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離開後,莫爻湊到時盡川身邊,將手肘靠在他肩膀上,頂著張笑臉麵具貼近時盡川,笑著問道:“組長,這人誰啊?”


    時盡川轉頭便看到一張賤兮兮的笑臉麵具呈現在自己眼前,也是毫無防備的輕微的嚇了一跳。


    心裏暗道:這麵具看來迴去得改一改。


    “嗬~這說起來跟你倆還有點淵源。走,迴去再說。”


    “等一下,等一下。”莫爻反對道,而後看向時盡川,戳了戳手,而後訕訕的說:“你那戒指借我用下唄?”


    “你要幹嘛?”


    莫爻看向了傳來窸窸窣窣聲音的位置,“小蛇蛇啊,那麽多青鱗蛇,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啊。雖然跑了一部分,應該還有一些。咱裝點兒迴去呀!”


    想當初,他在荒野蹲守一整夜,運氣好的時候也就才能抓到一條。


    這一條賣出去,足夠他們爺仨生活好幾天了。


    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誘惑啊!


    這和遍地黃金,有什麽區別?


    時盡川扶額,無奈道:“這個不能容納生靈。”


    “啊?”莫爻有些失望,沉吟片刻後,又問道:“那要不......先弄死,再裝進去?”


    時盡川先氣沉丹田,而後用力唿氣,然後平淡道:“你是不是以為,它死了就不叫生靈叫死靈了啊?”


    “不......不可以嗎?”莫爻鼓著個腮幫子,眼角耷拉了下來,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德牧犬似的。


    時盡川豎著根食指放在莫爻麵前,左右搖了搖,“不可以哦,小朋友!”


    “好吧。”莫爻一瞬間如泄了氣的皮球。


    時盡川:“走啦。”


    “在等我一下,很快!”


    莫爻撂下這句話之後,就飛速竄入了窸窸窣窣的林中。


    片刻後,待他出來時,林中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已消失,黑夜再次隻剩下風聲。


    時盡川狐疑的看向莫爻道:“你把它們都弄死了?”


    “哪兒能啊?你少汙蔑我。我這麽核善,我最喜歡小動物了。”


    時盡川嘴角抽抽,“那......它們咋不動了?”


    “我這不是擔心他們今晚受到了驚嚇,一個失眠睡不著覺嘛,我就幫了幫它們。放心,都睡著呢。走走走,迴家!”


    時盡川才沒信他的鬼話,他釋放精神力感知,可發現那些小蛇確實都有生命氣息。


    還真是睡著啦?


    然而,剛剛莫爻衝進林子中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所能感應到的小蛇七寸都狠狠地掐了一把。


    “來來來,崽子們,把你們的殺意都交出來。


    不著急,排好隊,見者有份嗷~。


    哦不,還是挺急的,搞快點!搞快點!”


    最終,以莫爻的一通收割,以及眾小蛇不堪折磨紛紛暈厥而告終。


    “走嘍。”莫爻一邊吆喝著時盡川,又轉頭對著一直沒什麽反應的任聲晚吼了一嗓子,“喂,任聲晚,你病好了沒?”


    任聲晚應聲抬頭看了眼時盡川和莫爻,令二人意外的是,任聲晚看了一眼之後,並沒有朝著他倆的方向走來,而是調轉方向朝著剛才倒塌的棚戶走去。


    “嗯?窩超!他又發什麽瘋?” 莫爻沒好氣道。


    時盡川則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給他順了順毛,“先跟上看看。”


    “哼!”


    莫爻冷哼一聲,便也默默跟著時盡川抬腿跟上了。


    隻見,任聲晚來到了先前齊休來到的棚戶位置,他在那片廢墟中左顧右盼,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


    時盡川見狀便問道:“聲晚,你落東西了嗎?”


    任聲晚沒有迴應,而是繼續低頭尋找著。


    莫爻深吸一口氣,又對天翻了個白眼兒,“你看看,我就說他有病!!!”


    “那你這也不是對待病人的態度啊。”


    “我......”莫爻啞然,“那咋了?還要哄不成?命都快作沒了......”


    “我說你今兒咋這麽大氣性呢?誰摸你屁股啦?”


    時盡川揶揄了兩句,也沒等莫爻迴應,便從戒指中取出手電筒。


    “聲晚啊,你看你也不說照個亮,這黑燈瞎火的咋找?”


