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首都普倫堡,一條陰暗的小巷子。


    安東尼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在小巷子中,獨自一人喝著悶酒。酒精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壓抑許久的情緒釋放了出來。


    “嗚嗚嗚嗚……”


    這個衣服破爛,臉上還帶著傷疤痕的年輕人,終於還是忍不住崩潰著嚎啕大哭了起來。


    安東尼今年17歲,他來自翡洛蘭省,現在是在帝都軍事學院陸軍係的一名學生。兩年前,他在自己的家鄉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了人人夢寐以求的帝都軍事學院,本以為自己能在整個帝國最繁華的城市裏一展宏圖。


    然而美好的理想卻然而,美好的理想卻在現實的土地上摔了個粉碎。他來自一個平民家庭,父母都隻是小鎮上的工人,家庭條件有限,麵對著高昂的學費,他不得不一邊打工一邊上學。


    帝都的物價昂貴,他住在漏風漏雨的廉價出租屋裏麵,每天吃著像石頭一樣硬的黑麵包。


    安東尼的這個名額是通過殘酷的考試競爭篩選過來的,然而他發現學院裏麵那些整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的貴族學生,竟然僅僅隻需要家裏長輩的一封介紹信,就可以直接進入整個帝國最高檔的學院裏麵學習。即使心中感到不公平,但是他什麽都改變不了,隻能默默忍受。


    安東尼一邊喝著酒,一邊搖搖晃晃走出了小巷。路上的行人看到他,還以為是乞丐,唯恐避之不及。因為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也破了好幾個口子。


    他被人打了,打他的人是和他是同一個學院裏的一個貴族學生和他的跟班。自己被那個小貴族用皮靴狠狠的踩在了腳底下,打他的原因很簡單,僅僅隻是因為安東尼發現了自己的女朋友珍妮居然跟那個貴族學生一起出入酒店。


    安東尼憤怒的上前質問,自己辛辛苦苦追了兩年的女朋友珍妮,自己連她手都沒有碰過,而她卻已經成了別人胯下的玩物。


    珍妮給他的迴答也非常簡單。


    “他能給我想要的,而你什麽都沒有。”


    安東尼不服,他憤怒地質問。然而,換來的卻是那個小貴族和他的手下一頓毒打。甚至旁邊還有巡警經過,看到是貴族在毆打平民,也隻當是無事發生。


    安東尼被打的像一條死狗一樣,趴在肮髒的大街上。看著自己的女朋友被那個貴族攬著腰一起登上了馬車,而自己隻換來周圍路人的一陣嘲笑。


    屈辱,憤怒,悲傷,不甘。安東尼終究被壓垮了,他把自己好不容易攢的一點零錢全部花在了酒吧裏麵,拚命的買醉。喝到最後,沒錢了被酒保扔了出來。


    他在大街上狂奔、撒瘋,被周圍的路人鄙夷。他全都不在乎,縱使自己能考上人人都羨慕的帝都軍事學院,又有什麽用呢?自己到頭來還隻是個窮光蛋,一個走到哪兒都是被貴族瞧不起的貧民。


    安東尼走到塞加爾河的大橋上,他趴在欄杆上,看著下方湍急的河流。心想著,就這麽跳下去,結束吧,一了百了。


    安東尼閉上眼睛,感受著大橋上的微風。正準備翻身,從欄杆上跳下時。身後卻還傳來了喊聲。


    “你好,請問您是帝都軍事學院陸軍係第704期學生,安東尼?特納閣下嗎?”


    剛準備翻越欄杆的安東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迴頭一看,自己身後是一個穿著禮服的女士。


    安東尼搖晃一下腦袋,讓充滿酒精的大腦清醒一下,說道:“是我怎麽了?”


    這名女士微笑著走上前遞上一份請帖,非常有禮貌的說道:“明天在市中心的夜薔薇酒店會有一場宴會,這是您的邀請函。”


    “給我的?”安東尼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夜薔薇酒店那可是帝都貴族的高檔會所。自己怎麽有資格參加那裏舉辦的宴會?


    女士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這份邀請函就是你的。”說著,便將邀請函,遞到了安東尼的手上。


    遞完了邀請函,那名女士轉身就走了。隻留下安東尼一個人呆愣愣的站在大橋上,吹著冷風。


    安東尼忍不住,拆開邀請函看了一下。確實是邀請自己的,而且宴會的舉辦場所也是在奢華的夜薔薇酒店。但是,卻並沒有說宴會的舉辦者是誰。


    隻是感覺很奇怪,這麽高檔的地方,居然會邀請自己一個什麽都不是的貧民學生。安東尼又看了看橋下那湍急而冰冷的河水,心想宴會上肯定有很多好吃的,自己來帝都兩年,天天省錢啃黑麵包。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就算是自殺,也等參加完了宴會再說。


    心中如此盤算著,安東尼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珍貴的邀請函收起來放好。此刻的他,身體傷痕累累,而大腦也因酒精的作用變得有些麻木,但還是強打起精神,步履蹣跚、無比艱難地朝著自己那個簡陋的居所走去。


    安東尼所居住的地方,是位於繁華帝都某個陰暗角落裏一間狹仄逼仄的出租屋。這裏環境嘈雜不堪,空間擁擠狹窄,房屋破舊不堪,整日與蟑螂和老鼠為伍。更糟糕的是,這間屋子甚至連一扇窗戶都沒有,洗澡成了一種奢望,就連上廁所也要跟幾十人共用同一個衛生間。


    躺在自己那張伸不開腿的床上,自己的渾身上下都疼,安東尼心想著,明天參加完了宴會,吃頓好的,然後自己再心滿意足的離開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第二天早上,安東尼渾身疼痛的從狹窄的小床上起來,將自己那破爛不堪的衣服脫掉,換上了唯一的幹淨整潔的衣服,學院的校服。


    出了門,在門口接雨水的木桶裏麵舀了一把清水,把臉洗了洗。洗去了臉上的汙垢,但卻洗不去淤青和傷痕。


    房東一大早就站在門口,一臉鄙夷地說道:“瞧瞧,這是誰呀?安東尼,這幾天你都躲著我是不是又不打算交房租了?”


    安東尼懶得理他,隻是自顧自的走出了,出租屋所在的狹窄小巷。


    安東尼的手裏拿著那封邀請函,不管怎麽說,自己已經想好了。參加完了這場宴會,自己也要和這個操蛋的世界說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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