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今天一早於嵐就顯得格外高興,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因為今天是去外婆家拜年的日子。於嵐兄弟姐妹共七個,她上麵還有六個哥哥。在那艱苦的歲月裏,外公去世得早,外婆獨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撐起了這個大家庭。


    李曉峰很想念這位外婆,自從有記憶起,外婆就特別疼愛自己,對這個外孫的寵愛甚至超過了親孫子孫女。那滿滿的關愛,如同春日裏溫暖的陽光,一直照耀在他的心田。於嵐作為於家最小的妹妹,自幼就被幾個哥哥嗬護著長大,連帶著自己這個外甥,舅舅們也十分疼愛。那是一種毫無保留的親情,溫暖而又深沉。


    雖說舅舅們都很好,但任何事都並非十全十美,李曉峰的舅媽們卻是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彼此為了外公留下的那點土地爭得不可開交,那場麵就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尤其是大舅媽和二舅媽,由於大舅、二舅一直在家種地,土地對他們來說顯得尤為重要。每一寸土地都仿佛是他們眼中的寶貝,不容他人侵犯一分一毫。


    三舅是上門女婿,也就是農村常說的倒插門,跟著三舅媽去了外地。李曉峰從小也就見過兩三迴,那模糊的記憶中,三舅的身影顯得格外陌生。李曉峰記得外婆去世時,這個狠心的三舅媽都沒讓三舅迴來,這也成了家人心中的一道傷疤,提起時總是充滿了無奈和傷感。


    四舅單身了一輩子,一直跟外婆住在一起,全心全意地照顧外婆。他的身影,如同默默守護的燈塔,給外婆的晚年帶來了溫暖和安寧。外婆去世後,母親多次給四舅介紹老婆都沒成功。李曉峰最感激的也是四舅,李父幹些技術活還行,家裏的重活還不如母親熟練,農忙時一直是四舅來家裏幫忙。那辛勤的汗水,那無私的付出,都深深地印在了李曉峰的心中。


    五舅因舅媽去世得早,也沒孩子,常年在外打工,偶爾會迴家一趟。那時也會來妹妹家轉轉,帶來一些外麵的新鮮事物和故事。


    小舅是整個於家學曆最高的,一直上到初二才輟學打工。可小舅幹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僅沒掙到錢,反而跟李曉峰家借了不少。六舅家的表妹跟李曉峰年齡相仿,小學上完就輟學混社會了。


    總體而言,李曉峰對外婆這一大家子人的印象還算不錯,舅媽們雖說勢利,但在於母在的時候從不表露,維持著表麵的和諧。於母也不管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一心隻想孝順外婆,用自己的真心和關愛,為外婆創造一個溫馨的晚年。


    吃完早飯,李政騎著摩托車帶著於嵐先出發了。他們從家裏拿了塊精心挑選的肉,還要去超市再買酒、雞蛋、豆奶粉、餅幹,這些都是過年走親戚的常用物品。


    李曉峰稍晚些騎自行車帶著萬金銘去,外婆家李曉峰是非去不可的,他已經多年沒見過外婆了,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思念。記得上一世外婆是在李曉峰大二暑假去世的,那時李曉峰正好在家參加了外婆的葬禮,為此李曉峰傷心了許久,晚上睡覺好幾次夢到外婆病重時的模樣。


    “曉峰,我去你外婆家合適嗎?”萬金銘想想就臉紅,也有些擔憂,作為一個常宅在家的純情少女,從未經曆過這種事。


    “把最後一個‘嗎’字去掉,外婆見到你不知會多高興,外婆可疼我了,有好吃的都給我留著,我那些表哥、表姐都沒有。”李曉峰自信地說道。


    “走吧!再不走就晚了。”李曉峰催促著,腳下用力一蹬,自行車緩緩前行。


    李曉峰家離外婆家不遠,也就五六裏路。一路上,寒風凜冽,但李曉峰的心中卻是暖暖的。外婆家是個古樸的小院子,院牆爬滿了爬山虎,不過此時是冬天,隻剩下幹巴巴的藤蔓了。那斑駁的牆壁,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舅舅們結婚後早就搬出去住了,現在隻有四舅跟外婆住在一起。


    當他們到達外婆家時,院子裏已經熱鬧非凡。看著李曉峰推著自行車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漂亮小姑娘,在院子門口砍柴的四舅最先看見了外甥,起身接過李曉峰的自行車。


    “四舅,我自己來就行”


    “舅舅來,一路上累了吧!快帶著你對象進屋坐下歇歇”


    在院子裏做飯的兩個舅媽也圍了過來。


    “曉峰來啦!”大舅媽笑著說道。


    “這姑娘是?”二舅媽好奇地看著萬金銘。


    小舅家的表妹從屋裏走了出來,“還能是誰,一看就是我未來的表嫂”


    屋內的外婆聽到動靜,被於嵐攙扶著走了出來“彤彤,別打趣你表哥了,讓曉峰跟金銘進屋暖和暖和”


    李曉峰看著熟悉的外婆心情很激動,“外婆”


    “好孩子,快進屋,一路上累了吧?”外婆熱情地招唿著。


    “外婆好!”萬金銘也羞怯的跟著李曉峰進了屋。


    “你就是金銘吧!剛才嵐兒還跟我提起你,真是個好姑娘”


    走進屋裏,雖然陳設簡單,但充滿了溫馨。外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點心,讓他們吃。


    “外婆,您別忙了,我們不餓。”李曉峰說道。


    “那怎麽行,這一路過來,肯定餓了。”外婆堅持著。


    “外婆,我爸跟我舅舅們呢?”


    外婆還沒開口,表妹於彤彤就搶答道:“去地裏逮兔子去了,昨天四伯跟我爸下的兔子套,肯定逮不到”


    說完於彤彤還很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李曉峰看表妹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情,這明顯是受了委屈,李曉峰向外婆問道:“這是誰惹到她了?”


    於嵐笑著說:“你表妹想跟著去,你小舅不同意”


    中午,李父跟舅舅們都迴來了,當聽著沒逮住兔子後,聽到這消息於彤彤倒是高興了。


    舅媽們的飯菜也做好了,還特意分成了兩份。李父跟舅舅們一桌,本來李曉峰也要跟舅舅們坐一起的,但外婆拉著萬金銘坐在了自己旁邊,李曉峰也跟著坐了下來。


    “金銘,多吃點,別客氣。”外婆不停地給萬金銘夾菜。


    吃完飯,李曉峰帶著萬金銘在院子裏轉悠,給她介紹自己小時候在這裏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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