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0年,7月2日。


    休斯敦,北美聯盟空間情報局。


    “局長先生,這些東西請您務必看一下。”


    文森特局長挑起一邊的眉毛看著辦公桌前的手下,伸手接過文件,“幹嘛這麽嚴肅,麥克萊,難道火星人要開始發展軍備了嗎?”


    “不,他們沒有,局長先生。”麥克萊依舊神情嚴肅,“這是從波塞冬號港口的監測站傳來的一組監測數據記錄,軍方解碼後發現,在柯伊伯帶外圍似乎有異常空間波動,信號很強烈,那裏一定發生了什麽。”


    文森特放下蹺起的二郎腿,沒有再開玩笑,盯著文件中列出的數據對比圖以及結論仔細閱讀,神色逐漸凝重。


    “什麽時候傳來的?”


    麥克萊看了一眼手環,“12分鍾之前。”


    “會不會是一起小行星撞擊事件?”


    “我們有多起小行星相互撞擊的記錄,但是那不會造成空間波動,與本次的情況完全不同,相似度為零。”


    “把這文件的電子版發到我的郵箱,我要聽聽太空總署那邊的看法。”


    …………


    “我的看法?”北盟太空總署負責人布茨對著電話沉聲道:“就在剛剛,聯盟軍事部的貝裏恩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我的老朋友,我的顧問團隊告訴我說,他們將數據推算了兩遍,隻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他們還在理論中的空間裂縫!”


    “上帝啊!”文森特伸手捂住腦門,消化著這不可思議的消息,喘了口氣後說道:“我隻是往這方麵想了一下,卻並不敢相信!”


    “如果真的是空間裂縫,這可不像是自然現象。”


    “柯伊伯帶外圍完全沒有那個條件。”


    “如果不是自然現象,那就是人為的了。”


    “會不會是中國人——或者俄羅斯人在搞鬼?”


    “不可能,他們在空間領域的研究也同樣停留在理論上!”


    “不是他們,那還會是誰?”


    布茨的臉色從陰沉轉向疑惑,又瞬間轉向恐懼,“難道是——!”


    “如果是那樣,我倒更希望是中國或俄羅斯!”


    “多說無益,我們還是先與中俄交涉一下吧。”


    北美聯盟太空總署通過外交部專線先後聯係了中國與俄羅斯,當然沒有得到意外的答案。


    …………


    7月29日,中國鄭州。


    張鬆陽盤腿坐在自己床上,智能手環放在眼前,手指在手環上方投射的3d影像中滑動著。


    “今日天氣”,劃走。


    廣告,劃走。


    新聞彈窗:“火星居民幸福度指數高於地球,詳情請點擊——”


    這個消息我知道,劃走。


    新聞彈窗:“最新消息,中國泰坦星科考站檢測到黃道離散盤有異常空間波動,此種現象尚屬首次發現,目前美國鳥神星無人科考站正在派出小型無人探測船前往異常發生地,最新進展請點擊——”


    距離我太遙遠了,再見。


    係統消息:“新郵件已送達,請查收。”


    等的就是你!


    智能手環投射出一張虛擬的信箋,沒有虛擬人像,看到這裏,張鬆陽就知道涼了。


    這是他的誌願投檔迴複,錄取的話是虛擬人像交互,未錄取的話就是一頁電子信箋。


    “尊敬的張鬆陽同學,您好!


    首先感謝您選填空天軍事大學誌願,您對國家和太空軍事的熱愛讓我們非常感動。


    通過我們對您科學和公平的測試,我們了解到,您的確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學生,但遺憾的是,您的英語水平距離我們的要求還差了一丁點的距離,所以對您的考察未能通過。


    不過鑒於您優秀的模擬操作和其他綜合情況,我們已經將您的成績單發給了南海航天學院,他們與多家太空發展公司都有著密切的合作,實力強勁,希望能夠幫到您。


    附件是您的成績單,以及南海航天學院的相關信息。


    祝您生活愉快!——國家空天軍事大學


    2150年7月29日。”


    “都什麽年代了,還跟我拿英語說事兒!”張鬆陽瞪圓了眼睛對著虛擬的信箋吼道。


    “鬼叫啥呢?大晚上的!”張父在客廳迴道,一邊說著,聲音由遠及近,然後在門口停下了,“哦,我知道了,誌願被刷掉了吧!”


    隔著門縫,張鬆陽也能想象父親那滿不在乎,甚至有些得逞的神情。他推門出來,抱怨道:“我因為英語成績被空天軍事大學刷掉了,爸,您說說,我們生在中國,長在中國,一輩子也沒打算去外國,滿打滿算能用到幾次英語?為什麽那些人總拿英語說事兒?再說了,去樓下隨便花一百塊錢買個翻譯機,比個英語十級的人都厲害,學這玩意兒能有一百塊錢的用?真不是在浪費生命?”


    張父嘴角撇了撇,目光越過眼鏡框上方看著張鬆陽:“你不學別人學,你不浪費生命別人浪費生命,現在怎麽樣?別人上了,你被刷了吧?”


    張鬆陽“啪”地關了手環,信箋消失。“您是不是覺得,我被空天軍事大學刷掉了,壓根就是一件好事?”


    “我怎麽覺得不重要,現在是你打算咋辦?”


    “還能咋辦,”張鬆陽泄氣道:“他們給我推薦了南海航天學院。”


    “哦,不錯不錯。”


    張父轉身欲走,忽然又迴頭道:“對了,那是幹什麽的?”


    “不知道幹什麽您就說不錯,”張鬆陽無語道:“也是航天相關專業的,不過跟軍事大學比,一個是軍事,一個是民事,一個是開戰艦,一個是開運輸船拉礦石或者運送人員,沒法比。”


    “明白了!”張父點點頭,又趕緊扶了扶眼鏡,“那你打算咋辦?”


    “我……,這我得考慮考慮。”


    “不願意去就學你爸,做個程序員得了,工作輕鬆,時間自由,收入穩定,還沒有危險,多好啊!”張母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張父也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張鬆陽看著父親眼睛裏粗壯的血絲,以及眼鏡片都遮不住的眼袋,猛地一激靈道:“我不當程序員,我考慮好了,就去南海航天學院!”


    過了兩天,南海航天學院還真的來電了,確認之後,讓他9月5日之前去報到,人家就不介意他的英語成績,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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