倒在地上,看著遠處立著的匕首,他急忙的朝著那邊跑去。


    可是狼王的速度似乎比他還快,鋒利的爪子再次顯露在他眼前。可是時清灼也在此時趕到,他硬生生的接下了這全力的一掌,隨後二人都被擊飛,倒在地上。


    時清灼從嘴裏吐出一口血,看著眼前越戰越勇的狼王,勝利的天平這次沒有往他們這邊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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