    哢嗒——


    一束明亮的光芒圍繞在任聲晚四周,原本籠罩在黑暗中的廢墟逐漸展露出其真實麵貌。


    破碎的木板和雜亂堆積的物品,此刻在任聲晚的眼中變得愈發清晰可辨。


    經過一番仔細搜尋,終於,在一處因坍塌而變形扭曲的鐵皮下,有一個物體引起了任聲晚的注意。


    那似乎是一塊露出了半截的木牌,正安靜地躺在那裏。


    任聲晚走過去,掀起那塊鐵皮之後,取出木牌。


    木牌已經被灰塵裹挾的麵目全非,任聲晚輕輕抖了抖木牌上的灰塵後,幾個大字便清晰可見。


    【馮升之靈位】


    “馮升......”任聲晚摘下麵具後,輕聲呢喃著。


    “咋的,你相好?”莫爻也摘下來麵具,不屑的問道。


    “它叫馮升。”


    “誰?”時盡川和莫爻同時問道。


    “青鱗王蛇。”


    莫爻和時盡川對視一眼,皆是皺起了眉頭。


    現在連時盡川都有點相信莫爻的那句 “他有病” 了。


    唿——唿——


    空氣陷入了短暫的安靜,風聲便顯得更加清晰。


    “丸辣,給我家孩子整傻了。”


    時盡川趕忙上前舉著手電筒,把任聲晚的腦袋掰過來左看看右看看,“別動啊,讓哥看看,傷哪兒了?”


    任聲晚呆愣著,就那麽一動不動的讓時盡川左搖右擺,跟個木偶人似的。


    時盡川擔憂的“忙活”,換來了莫爻的一個白眼兒,“煞筆!沒一個靠譜的!”


    與時盡川不同,莫爻雖然嘴上總說任聲晚腦子有病,但是他並不覺得任聲晚是個會胡說八道的人。


    哪怕是之前被那個賤兮兮的“靈體”附身的時候,他講的話也許會讓人意外,但並不是沒頭沒腦的。


    莫爻狐疑地看著任聲晚,試探性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它很痛苦,它在求救。”


    任聲晚答非所問,好像迴答了,又好像沒有完全迴答。


    隨後,他來到了原本棚戶中擺放床的位置。床已經塌陷,隻剩幾塊碎木。床上的白骨,已全部碎裂,任誰也無法再拚迴一具完整的骨架。


    任聲晚指著地上的碎骨繼續道:“它母親。”


    “啊?”時盡川瞪著眼睛,嘴巴張成了口字型。“咋越說越離譜了啊喂......”


    莫爻則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再次問道:“它告訴你的?”


    「它」一語雙關,既可以是青鱗王蛇,也可以是那個莫爻稱之為“小幽”的靈體。


    這便是莫爻對任聲晚今晚言行的一個猜測。


    “嗯。”任聲晚看向莫爻,歪著頭打量了一番,才點了點頭。


    時盡川看著這正在對視的二人,不滿道:“你倆擱這對暗號呢?能不能給老人家一點尊重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莫爻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思考了片刻後恍然道,“難怪!”


    時盡川一頭霧水,當即便有一根藤蔓從莫爻的腳邊生長而出,將他的腿緊緊裹住。


    隻不過,這次的藤蔓並沒有長刺。


    “說人話!”隨著時盡川話音落下,一株藤蔓小苗在時盡川手中旋轉跳躍。


    莫爻不緊不慢的扯了扯嘴角,握著紅月的手,大拇指輕輕一彈。


    鐺——


    利刃出鞘的聲音,如古老的編鍾般迴蕩在這無邊的寂夜裏。


    “額......”


    時盡川懵逼,想起來莫爻手裏那玩意兒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自己好歹也是a級異能、四境修為,在莫爻一個三境麵前竟然成了擺設。


    天理何在?


    要知道,異控局別的分局不說,就c28分局來說,同輩中,s級僅褚青月那妖孽一人,說時盡川的a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


    時盡川不禁心中暗道:


    家人們,誰懂啊?千裏迢迢趕迴來捉的小鬼,竟然是自己的克星!


    隻能萬幸,這小家夥不是敵人。


    時盡川無奈的收迴藤蔓,手中那株藤蔓小苗,似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一般。原本向上生長著左搖右晃的葉片,瞬間也像小狗的耳朵似的,耷拉了下來。


    時盡川摸了摸葉片,安撫道:“沒事噠沒事噠沒事噠,說不定以後還能找到方法給你升個級。到時候,咱把他吊起來打!”


    莫爻看著這一人一草相親相愛的場景,不禁笑道:“所以,你這玩意兒,也是個有靈智的?”


    “那當然!”時盡川義正言辭道,隨即他敏銳的注意到了莫爻的措辭,“也? 所以你是說......


    不對啊,嚴格意義上來說,詭獸也好,植物也好,即便是具備靈智,那也是同類才能讀懂。我能明白苗苗的想法,那是因為它是我的異能,我與他共感。”


    “苗......苗?”


    時盡川將自己手中的小藤蔓遞到莫爻麵前,挑了挑眉,“嗯哼~”


    此時,任聲晚不緊不慢的來到二人身邊,他摘掉了兜帽,露出了銀灰色長發,鋪灑在黑色鬥篷上。


    長發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仿佛夜空中閃爍著銀光的星河,給他整個人都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它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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